第32章 阴霾
其实就在苏谨描述那天晚上自己的所见时，李小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如果她所料不错，那应该是个古老的仪式，而且正统的史书从来不会记载的仪式，她曾经零星的野史笔记中看到过。不过那种野闻稗史本来可信度就不高，所以她读到那些古怪文字，以为那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可眼下突然听苏谨提起这件事情，她几乎能肯定，苏谨看到的，就是野史中记载的神秘仪式。只不过苏谨看到的只是仪式的一部分，准确地说应该只看到了开头的一部分。那样的记载仅仅只是看看文字就已经让李小曼感觉惊心动魄，何况那时的苏谨还只是个孩子呢？
李小曼并没有打断鲁海洋的问话。只见苏谨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你……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难道说……这么多年来，我父亲……他依然还会去那个地方对吗？”
鲁海洋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的表情：“我是猜的。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只是随口猜猜而已。今天，就在你的飞机飞抵BJ之前，那里也发生了一起案子。我想……那其中应该也有什么故事吧？听您这么说，我想到了那个地方颇为古怪的布局，所以才会有此一猜。”
“有人知道那个地方？还发生了案子？这不可能！”苏谨惊呼起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地方十分隐秘，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20多年前的情形再次在苏谨的眼前闪过，她还记得醒来之后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父亲带着几分焦急的目光望着她。在那时的她看来，父亲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悔恨，还有对母亲的歉疚！回想起那个难堪的场面，她就不由得再度气红了脸！父亲再找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虽然她内心很抵制，但平心而论，她应该替父亲考虑。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正守在她床边的兰姨。
去看望父亲的时候，她曾经见到过兰姨！她是父亲的同事，当时父亲和母亲一脸笑意地让她和弟弟叫她兰姨。母亲去世后，兰姨曾经照顾过她一段日子，甚至提出要收她为义女，带在自己身边。可是父亲婉拒了。她设想过假如兰姨嫁给他父亲会是什么样子，她想如果那样的话，她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她也需要有人照顾。可万万没有想到，一圈男男女女中，赤身裸体、毫无羞耻感的女人就是兰姨！她以为的事实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在她眼前，更让她无法接受，她几乎怒吼了起来：“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恨死你们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孩子，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兰姨一脸的着急，忙着想要解释，可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劝阻歇斯底里的苏谨。
“你滚出去，不要脸的女人！”苏谨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狠狠掷向了兰姨，那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样，背地里竟然会那么不要脸，活脱脱电视里演的狐狸精。
兰姨带着几分吃惊的表情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背转过身去，苏谨看见有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过其实从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苏谨就后悔了！
“啪！”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脸上。苏谨震惊地抬起头，父亲正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兰姨显然看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几乎是冲过来护在苏谨的面前。苏谨这是生平第一次挨打，而且是那个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父亲第一次动手打自己。这样的伤害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顾不上兰姨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大叫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还包括这个女人！”
从那天起，苏谨和父亲冷战了3个月，而那时也正值她高考的时候。为了避开父亲，她的志愿填到了遥远的重庆，希望能够远离父亲。从踏上重庆列车的那一刻起，她就再没有主动和父亲打过招呼，也从来没有写过信。
她还记得临行前父亲和兰姨送她到车站，那是的她已经情窦初开，她看得出来，兰姨很喜欢父亲。父亲的脸上带有无奈：“孩子，你错了。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想你看到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听！不要再提那件事情！否则……哼！”苏谨很快堵上了耳朵！
只是，在堵上耳朵的那一刻，她听见兰姨说了几个字：那个秘密的地方，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别人知道。会不会……
兰姨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苏谨忍不住冷笑起来，看起来她出现在那里，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
这么多年来，一想起兰姨说过的话，她就没来由得抽搐，她认为那是他们在替自己掩饰罪过。她甚至恶毒地想过给爸爸的单位写信检举他们，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但事实上，真的有人进入了那里，而且……差点儿出人命。似乎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秘密还和秦教授有关。据那个门卫说，他们从那里带走了一个陶罐。至于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不得而知。不知道苏阿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里面藏着的可能是什么东西？”鲁海洋淡淡地开口了，表情有点费人琢磨。
苏谨的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她看了看鲁海洋，又看了看秦伟和李小曼。虽然暂时还不知道BJ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潜意识里，那座房子可能和父亲一直想解释、她却怎么都不肯听的秘密有关！否则案子也不会发生在那里。她还记得父亲3天前突然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一直弄不清楚父亲是怎么找到她的，或许是从秦伟留下的资料里吧。电话那头的父亲的声音十分严肃：“小谨，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你。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现在关系到我们两个生命安危，甚至包括小伟！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们家族保守的大秘密……所以无论如何，请你赶到BJ来，我会一直等你……”
在那一刻，苏谨的眼睛潮湿了起来，其实她很想马上答应父亲的要求，但想起多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她认为父亲不过是在夸大其词，什么家族的秘密，她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那一定是父亲把她骗回家的老把戏。于是，她冷冷道：“我不会回去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