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图书馆追杀
14、
我担心杨冰生病,便把她带到了医院,但医生检查完后,说没有病,只是精神太紧张了。
回到家里,我问杨冰最近怎么了?
但杨冰看上去变得傻傻的,问她刚才的事,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我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让兰兮陪她早点睡觉。而我,因为也不用上班了,干脆就在杨冰家里呆着,晚上就睡在沙发上。
这一夜我睡的不是很踏实,一直在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越想越奇怪,从张平死后,一连串与贤怀楼有关的死亡事情便一件接一件。
我突然觉得应该去张平家看看,至少应该安慰安慰张平的老婆。以前常去张平家,张平老婆也很熟。现在的她,应该处于巨大的悲伤之中吧?
于是第二天上午,我去了张平的家。
雨已经停了,天空也放晴了。
在张平家,我见到了张平的老婆。她对我的来到,似乎感到挺意外,脸上划过一丝不安。我便说,路过这边,顺道来看看你,对于张平的死,我也挺难过,你就不要太伤心难过了。
但张平老婆给我的感觉并没有太大的悲伤,至少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悲伤的痕迹,她只是低着头忙着给我泡茶。
我提出能不能去张平的书房看看,张平老婆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以前,我常和张平在他的书房里海侃神侃,无所不谈,现在他突然离开了,我也只能去书房里怀念那些美好的旧时光了。
张平书房的东西还和以前我看到的没什么两样,也许,他老婆还没来得及处理,只是,在这些东西的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可能张平死后,他老婆也没再进来吧。
书房里南面墙上摆着一个书柜,书柜上摆着各种各样关于建筑方面的书。我随便翻了一下,都是关于古建筑方面的,其中也有几本关于土楼的。我翻出一本《土楼故事风情集》,打开的时候,不小心从书内页掉出一张纸。我弯腰捡起来,是一张今年的台历,在日期10月14日那上面,胡乱地写着几个字:刘敬,护楼神物。
我心里突然一颤,护楼神物在卢方的日记里和晋宣先生的博文里都出现过,看来,张平他们是真的见过这个护楼神物。卢方说张平后来把这个护楼神物给卖了,难道是卖给这个叫刘敬的人?而且是在10月14日卖的?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喊道,老婆,老婆。
我觉得奇怪,以为自己太思念张平而出现了幻觉,忙走出了书房,来到大厅,我看见张平老婆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难看,一副焦急如火的样子。
这个时候,张平老婆的卧室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光着上身,只裹着浴巾的的男人,而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是此人在喊着老婆。
男人睡眼惺惺,似乎是刚起床。他一看见我,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过来,转身回了房间。
张平老婆刚开始还想掩饰着什么,但随后一叹气,坐在沙发上,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跟你实话实说吧,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我顿时大为惊讶,想张平尸骨未寒,你却又跟别人好上了,也太不厚道了吧。
接下来,她又说,其实,我跟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张平还在的时候,我就和他好了。你知道的,张平在外面也有女人,这些我都知道,我跟他说过了,叫他不要再与这些狐狸猜来往,但他不听,没办法,他能这样,那我也能这样,不然也太不公平了。
我听得愣愣的,只是尴尬地笑,说,我理解我理解。
我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会显得更无地自容,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这里。
离开的时候,我一度怀疑张平的死会不会与他老婆有关?
15、
刘敬是谁?
回到家里,我搜索了一下刘敬,原来是本市的一个房地产大享。我又看了他的图片,突然想起来我曾经见过他。就在今年初的一次房交会上,他在开幕式上做过发言,热情洋溢,让我印象深刻。
他与护楼神物有何关系?我决定去见见他。但我与他又不认识,怎么见呢?
我想到叶立,或许他能帮我想办法,毕竟他的人脉比较广,看他有没有朋友跟刘敬认识的,可以引见一下。
我给他打了电话,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就与刘敬认识,并答应带我去见见他。
叶立问我见刘敬有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认识认识他这位房产界的精英。
叶立倒也没多问,只是我在准备见刘敬之前,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去见他?用什么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呢?我总不能一见面就问他是不是跟张平交易过什么东西吧。经过冥思苦想,我终于有了办法……
刘敬的公司在一家高档写字楼里,在乘电梯的间隙,叶立对我说,我可不敢保证他现在在公司,只能碰运气了。
我惊讶地问,你没提前给他打电话吗?
叶立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他手机,只有他秘书的电话,他秘书说了,就今天上午可能有空,但也要看我们的运气如何,要有万一,她也没办法。
我有点泄气,说,你是不是也和他不是很熟啊?
叶立挠挠头说,一块吃过一次饭。
我真是崩溃了,这也能叫认识啊?
