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扰邻
野猪村的日子像往常安详的流逝。
玄铁山在儿子和火狐的劝说下，这段时间并没有外出打猎，而是在家安心养伤。
村子里的猎户们，依然遵循先辈们的生活方式。早出结伴打猎，晚上在野兽出没的水边放置兽夹。但即使这样，打到的猎物也一天比一天少，一次比一次小。因捕猎受伤的人，却越来越多。
他们受伤的原因，大多是追踪猎物的时候，被猎物袭击所致。多是一些皮外伤，偶尔也有骨折、断臂的惨况发生。
夏天的夜，来的特别晚。
年逾古稀的村长坐在村头的大树下，讲述着祖上流传下来的稀奇古怪的故事。村子里无所事事的孩子们，总爱围在他身边听故事，幻想着成为故事里的英雄。
这些听故事的孩子们，长大后基本都忘记了听过的故事。
以前，玄天泽也爱听故事，而且只要不下雨，每天都会蹲在那里听，把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现在，他忙于做饭、修行、给火狐做窝，没时间去听故事。
小火狐却开始每天在树下晒着太阳，听村长讲故事。它不说一句话，就依偎在老头儿身边，竖起两只耳朵。
听完后，小火狐在吃饭碗的时候，讲给玄天泽他们一家。
“听说外面的世界没有山。到处都是良田，湖泊。玉米稻谷无数，鸡鸭成群，鱼虾肥美。大城市中，街道上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诸多风景……”火狐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投入，小眼睛放射出希冀的光芒。
玄天泽听着，仿佛置身其中。一股冲动莫名涌上心头。
自从突破到尊者后，玄天泽的修行进展缓慢，目前一直停留在尊者初期。
他的感应告诉他，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能快速成长。
如果待在玄武山，那么今生今世，他难以有所长进。
今天，听到火狐讲的故事，他决心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和村长口里的故事一样。
他放下食物，双目盯着玄铁山。
“爸爸，玄武山有多大？”玄天泽问道。
“玄武山，很大很大，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大。你问这做什么？”玄铁山自从伤好后，胃口好的出奇，一顿饭比以前多吃两只烧鸡。
“爸爸，世界上修行的人很多，我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修行的。”玄天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这简单的一句话他憋了很久。
从记事儿起，到现在，他就生活在野猪村。他认为玄武山就是整个世界，世界上只有村子里的几十口人。而他是世界上唯一的修行者。
但在交手火狐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世界上不止他一个是修行者。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修行者，甚至更多，比如妖兽和魂鬼。
他要有所长进必须去外面的世界历练一番，不能呆在野猪村这个温柔的窝里。
“嘭”的一声，院门被别人一脚踢开。一大堆人纷纷涌进来。偌大的院子，不一会儿挤满了邻居。
人们你一言我一句，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但个个脸有怒色，氛围诡异。
玄铁山放下手里的烧鸡，向大家微微拱手。
“诸位街坊邻居，不知何事惊扰大家！”玄铁山放声说道，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然后，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说起来。
“你家小狐狸偷了我家鸡！”一个女声从后排传来。
“这小狐狸，抢了我家孩子的玩具。”一个粗粗的声音传来，不知是男是女。
“它还糟蹋了我家的菜园子，半亩菜啊，糟蹋得一颗都不剩！”说着说着，开始叹息。
“偷吃我们打到的猎物，必须赔！”说完，带领大家大声喊起来。
“赔，赔，赔……”大家一起喊，声音真的玄铁山家屋顶上的茅草几乎要掉落。
玄铁山看着石桌上的烧鸡，发现这确实不像野鸡。难道都是邻居们家养的？
难怪小火狐每天都能弄来这么多只鸡。
坑爹的玩意儿！
“花火，是你干的吗”玄铁山怒意渐盛，厉声责问。
“是我干的，又怎样！”火狐一点儿也不畏惧玄铁山的怒火，以它尊者的身份，别说吃你几只鸡，就是吃了人，也不算事儿。
平时，玄铁山家教甚严，偷窃行为绝对不允许。今天火狐触犯了他的大忌，玄铁山沉着脸，把火狐烤了的心都有。
玄铁山向邻居一一拱手，用洪亮的声音说：“大家回去清点一下家里缺失的物品，不论是被偷的，还是损坏的，我玄铁山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大家列出的清单，我会照价赔偿。”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几个声音传来。
“你们家钱够吗？”是一个充满质疑的声音。
“是啊，猎户都打不到东西了。”
“是啊！”有几个声音附和道。
确实，都是街坊四邻，谁家有多少钱，大家伙心里有数。毕竟村子里没有富裕的大户，各家财富相差无几。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村子长久安定的原因。可这种安定，被初来乍到的火狐给搅乱了。
第一天，它在村子里四处游荡，看到谁家养的鸡多，就叼一只，几家凑在一起，刚好够一天饭食。刚开始少一两只鸡，还没人发现。
可几天下来，鸡窝里的鸡一天比一天少，最后只剩可怜的一两只。这谁不知道鸡被偷了。他们一连蹲守几个夜晚，才找到偷鸡的凶手——火狐。
一打听，是玄铁山家的宠物，便纷纷上门讨说法。总不能给你们白白吃了这么多只鸡，虽然是邻里，但总要给够赔偿吧。
他们损失的物品，玄铁山打半辈子猎都不一定能补偿回来。
这时，火狐跳上石桌，朝众人大吼一声。
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前来叨扰的人，全都丧失意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玄铁山发现这些人突然不说话，也不动，上前拍拍李叔的肩膀：“老李，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花火，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玄天泽看到火狐竟然对村里人动手，不悦的说道。
“主人，没事的。我只是给他们用了一个小小的幻术。过会儿，他们就好了。”火狐说着嘻嘻笑了。
“快解除幻术。”玄天泽命令道。
“是，主人。”火狐在原地，大喝一声：“散！”
人们像支军队一样，列出一一走出院子，不似来时那么粗鲁。
“你还没给他们解开幻术。”玄天泽有些不开心。
这只火狐已经被他精神控制，平时服服帖帖像只小猫一样粘着他。但这次似乎不受他控制。
“主人，这只是一个小把戏。他们各自回到家，幻术会自动解除。嘻嘻……”火狐笑着，趴在玄天泽肩头，用舌头舔着他的脸。
“花火，你太不像话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玄铁山余怒未消，担忧忧伤心头。
他粗略的算了一下，这几天吃的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如果单靠打猎，除去自家吃穿用度，恐怕得祖祖辈辈打猎，才能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