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胡子没多少可烧了
祝晴空站在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略微失神。
这些天来，她一直辗转反侧。
脑海中，前几天的场景一幕幕掠过，最后定格在杜曦亲吻她的那一刻。
每当想起这个，她便羞不可遏，脸颊滚烫得跟发烧一样。
因为，她是第一次体验这种羞羞的事。
这就好比从没打过棒球的人，初赛就上二垒，内心自然小鹿乱撞。
撞撞，小鹿乱撞
撞撞，小鹿乱撞
撞撞，小鹿乱撞
……
魔性的背景音乐在脑海中回荡。
每逢此时，一张带着坏笑的白皙面庞，也随之闯入眼前，令她心情复杂。
一方面，这家伙公然轻薄自己，让祝晴空恨得牙痒痒。
另一方面，杜曦又救过她的命。
当时，祝晴空能力消失，若非他及时站出来，干掉石雕怪物，结果恐怕就危险了。
祝晴空对此非常感激，同时又羞怒不已。
两种矛盾的情绪混合在一块儿，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所以，祝晴空才罕见反悔，拒绝了他的入学要求。
等舍利一恢复，祝晴空连招呼都不打，就赌气般连夜离开。
那家伙应该会气得跳脚吧！
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俊不禁，有种偷偷报复的快感。
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遗憾。
至于具体遗憾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小晴，小晴！”
突然，耳边传来阵阵洪亮的叫喊声，打断了祝晴空的思绪。
抬头望去，一张沧桑的面庞顿时映入眼帘。
他留着雪白的头发，疏眉朗目，刀削斧砍般的皱纹深深刻在脸上，好像陈年老树皮。
老人历经风霜，但腰杆仍挺得笔直。
他就简单坐在椅子上，全身便散发出一股浩瀚无边的气势，仿佛炙热的太阳，光耀万里。
这个威严矍铄的老人，就是净土学院院长，被人尊称为「老佛爷」的祝千秋。
同时，他也是祝晴空的爷爷。
“爷爷，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听到他的喊话，祝晴空终于惊醒过来，面露郝然之色。
“你没事吧，最近怎么老是走神？”老佛爷关切问道。
“我很好。”祝晴空赶紧点点头，转移话题道，“您找我过来，有何吩咐？”
闻言，老佛爷也没太在意，开门见山道：“上次出差，你见到杜曦了？”
“见到了！”祝晴空顿时银牙紧咬。
“怎么样，他到底是不是孔雀明王的儿子？”老佛爷追问。
“我亲眼见到了【五色梵光】舍利，所以，他应该是孔雀明王大人的后代没错。”
祝晴空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老佛爷直视着她。
“因为……我拒绝了。”祝晴空颇为心虚道。
“为什么？”
老佛爷愈发疑惑，问道：“你不是一直非常崇拜孔雀明王？当初，知道净土要接她儿子过来，你还高兴了好几天。”
祝晴空俏脸一红，噘着嘴道：“我才没高兴！人家只是对孔雀明王的后代感兴趣，仅此而已。”
老佛爷问道：“结果呢？”
祝晴空腮帮微鼓，恨恨道：“结果发现大错特错，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听到这话，老佛爷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泛起几分惊讶。
因为，孙女很少像这样喜怒表现于色。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老佛爷忽然来了兴趣。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和他能发生什么？”
祝晴空瞪大美眸，慌慌张张掩盖道。
“小晴，你一直非常出色，哪怕面对凶恶的怪物，都能镇定自若。可现在一提到杜曦，你就变得情绪失控。那只有一种解释，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过节。”
老佛爷醇厚笑着，犀利的目光，仿佛可以洞彻人心扉。
“才，才没有！”
祝晴空慌乱否认，俏脸红得好像熟透的番茄，道：“我只是觉得那家伙人品恶劣，一旦录取，可能会败坏净土的风气。所以才拒绝的！”
“真的只有这个原因？”老佛爷揶揄笑着。
祝晴空眼眸一慌，不自然地撇开脑袋。
她并不擅长撒谎。
“你应该明白【五色梵光】的厉害，如果放弃杜曦这个舍利子，对净土来说，损失不可估量！”
老佛爷当然了解自己的孙女，宽厚一笑，也没继续逼问，转而叹口气道。
“爷爷，您太高估他了！”祝晴空噘着嘴道。
“孔雀明王的儿子，有这个资格和潜力！”老佛爷沉声道。
“那家伙不过是个初学者，舍利才刚刚觉醒，连孔雀明王大人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祝晴空不屑地撇撇嘴。
“话虽如此。近年来，世界上的怪物越来越多，舍利子接连陨落，净土学院也逐渐青黄不接。所以，我们需要培养新鲜血液。否则，局势会变得更加糜烂。”
老佛爷叹口气，面庞浮现出淡淡的忧虑之色。
