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钱员外刚从那片树林回来，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还未应话，就听见厅外传来风歌的声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歌这时踏进厅内，脸色仍不太好，显然挨了方教头那一拳伤的不轻，他自顾自坐在阿岚身边，说道：“反倒是我该奇怪，你们俩不是应该早就死在青鸾谷了吗？”
阿岚池笺齐齐一惊，还未说话，就又听风歌笑道：“别紧张，我虽然也是锦衣卫的人，但从来不管他们的事，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阿岚心知他伤的不轻，有钱府众多护卫，还有池笺在此，他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于是也稍稍安心，却也并未说实话，只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脱身。”
阿岚虽不知道柒墨出于什么目的放过他们，但救命之恩不假，他这时要是实话实说，保不齐风歌回去一告状，柒墨就得遭大殃。
风歌轻笑道：“你不告诉我如何脱身，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在树林出现。”
哪知阿岚笑吟吟望着他道：“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了。”
“哦？”风歌眉头微挑。
阿岚道：“钱员外说，你每个月十五前后都会来枫林镇游玩，我就奇怪了，这枫林镇四周都是荒郊野岭，有什么好玩的？待我查清那件失踪案才明白，你来镇上的时间和姑娘们失踪的时间刚好契合，起初我还怀疑你是凶手呢。后来一想才明白过来，你是锦衣卫，来这枫林镇，就是来查这件案子的。”
阿岚说着，又扭头朝钱多多道：“咱俩在枫林县衙后院与郎知县谈事，突然来了两名锦衣卫到访，你还记得吗？”
钱多多恍然道：“那两个年轻人就是风歌和雨染？”
阿岚点头道：“自然，风公子查了这案子好几个月吧？想也想得到，线索总是断在了更夫身上。风公子刚才说锦衣卫其他人的事你从来不管，我立时就明白了，你虽号称锦衣卫，却不愿与他们为伍，所以锦衣卫中诸多严刑逼供的手段，风公子是并不屑于用的，所以才会对守口如瓶的更夫毫无办法。”
风歌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投去赞许的眼光，显然他说的全都没错。
阿岚接着道：“非常不巧，方教头借失踪案掩盖其恶行，我第一时间把这两个案子错认成了一个，于是开始着手调查枫林镇失踪案。却没料到在更夫家门前和衙差们火拼起来。火拼动静之大，自然吸引了正在附近的风公子，风公子一见我查到了更夫这儿还惹出这么大动静，心知有门，便趁机去询问更夫，更夫被我逼问得心有余悸，自然不敢再隐瞒，风公子这才找到了枫林县衙。”
风歌听到这忽然摇了摇头：“前面说的都对，最后错了。”
“哦？”阿岚疑惑道：“怎么错了？”
风歌嘴角勾起，淡淡道：“我不是被火拼吸引去的，而是从头到尾，我一直暗中跟着你们。”
阿岚和钱多多闻言齐齐一愣，心中不禁后怕：“原来被他跟了一天都没察觉，要是他心存歹念，恐怕自己二人早就成刀下鬼了。”
张龙听了更是羞愧，他身为钱员外的贴身护卫，被人跟了一天都没能察觉，实在是失职。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锦衣卫有着一套极其严谨的跟踪技巧，以他们的能耐察觉不到实属正常。
风歌十分满意他们的反应，笑着又朝阿岚道：“你还没说到重点呢，我若是为了查明枫林镇失踪案，查到郎知县那儿就应该到了头了，为什么会追到树林里去呢？”
关于这一点，阿岚并不太确定，他认为是风歌贪图池笺的美色，得知方教头绑走他以后，便想赶去黑吃黑，捡个顺手便宜。
可这话说出来未免不太礼貌，对风歌、对池笺都不太礼貌，于是他只望了池笺一眼，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风歌见状得意一笑：“哈，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阿岚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歌却昂起头道：“你告诉我你们在青鸾谷是如何逃过锦衣卫的围剿，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里。”
阿岚这时按耐不住好奇心，昧着良心暗道：“柒墨那小子放过我们也一定居心不良，他的死活关我屁事？”想罢就要开口和风歌交换，却被池笺一把拦住。
“不能说！”池笺眼神坚定。
阿岚见她如此坚定，只好答应她不说，于是朝风歌道：“那就让这两个秘密都烂在各自的肚子里吧！”
风歌一时有些鄙夷的瞧着阿岚：“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听女人的话？”
阿岚出身山野，世俗规矩接触不多，脑子里并没有男尊女卑的概念，只道：“我愿意听谁的话就听谁的话。”
池笺侧头瞧了他一眼，心中泛起一丝甜蜜。
风歌却白了他一眼，道：“那就这样吧。”起身就要离开。
阿岚忍不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钱员外说你父亲是朝中要员，想来也是锦衣卫将士吧？不知令尊是？”
风歌回头瞥了他一眼，道：“你猜。”便踏步离开了正厅。
阿岚望着他的背影，在脑中搜索了一番，一时也没能想出什么线索，于是叹了口气。这时回想起自己和池笺不过是来枫林镇吃顿饭，结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由感叹：“这可真是个是非之地。”起身便要朝钱员外告别。
钱多多由衷担心他身上的伤势，忙出言挽留：“你们这趟还要远走塞外，你身上带着伤多有不便，不如就在府上住些时日，待伤势痊愈再走无妨。”
阿岚摆了摆手，道：“我伤不伤没所谓，反正有池笺保护我嘛。”说完朝池笺咧嘴一笑。
池笺白了他一眼，嗔道：“谁要保护你了？”
阿岚笑的仍然灿烂，心想：“你要是不想保护我，又怎么会上方教头的当？”当下也不明说，只朝钱多多道：“钱员外此番鼎力相助，小弟感激不尽，待我三个月后回来，定在慕容伯父面前美言几句，让你生意越做越红火！”
他终于说中了钱员外的心思，钱员外也忍不住喜笑颜开：“那可就多谢慕容兄弟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朋友之间讲客气吗？”阿岚咧嘴笑着说道，说完便伸手牵起池笺的手朝厅外走去。
池笺这时明眸闪动，被他“动手动脚”也毫不反感，只红着脸任由他牵着。
阿岚越笑越开心，心想：“这也算因祸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