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评估:理论体系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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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评估》全书的要点与精髓

陶传进

★《基金会评估》一书并不是单纯地为评估操作使用而作,它实际上是关于基金会如何最理想化地运作的引导。只是其理论色彩较重,阅读起来需要花费一番功夫。但其内容值得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内慢慢琢磨。

★本书以评估指标背后的理论为依据而发挥作用,它的目的是告诉人们,在基金会被评估的每一方面,怎样的做法是好的,怎样的做法是有问题的。

所以,本书相当于提出了一套有深度的运作规范。其道理在于:既然评估指标要起到引领作用,就需要有一套规范告诉人们基金会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而目前,国内的规范是《基金会管理条例》,这个规范太基本、太简单。依据《基金会管理条例》进行规范的方式是年检,而不是评估。那么,评估的依据是什么呢?本书正是提出这一依据的著作。它告诉人们,公益性是什么、专业性是什么、自主性是怎样表现的,等等。而借助于评估这个视角,实质上在回答基金会的本质定位及规范的问题,并尝试为基金会的运作进行解惑与引领。此前的中外评估很难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本书建构了一套新的评估理论体系——“绩效-机制-规范”体系。绩效、机制和规范构成评估基金会的三大支柱,在每一个支柱体系中,又分为四个维度,最终形成了3×4的格局:

★公益组织的绩效、价值和社会影响力的评估是公益领域一个前沿性问题,尽管在国际上已经有了很多的关注和研究,但仍然是国内外都尚未很好地解决的难题。

目前的公益绩效评估中,常见的做法就是将评估仅仅局限于像制度档案、公开透明这样的基础性规范和财务绩效方面。很多地方将市场领域的内容引入公益领域,包括一些相对成熟的方法和技术,如平衡计分卡、投资回报率、逻辑框架、利益相关方或者系统理论,虽然这些方法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公益领域的评估难题。目前很多评估的结果是,那些真正有特色、有深度的基金会很难在现有的评估体系中展示其优势所在,因而有一种评估中的失落。

另外一些做法就是找到一批例如业内公益组织负责人这样的群体,大家一同评估,从而可以把一些感性的内容纳入进去,却又经常招致“过于主观和没有权威”的攻击。

的确,通过众多的专家、组织负责人一同评估的方法存在一个问题:没有一个真正的责任主体,大家会出现敷衍的倾向。而且由于缺乏一个有深度的评估框架,即使专家众多也很难深入下去。久而久之,以权威人数服人的做法也会使被评估者感觉不公平。

★公益组织不能像企业那样用利润来衡量其工作绩效,其往往具有更广泛意义上的社会价值,所以公益绩效的评估一直以来是公益组织评估和公益项目评估中的难题。

本书是通过以下方式解决该问题的:

公益组织的绩效=①社会资源×②社会意义×③专业性×④公益性。

而每一个维度的展开又是一个丰富的内容,最终的目的是让人们明白这个公益组织的行动意味着什么,最终达到了怎样的效果,还有多大程度的发展空间。

★于是,公益组织所运作(或支持)项目的公益性、专业性、社会意义以及社会化运作(自主性)、团队建设等内容都成为我们所要评估的内容,而有关它们的评价方法则在本书中得到阐述,这也是本书的最核心内容。

★把绩效分解为多个方面的乘积,有一种“投机取巧”地衡量绩效的嫌疑。但其实,这相当于把衡量绩效的难点又分解到了每一个子方面。例如,一家组织在做流动儿童项目,那么,怎样的做法算是专业的呢?

有两条获取路径:第一,通过该领域专业人员进行鉴别,这适用于基金会自己组织进行单个项目的评估,然后在组织评估时主动向评估者呈现;第二,可以通过合理的评估指标找到进行鉴别的关键之处,但事实上,最细微之处的内容是难以用指标彻底量化的。

这是本书对基金会评估指标的一个最根本的解读:已经洞察到了相当的深度,但仍然无法彻底量化,因为事情的性质不是能彻底量化的。

★基金会在方方面面的多样性,对评估本身提出了一个更严峻的挑战,那就是如何用同一套指标来衡量不同的基金会。所以,评估指标需要进入一定的高度,具有一定的概括性又能针对不同情况展开,满足不同组织的需求。例如,在专业性的评估中,需要面对的是不同领域、不同机构形形色色的情况,专业性指标的背后是一套项目运作的逻辑,评估时需要在把握其原则之后,再到不同的组织中有针对性地展开。

★评估要有自己的个性,任何评估框架都不可能满足所有基金会的需求,每家基金会都会有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因而就需要个性化的评估方式,让社会选择机制发挥作用。尤其是要去掉或者淡化政府评估的色彩。

评估本身的专业化与个性化将是未来的方向。

★一旦把指标有依据、有深度地科学化,就不用担心指标公开后,被评估者会模仿或取巧的问题。相反,到了这一步,我们倒希望看到各家公益组织能够了解评估指标并受其影响。因为这样的评估不再是依据形式层面上的信息,是很难模仿或通过“临时抱佛脚”式地“造材料”便可完成的。这样才能避免以“评估准备充分程度”来主导评估得分的情况发生,保证真正长期做得优秀的组织得到相对应的评价。

这样的指标还有另一个好处:评估指标细节能够不再遮遮掩掩,受评方获得更多评估信息,进而更容易规避由于指标信息不对称产生的误解或者减少受评方主观上的不公平感。

★评估特别强调公正性,所以在评估流程中也要足够地制度化、规范化。例如,程序中被评估方需要有复议的权利。而复议,评估方不能将其解读为抗争、抗议或是冲突。双方应当平和地对待这样的制度,感受制度本身的理性魅力。

★在所有的评估中,评估者都要以欣赏的态度来对待被评估者,因为正是后者在为社会增添有益的成分。评估者似乎手中拥有特权,但评估真正的目的是服务。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便失去了公益领域的基本职业素养。

正是由于这一层面的意义,所以即使是一家3A级的基金会也是一个十分令人尊敬的对象。它们是合乎规范的公益组织,尽管可能做的规模不是很大,尽管可能还缺乏一些独创性,尽管可能没有格外突出之处。但公益组织不必一定做到这些。而且,对于新成立的基金会,可能很难“一步到位”,而往往是经过一定时间的积累、发展,才逐渐成为优秀的组织。

★评估也是为了让社会公众逐渐了解基金会。当我们将基金会的实质呈现给社会时,就可以让社会有一个更可信的选择,从而,促使目前公益丑闻频频发生的不健全的社会选择机制逐渐成熟。评估并不是为了“揪住基金会的把柄”,而是为基金会更好地发展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