“放心吧，有我就够了！我会振兴净土，总有一天，要把所有怪物都赶回地狱！”
祝晴空拍拍胸脯，雪白的下巴高高扬起，神色充满自信。
“好大的口气。”老佛爷哭笑不得。
“那当然！我可是「大日如来」的孙女。”
祝晴空眉宇间溢满骄傲，理所当然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那就算了。”老佛爷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
“谢谢爷爷，您最好了！”
祝晴空嘻嘻一笑，然后愉快地款款离开。
望着孙女青春活力的背影，老佛爷笑容慈祥，沉吟片刻，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块铜镜。
它表面光滑，背后刻着繁复的花纹，看上去非常玄奥。
老佛爷握住铜镜，注入愿力。
“嗡——”
铜镜微微颤动，玄奥的花纹逐渐点亮。
光线不断交织，在镜面上方，很快就凝聚成一个人物投影。
“宁部长，你现在在哪儿？”老佛爷开口询问。
“祝晴空成功解决了葬土炼狱的怪物，我收到消息，立马赶来黄江市，做善后工作。”
名为「宁部长」的人影回答道。
“情况如何？”老佛爷问道。
“晴空下手很有分寸，控制了波及范围，现场无人伤亡。”宁部长颇为赞赏道。
“目击者呢？”老佛爷继续问道。
“由于事发突然，确实有不少目击者。不过，我已经逐一找到他们，消除了相关的记忆，所以消息并没有扩散。”
宁部长认真报告道。
“辛苦你了。”老佛爷满意地点点头。
“「安部」负责净土的后勤工作，这是我分内之事。”宁部长并不居功道。
“此时暂且不提，关于杜曦的那件事，进展怎么样了？”老佛爷话锋一转道。
“额，根据您动身前的要求，我联系了政府相关部门，把他的录取学校从「黄江大学」改为「净土学院」。现在，他应该已经拿到通知书了。”
宁部长想了想道。
“那就好！”老佛爷松了口气。
“老佛爷，您瞒着祝晴空，偷偷把杜曦收入学院，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宁部长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
“我必须这么做，【五色梵光】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舍利，一旦他成长起来，未来将不可限量。”
老佛爷握了握拳头，感叹道。
“我承认，【五色梵光】确实拥有无穷的潜力。不过，孔雀明王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即便杜曦觉醒了舍利，我仍不认为，他能成长到他母亲的境界。”
宁部长摇摇头，并不看好杜曦。
事实上，这已经是很委婉的说辞了。
按照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杜曦想追上孔雀明王，一丁点可能都没有。
“一开始，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但在和小晴谈过之后，我反而有点信心了。”老佛爷笑眯眯道。
“哦，她说了什么？”宁部长好奇道。
“她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看得出来，杜曦肯定占了便宜。能让小晴吃亏又无可奈何的人，那家伙还是第一个。”
老佛爷觉得颇为有趣，哈哈大笑。
宁部长惊讶地挑了挑眉。
祝晴空是院长的孙女，身份超然。
除此之外，她的实力更加出色。
她横扫同龄人，甚至和一些老牌强者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如果这是真的，倒确实是头一遭。
“其实，祝晴空天赋卓绝，如果说，谁最有希望成为孔雀明王的接班人，我觉得非她莫属。”
宁部长沉吟道。
“那丫头确实资质出众。可惜，她的舍利有一个重大弱点。”老佛爷遗憾摇摇头。
“那只是暂时的。您不就成功克服了【日曜】只能在白天使用的弱点吗？”
宁部长辩解道。
“你觉得，她超越我，需要花多长时间？”老佛爷反问道。
“额……”宁部长立即哑口无言。
老佛爷是公认的最强舍利子。
虽然年事已高，「大日如来」的名号，依旧震慑全球。
要超越他，难度比追上孔雀明王更大。
尽管祝晴空继承了老佛爷的血脉，想达到同样境界，依旧希望渺茫。
就算能够突破，估计也是有生之年系列。
“所以，我们既然知道杜曦有巨大的潜力，就有责任好好培养他。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老佛爷嗓音低沉道。
闻言，宁部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想了想道：“可是，这种手段只能隐瞒一时，等杜曦抵达净土学院，一切就会立马穿帮。”
老佛爷一滞，苍老的面庞涌起阵阵肉疼之色，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小晴知道后肯定会暴跳如雷，唉，我的胡子已经没多少可以烧了。”
宁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