但我们的运气还算比较好,秘书说刘总在。
推门进去,豪华办公室里就一个人,不用说就是刘敬,一个看上去就是一个成功人士的标准男人。
刘敬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充满了惊讶,但是很快,他就掩饰过去了,但是那细微的表情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这让我也感到奇怪。
刘敬很客气地给我们让了座,还亲自泡了茶。
叶立很激动,说,刘总,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一直对你很仰慕,非要我带他来跟你认识。
刘敬似乎想不起来叶立是谁,只是很客套地说,哪里哪里,朋友嘛,互相帮忙。
我接过话说,刘总,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我有一个朋友,想必你们也一定认识,他在临死前,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刘敬很吃惊地看着我,问,是谁?
我淡淡地说,张平。
我注意观察着刘敬,这个时候他眼里掠过一丝惊恐,茶壶在他手里轻轻地抖了一下,水流出了杯子外沿。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故作思索状,然后说,张平?我好像不认识他啊。
我笑了笑,说,刘总,你可以再想想,是不是太忙了,忘了?
刘敬说,不可能,我的记忆力还没那么差。
我说,这样吧,刘总,我给你看几样东西,或许可以让你想起来,你是个大忙人,每天接触的人太多了,想不起来也正常。
刘敬紧紧地盯着我,脸色有微妙的变化。叶立则在旁边愣愣的,有点莫名其妙。
我从包里拿出一本土楼的书以及那本从张平书房里拿来的台历,翻到10月份那一页,放到了刘敬面前。
刘敬看到那本土楼的书和10月14日上面写的几个字,脸色顿时有不小的变化,只是他极力地掩饰。看完后他把东西还给我,笑着说,真对不起,我真不认识什么张平,这些东西,那就更莫明其妙了。
我站起来,说,刘总,真是不好意思,既然这样,我们就不便打扰了。
临走,刘敬说,看报道上说,贵公司老总似乎要宣布公司倒闭了,如果两位愿意,是否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
叶立一听,忙说,可以可以。
我说,谢谢,心意领了。
16、
刘敬真的不认识张平?
按我推断,不可能。难道他与张平之间有什么秘密?护楼神物到底在哪里?
或许,一切还是得从晋宣楼里找吧。网上的资料实在太少,我想到了图书馆。
这天傍晚,我去了图书馆。
市图书馆在陵园路的西头,紧挨着烈士陵园。它建于六十年代,年久失修,已经呈现破败的样子。但面积很大,给人一种很空旷的感觉。傍晚时光,已快关门,图书馆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显得冷清寂寥,走路的声音都能传出很远,然后仿佛又从很遥远的地方传回来,若有若无,加之灯光暗淡,又是在烈士陵园旁边,总是会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在里面轻轻地走着,尽量不发出声音。穿过一排排巨大的书架,视线在一排排的书上扫过,寻找着想要找的书。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图书馆的最里头,这里空无一人,只有这些书的陈年旧香,其间还夹杂着一些书页陈腐的味道。这里静得都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莫明的加快了。
我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风,来无影去无踪。当我站定认真听的时候,又听不到了,而我一走动,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弯腰在书架间的缝隙里看了看,对面并没有任何人,又朝自己身后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真是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啊?
我快速地在书架间寻找着我想要的那本书,虽然我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只要我一看到那本书,我就知道它是我所需要的。但我却一直没有找到那本书,双手却已沾满了书上带来的灰尘。
这个时候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到图书馆关门的时间了,我想了想,若再不出去,恐怕晚上就要与这些书一块睡了,睡在这样的鬼地方,我实在害怕,我便只能很失望地往外走。
在往外走的时候,我又隐约听到了那个奇怪的脚步声。我一停下来,声音又没有了,回过头来,身后空荡荡的,除了一排一排的书,还是书。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我摇了摇头,拍了拍耳朵,耳朵还是好好的。
我又往前走,声音果然又响起来了,这个时候我没有停下来,猛地一回头,发现一个身影在书架后面闪了回去。我一转身朝那边冲了过去,等我冲到那书架边,人影早没有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跟踪我?
