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口与家庭

第一节 人口

一 人口结构

截至2010年底，小南河村共有1410户，4031人。

自清末以来，小南河村的人口一直呈上升趋势（见表2-1），但是新中国成立前，小南河的人口增长缓慢。据《南河镇志》记载：清末时，小南河的人口约578，户数为159户，每户平均人口为3.64人；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1951年，人口达到1000。可见，从清末到解放初期的近40年间，人口仅增长428人，年均增长为10人左右。

新中国成立以后，小南河村人口迅速增长。1951～2010年的60年间，人口增长3倍，年均增长50.52人。纵观各历史数据，可以看出小南河村人口在1990年达了人口的顶点，截至1992年，人口略有下降（据村官叶顺敏讲，这是由于1992年，村里有一部分人农转非，变成了非农户口，导致了人口数量的下降），随后仍持续增长。

1．性别比

2010年底，小南河村的4031人中，男性人口1972人，占总人口的48.92%，女性人口2059人，占总人口的51.08%，男女性别比95.80（女100）。该数据基于村委会提供的小南河村人口信息，所以计算出的性别比能够较真实地反映出小南河村人口性别结构。从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第1号）看，我国的男女性别比为105.2（女100）。可见，小南河村的性别比低于全国水平。

2．人口老龄化明显

结合图2-1和表2-2，可以看出小南河村人口呈现出老龄化趋势。从图2-1的人口金字塔图可见，0～19岁组呈现塔基收缩现象，尤其10～14岁段收缩度大于0～4岁组。而40～55岁组塔中偏上段和20～24岁段塔中偏下段宽度几乎相等，但这两组各自的年龄跨度却相差了11年，即两组所涵盖的人口数量相差悬殊，也就意味着10年之后小南河村将出现以较少的劳动力人口肩负较大群体的养老问题。

3．三次生育高峰

从图2-1可见，小南河村人口有三次生育高峰，它们分别是年龄段在55～60岁（1950～1955年出生）、40～44岁（1966～1970年出生）和20～24岁（1986～1990年出生）。

这三次人口生育高峰基本符合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农村土地制度变化情况。在传统农村社会中，土地是重要的资源要素，因此土地政策的调整与农村社会的人口再生产行为有着连带关系。

新中国成立初期的20世纪50年代，打土豪分田地，农村以家庭人口数量为基准进行土地分配，实现了“耕者有其田”的社会目标，生活上的预期促进了人口的增长。但是在随后的几年间，土地政策变化急骤，农村社会分田到户不到两年，便因当时政治形势的追促下，在接下来的短短3～4年间依次经历了“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农村的土地由分到合，最后达到“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体制。实行集体劳动，统一分配（与工分制相结合的平均分配制度）。除了每个家庭劳动力以劳动工分为分配依据外，每一个人民公社社员（或者称为生产队成员）都可以获得一份生产队口粮。家庭收入的多寡是由家庭人口决定的，人口多的家庭就可以多分粮食。这些外在的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人口的增长。

第二次的人口生育高峰可以归结为自然灾害（1959～1961年）过后，生产力有了较大发展造成了人口的生育高峰。

第三次生育高峰既与改革开放后生产力快速发展相关，更多的是因为处于第二次人口生育高峰的人群到了结婚生育的年龄，从而推动了第三次生育高峰的到来。

20世纪90年代后期，随着农村第一轮土地承包期满，在总结了第一次土地承包政策中出现的问题后，国家制定出新一轮的土地承包政策。在第二轮承包制度中，普遍实行“增人不增田，减人不减地”的规定，主要是稳定农村土地承包政策。有学者进行调查，“新增人口不再分地”的政策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抑制生育意愿的作用。

实际上，农村人口生育状况与农村社会经济以及社会整体发展水平有关，更与生产要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农村经济主要依赖土地产出的传统型农业经济时期，土地承包制度或多或少会影响人口的生育率，小南河的人口结构证明了这一因素的存在。

