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冥有鱼（10）

每个位面总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远古传说。

这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比如黎家人的眼睛能看到鬼怪，又比如北冥家的血有治百病的功效。

人总是不满于现状的。

农民不满于自己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种地生活，所以会毅然执贱业从商（古代士农工商等级制度中，商人地位极为低下，有些甚至不如士子家中的奴隶，是贵族阶级主要盘剥对象之一），以改善家庭条件。

寒门子弟不满于自己艰苦的生活环境，所以会参加科考，企图混入达官贵族的行列。

美女不满于自己落魄的现况，所以会参加选秀，妄图一朝得宠，鸡犬升天。

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宗教。

一个真正意义上与世无争的宗教是不可能长久的。

比如中国古代的佛教，嘴上说着与世无争，私底下印佛经可不是一般的积极。古代印刷术改良之前，阳版印刷极为昂贵，而佛经大多为阳版，其中以《金刚经》最为出名。

宗教的发展自然离不开统治阶级的首肯和领导，如果有推广那就再好不过了。

帝王将相普遍存在于各大地域。

而其不满现状的情况也同样存在。

当然，因其地位远高于常人，所求自然也异于常人，企图长生不老不过是帝王们最为常见的需求。

或为了金银财宝，或为了扬名万里，或为了发展自己的信仰，总会有异士奇人去满足帝王各种各样的需求。

远古传说则是重中之重。

传言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误差。

所以黎家人的眼睛变成了可御鬼神之力的存在，人人以得一只为荣耀。

所以北冥家的血肉变成了长生不老百病不侵的神仙肉，人人以尝一口为豪杰。

这也成了隐士家族避世的原因之一。

安宁可以确定自己这具身体里的血是有问题的。

正如那天傍晚为蔡家老爷子破障，有驱散鬼打墙的功效。

又比如现在某个人（或者说某条鱼精？）正啃着她的脖子，啃得很起劲。

不过和传说中的生死人肉白骨长生不老什么的对比起来应该误差很大。

雪球笑得有些猖狂：“教你之前对他好点你不听，哈哈哈哈哈哈我先打个马赛克屏蔽了笑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要对着一条鱼发春？”脑海里的声音没了反应，安宁撇撇嘴，推了推依旧在啃脖子的某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萨摩耶自然是靠不上的，夹着尾巴缩在狗窝里装死。

被吸血的感觉并不好受，随着血液的流失，身体会发软发冷。

眼前有些发黑，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停一停，要被你吸干了，想要就留着下次再吸。”安宁用尽全力推了推，虽然力气还是很小，但身上的人终于松了嘴，在伤口上轻轻舔了舔，两个牙洞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痂。

闭着眼睛缓了缓，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依旧站不起来。

“给我泡杯红糖水。”

也不管那只妖精听不听的懂，安宁闭着眼睛使唤了一句就睡了过去。

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如瀑的黑色长发散落开来，掩住了重点部位。

大概是自觉有些理亏，轻轻抱起安宁放到床上，理了理她散开的衣襟，随后盖好被子，又扯了件宽大的浴袍穿好，便去了厨房。

活了那么多年，煮碗红糖水应该还是会的。

*

“老蔡啊，你终于醒了，那个案子差不多结案了，你就别忙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学不会按时吃饭睡觉，得找个女朋友帮帮你。”张胖子张硕那张油腻腻的脸冒了出来，又开始了每天按时播报的碎碎念。

蔡观现在满脑子都是结案，结案，结案了？？？！

“谁干的？”一发声就发现自己喉咙哑了。

张硕很有眼色地递上一杯水，“昂，你在医院昏迷这三天，猴子帮你把后面的问完了，其实还没全弄好，郑志刚就过来自首了，一口咬定是他干的，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作案过程说不出来，当然如果要强行结案这也不算什么问题。”

“噗——”蔡观一口水全呛了出来。

其实体型大不等于笨重，很多胖子都是出人意料的灵活，张硕也是如此。

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每一滴水，象征性地拿毛巾擦了擦，继续挤挤眼碎碎念道：“老蔡啊，你现在不会连喝水都不能自理了吧？你实话跟我说，外面那小姑娘是你女朋友不？如果不是又不想下手，就给咱几个办公室的介绍介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不？”

“停停停，先谈谈案子，黎家小公主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蔡观瞄见了床头的笔和纸，手一伸就拿了过来。

张硕识趣地把病床摇了起来，坐在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

“我觉得吧那个母亲大有问题，就跟谈一个陌生人一样，一点都不关心她丈夫的死活。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对门邻居说她从五六年前开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本来性子很阳光的，蛮招人喜欢，现在这个看着阴沉沉的，小孩子都觉得她可怕，不过对自家两个男孩子倒是一直都挺好。可能也是重男轻女的看法，刘丽丽和郑晓玲一直不对付，虽然生活上也没缺啥短啥，就是看不对眼，总会拌嘴。这份是周围的人对刘丽丽的看法，后面几张都是老人说的，不排除心理疾病的因素。”

“郑世荣是刘丽丽和前夫的儿子，前夫李鹏程15年前病故了，12年前刘郑俩人二婚，虽然年纪差的大了点，不过当时他们的同事都挺乐见其成的。”

“对了，这个小儿子可聪明了，从小到大证书奖杯就没断过，三好学生的红奖状贴了一整面墙。俩人二婚的事也是这小子促成的，5岁的时候就说他妈妈一个人带他太累了，劝她再嫁。”

蔡观又圈了个“12年前”，抬头看见张胖子满脸的羡慕，揶揄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自己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是啊老蔡，我肚子里的蛔虫都知道我以后想要这样的儿子。这郑世荣妥妥的就是那啥，现在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又聪明又听话，人还受欢迎，不像你这种闷骚男，肯定不缺女朋友。”

“郑世荣可能对他哥哥有别的想法。”

“啊？啊？？？老蔡你别吓我，你啥时候知道的？”张胖子吓得跳了起来，凳子“咚”的一下倒在地上，发出的老大的声响。

还好蔡观算是个不小的二代，家大业大，有资格住上特需楼，否则正常的同房病友早就把这个胖子给投诉了，碰上脾气暴躁的说不定把人都给扔出去。

看着胖子颤抖出波纹的肚皮，蔡观似笑非笑地盯着张硕。

“不，不许笑，也别提上次缉毒那个案子，老蔡我再也不说你没女朋友的事了，行行好别提那事儿。”

急出了满头大汗的胖子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大橘猫，可爱，想太阳。

上次那个企图对胖子进行猥亵的男性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么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