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陪你（3）

晴雪愣了几秒，才豁然反应过来，她漆黑的双眸止不住的瞪大，终于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无神了，：“苏苏，你要干什么？！”她语调有些急，宛若她现在的心。

说话的同时，晴雪已经猛然从地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屠苏走了过去，只是她每靠近一步，屠苏就后退一步。

晴雪无可奈何，只好停下脚步。

屠苏面无波澜地望她，声音轻轻淡淡：“晴雪，是不是只要我死在你面前，你就可以清醒过来。”

是不是只要我死在你面前，你就可以清醒过来。

这一模一样的话，一如曾经那幕，晴雪空手接焚寂时，也曾对屠苏说过。

那次屠苏在乌蒙灵谷，得知母亲变焦冥是被挚友所骗时，一时失了心智，被煞气所控。

“苏苏，是不是只要我死在你面前，你就可以清醒过来！”可当他听到晴雪这么一说，有那么一瞬间他脑中是清晰无比的，只有一个念头时刻驱使着他，那个念头就是——不能伤害晴雪。

所以最后他宁愿用焚寂了结自己的性命，都不会让晴雪出事。

可现在这话，却是屠苏对着晴雪说的。

屠苏唇角上扬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朝晴雪接着道来，云淡风轻的调子，却似刀片般生生凌迟着晴雪的心：“你不是还死气沉沉吗？你不是要跟着月卿一起走吗？那我陪你。”

屠苏这个笑容，让晴雪浑身上下狠狠揪了起来。屠苏说的话，又好似一块重石，压在了她的五脏六腑上，缓不过气来。她就那样望着屠苏，眸子片刻都不敢眨，连着声音都带出了一丝哭腔：“苏苏，你在瞎说什么？”

“不明白？”屠苏轻轻挑了挑眉，声音低低的，近似温和，“你不是要做一具要跟着月卿一起去的傀儡吗？你尽管去，我不拦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这样好不好？”

晴雪不明白，她的苏苏怎么能够用着那么温和的语调，却对她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

他为什么就不能容许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月卿只是在休息呢？为什么不能让她自欺欺人一会儿呢？一会儿都不行吗？

甚至……他还要用他的命来威胁她！

晴雪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声音里满满都是痛苦：“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你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屠苏瞧着晴雪的眼泪，心里隐隐闪过一丝心疼，眸底微暗，蕴着不忍。可他若此时不狠心，他根本没法笃定晴雪什么时候才会不那么死沉，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屠苏闭了闭眼，轻吸一口气，待睁眼后，眸中写满的仍是坚定与决然：“晴雪，应该是你别逼我。”

“苏苏……”晴雪哑着声音开口，可只是喊了他的名字，唇瓣动了动，别的话却根本发不出声来。

屠苏等了一会儿，并未等到晴雪的回应，他再次笑了笑，开口道：“那好，我陪你一起，一起解脱。”

说罢，屠苏毫不犹豫地将焚寂更加贴近了自己的脖子，仿佛只要再靠近一丝丝，他的脖子就要受伤，他就会用焚寂自刎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