当然影响生育的因素很多。例如，在人口金字塔图中，总体塔基收缩的现象是我国推行严格的人口计划生育政策所致。

4．教育

从小南河户口簿的登记情况看，小南河村村民15岁以上有确切登记受教育年限的村民共2840人，其中初中文化程度的1250人，约占总人数的44%；其次为小学文化，有1004人，占总数的35.4%；两者之和几乎占总总数的80%。在小南河村，位居第三的是高中文化，占统计人数的8.31%；村中仍有约5%的文盲，而受教育程度达到大学本科的仅有22人，仅占不足1% 的比重。由此可见，小南河村村民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见表2-3和图2-2）。

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此次从户口簿上获得的信息与现实的情况会有一定的出入。小南河村的张副书记告诉笔者，部分村民的受教育程度没有及时修改，如考上大学后的村民，并没有及时来村委会更改信息，鉴于此，此次统计存在着一定的误差，但是此次的统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小南河村村民的普遍受教育情况。

二 家庭结构

小南河村的每户平均人口数，自清末以来呈下渐趋势（见表2-1）。清朝末期，每户平均人口为3.64人，中间虽有上升，如1934年每户平均人口达5.24人，但随后一直呈递减趋势，尤其自1982年以来更为明显，到2010年每户平均人口不足3人。由此可初步断定，自有数据记载以来，小南河一直是以小家庭为主要形式，且至今没有变化。

有关小南河村以小家庭为主的论证可以从家庭人口数、家庭代际数和家庭类型三个方面得以体现。首先，调查数据显示（见表2-4），小南河村中3人户的家庭占到样本总量的35.1%；其次为4人户（21.3%）和2人户（20.7%）；6人以上的家庭户数为10户，占样本总数的5.3%。可见，小南河村的家庭人口数以2人、3人、4人为主。

其次，从家庭的代际数量上看，小南河村的家庭主要以两代家庭为主，占到样本数的一半以上，达到52.7%；排在第二位的是三代家庭（26.6%）；排在第三位的是一代家庭，其为总样本数的20.7%（见表2-5）。虽说一代家庭排在第三位，但是20.7%的比例也不算小，这是因为一代家庭主要体现为新婚未生养小孩的家庭和年老单独生活的夫妇家庭，此两者推高了这一比例，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小家庭在小南河村的比例。此次调查的样本中未发现有四代同堂的家庭。

最后，小南河村的家庭模式以核心家庭为主，在总样本的188户中，有93户是核心家庭，占总样本的49.5%；其次为主干家庭，占总样本的30.3%；夫妇家庭2系指与子女分户，只有老两口儿的家庭，占样本家庭总数的14.9%；夫妇家庭1为新婚夫妇，且未生育子女的家庭，所占比重较少（5.3%）；中国传统社会中的联合家庭，在此次小南河村的调查中没有发现（见表2-6）。

综上所述，小南河村主要以3人户、两代人的核心家庭为主。而这种小家庭模式，更集中体现为以一对夫妻（一对夫妻中也可能有主干家庭模式）为主要形式，它占到总样本量的76.6%（表2-7）。有学者研究认为：“中国自古以来虽崇尚大家庭，所谓子孙满堂，但实际上这种大家庭模式并不是中国的主要家庭模式……核心家庭的数量比重始终是较高的。”在小南河的调查也印证了这一观点。这部分是受经济条件的制约。传统的大家庭需要经济实力的支持，相对而言，小家庭更容易应对贫穷的生活。所以在传统中国，“分家”与“家族”同时存在，是并不矛盾的两个术语。

对比新中国成立前后，小家庭存在的经济基础似乎不同。新中国成立前，中国人的小家庭是由于经济的贫穷而无法支撑一个大家庭的生活，才采取小家庭的生存策略。但是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年老的父母一般不依靠子女的供给而单独生活，也就是说，他们有经济实力让自己自立门户，采取单独生活的策略。尤其在小南河村，村集体实行的退休金制度和福利保障为老年人的独立生活提供了生活上的保障。

在访谈中，有相当一部分老年人表示自己独立生活，那些与子女同住的老人，大致有三种情况，或者因为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子女的帮助与照顾；或者因为孙辈需要看护；或者受限于自身的经济条件，如没有钱置房，才不得不与儿女们居住于同一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