我连忙跑出了图书馆。
我的车在图书馆的对面。在这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树。秋已至,叶将尽,满地的枯叶在地上被风吹的到处飘。没有灯,走在树间,又黑又冷。我拿出手机,用手机屏幕上的微弱的光照着面前的路。除了树叶被风吹的声音外,就是我孤独的脚步声了。但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在图书馆里听到的那个脚步声。脚步声忽远忽近,就像风吹在耳边,时远时近,但却无法捕捉到。我回头看去,除了黑暗,一无所有。我不由的有些心慌,难道有歹人?我紧紧的握紧了拳头,随时等着脚步声后面的那个人。
但那人却迟迟没有出现,似乎只是紧紧地跟着我。
终于,跑出了那条小路,路两边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回到车上,我低着头呼呼地喘气。
休息了一会,我发动引擎,准备开车离开。但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了让我心惊肉跳的事。在我的前车窗玻璃上,我看到了像是用血写的几个鲜红大字“别多管闲事,不然后果自负”。
谁写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车后面有脚步声,就是我刚才听到的那个熟悉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紧张得无法形容。
接着,脚步声消失了,我竖着耳朵,仔细搜索,手则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突然,一个黑色身影窜到我的车前,脸上蒙着一块黑布,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朝我挥舞着。
我不由得尖叫一声。
情急中,我挂档,把车往后倒去,倒了五六米,往前冲。那黑色身影一下跳到了路边,我听到身后传来黑色身影可怕的笑声,笑声在空气中,像雷电一样,把我的耳朵振得生疼生疼的。
把车开出一段,我见四处无人,把车停了下来,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块布,跑到车前,使劲地擦着玻璃上的那几个字。
我不知道我得罪了谁,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别多管闲事中的事是指什么事?难道是贤怀楼的事?回到车上,我仔细地想着这些事,回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是不是我找到了什么线索?而这线索很有可能威胁到了幕后者?所以这幕后者害怕了,便派人来威胁我?那么,难道张平是这些人杀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看来,贤怀楼的死亡案件真的不简单。
然而,这个晚上的恐怖事件却还远未结束。
我回家得经过贤怀楼,在经过贤怀楼的那片小树林的时候,也就是上次找到杨冰的地方,隐约看见一个身影在树间晃动。因为上次带杨冰离开的时候,那个诡异的哭声一直困扰着我,所以今晚这个奇怪的身影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刚刚发生的事还是让我惶惶不安,但好奇的心总是让我无法停止脚步。
我下了车,锁上门,然后又按下了报警器。在这寂静的空地上,报警器的声音像鬼叫一样异常大声,异常诡异,把我生生地吓了一大跳。我没想到会这么大声,早知这样,我就不按报警器了。我生怕这报警器的声音会把在我身边游荡的鬼魂给惊醒了。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地上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地响,就像有人在身后跟踪我一样,而我身后的那个被灯光照得长而模糊的身影,更增加了这个印象。越往前走,灯光越暗淡,我的心也亦加的紧张。
忽然风大了起来,一阵冷风从我的脖子上灌进了我的内衣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颤。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微弱的哭声,哭声幽怨,像一个女人在哭诉自己悲惨的往事。这哭声听着很耳熟,应该是那天晚上的哭声。看来,刚才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是真的,小树林里有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僻静的地方哭泣呢?而且贤怀楼刚死了四个人,大家都避之不及,谁还会来这呢?我不由得想到了鬼。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
又是一阵风,这阵风比刚才那阵还要大,风过后,我突然听到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我紧张地回过头,原来是我的车报警了。可能是风太大,把什么东西吹到车上,让车发出报警声吧。我赶紧掏出钥匙,关掉了报警声。但我却已是满头汗水了,风吹过,我的头一阵发凉,有些晕。
我回过头,继续往小树林里走。这个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影子,直直地立在一棵树下。而哭泣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空气中了。
我往前紧走了几步,当我断定那个身影是一个人的时候,我跑了过去。
跑到树下,我顿时目瞪口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直直地吊在树上,脖子上是一根长长的白绫,狰狞的脸在长发间隐约可见,身子被风吹着,还在晃动,当灰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因痛苦而往外凸现的眼珠子,而她脚下则是几块大小不一样石头。
有人自杀了。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从没见过一个人死的这么恐怖。我的胆子似乎一下子消失殆尽,跌跌撞撞地跑回车上,发动引擎就以一百迈的速度冲了出去。
在车上,我越想越可怕,心跳快得像要从嘴里奔出来。车开出二十多分钟,心慢慢安静了下来,但却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刚才上吊的那女人有哪里见过。我左想右想,决定还是回去看看,或许那女人刚才没死呢?我应该救下她才对,但我却没有,导致女人死了。想想,觉得自己有些罪过。
回到小树林,却发现那已经围了好多人,连警察都来了。他们正七手八脚地把女人从树上抱下来。在抱下来的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的确是一个美女,而且真的是似曾相识,肯定在哪里见过。
突然之间,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是第二个死在贤怀楼里的那个男人的情妇。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心惊肉跳,看来贤怀楼的死亡事件真的充满了蹊跷,四个男人死了,难道接下来会轮到四个女人?那么我的妹妹杨冰……我总感觉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控制着这些人的命运,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从现在开始,我得好好的看好我的妹妹了,她最近的状态的确让我不由得想到她很有可能会遭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