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客至上
“虽然你是老板，但是你这演出开场白，我还是要抗议的，我怎么就龌蹉恶心了。”
祝觉看着像是变了个人般的翟南，皱起眉头，摸了下老爹送的多功能侦探手表，绳子并不妨碍手腕活动，略微安心。
翟南像是已经站在舞台上般，朝着山坳四周的树荫鞠躬，微笑这，向虚无的观众道：“有同学可能就会问了，祝觉同学那里龌蹉恶心了呢？”
祝觉看着有些癫狂的翟南，不想说话。自己似乎没有得罪过他吧？
“哪里呢？有同学知道吗？”翟南微笑着，指了下空无一人的枯木，道，“对，这位同学说得对，他浑身都恶心！他居然敢，用手碰我的爱！他居然敢，调笑我的神！他，猥琐龌蹉的东西，竟敢玷污我的月光！”
嗯？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调戏过女生？祝觉一脸懵逼。
“我的月光，他把我从这污秽的世界中拯救，在我低落时，他安慰我，在我被那些猪猡欺负时，他帮助我，在我迷茫时，他带给我意义！”翟南笑容越来越灿烂，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甚至吟唱了起来。
Emm……隐约猜到什么的祝觉，默默看着他的表演。
“而他，祝觉！”翟南突然脸色一沉，扭头激愤地指着祝觉，眼里的怒火、妒忌都要喷出，“他居然，胆敢，妄想占有我的月光！
我的挚爱！
林剑锋！”
祝觉沉默着，翟南愤怒地盯着，一时间，山坳只有晚风拂过树梢的‘簌簌’声。
“啪~！”
“啪！啪！啪！”
祝觉心中万马奔腾，草泥马的那种马，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用被缚在身后的手，缓缓拍了下，打破这尴尬的沉默，随后逐渐连贯，激烈地鼓掌着，一脸浮夸‘赞叹’地看着翟南。
撇开现在这令人尴尬的场景，单就翟南这种行为来说，是值得让人敬佩的。从小到大，因为林剑锋的长相，祝觉见他被女的表白过，被男的表白过，被不男不女的表白过，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晚会上，当着全校师生和他表白！而且，还是男男表白！
把世俗踩在脚底下，愿意为了所爱，背负起全学校的流言蜚语，这不是真爱吗？
这就是真爱啊！
“我要向你道歉，以前我觉得你是个不敢表达自我的懦夫，但今天，你证明了你自己！绑架我，逼我和你配合，在晚会上当着全校人和他表白的行为，我都被你感动了。”祝觉看着有些失措的翟南，认真地点头，
“虽然你对他是真爱，但小林子，他可是我至亲好友，手足兄弟，我怎么可能为了那点奖金，就把他卖了！”
出乎意料的认同让癫狂中的翟南愣了下，照理来说，这时候不应该是互撕才对么？
“得加钱！”祝觉一脸严肃。
校庆晚会上当着全校师生表白，奖金是别想了，莫得奖金，就莫得配合，不过还好，自己业务广泛，既然铁定没奖金，那就换一个合作方案。
听见这话，翟南脸色一沉。
祝觉见状，立刻补充道：“咳咳，我说，兄弟，你刚刚那些话可是把我狠狠损了一顿啊，真要这么演，我丢人可是要丢到全校面前了，加点钱，不过分吧？”
如果丢人能够挣钱，那么祝觉的目标是世界首富。
至于清白？从小到大因为林剑锋的长相，别人背后没少传过两人的八卦，如果这样就要疏远他，那还算什么好友？
清者自清，这些流言，要么是那些看客的阴暗，要么就是妒忌者的污蔑，真急匆匆地去解释，反而让他们看了笑话，那不如自己过自己的，自己活的开心，气死他们才好。
翟南脸色越发阴沉，还是不说话。
“表白的时候，要有反派承托嘛，我理解，不过我说，小老弟，这事按你的剧本走，铁定失败，相信我，加钱，我绝对能为你提供最好的建议。”祝觉有些摸不准翟南的想法，只能继续解释着。
“你。。敢把我的月光，当成生意？”一个个字，仿佛是从翟南牙缝里挤出般。
“咳咳，不是不是，不好意思，职业习惯，咳咳，那个，刚刚说的有些太直白，你可能误会了，实际上，我长期经营我们学校代发情书，辅助表白的业务。”祝觉眨眨眼，突然想到面前这位可是背负着巨大社会舆论压力的，不能再刺激他，连忙解释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学校文学部才子才女们有长期合作，可以替你代写情书，整理表白发言稿，甚至会为你根据被表白人的不同性格，定制不同的表白策略和表白方式，相信我，表白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
翟南有些呆，似乎没想到，管理甚严的育英中学，还有这种隐藏业务。
“实际上，向林剑锋表白这项服务一直都很火，我们已经为十几位男女客户，提供了不同的表白方案，而且严格保密，请相信我，相信专业的力量，我们尊重爱情，无论客户所爱的物种或者性别，我们都会帮助客户，勇敢地表达自我。”
翟南扭曲的笑脸有些柔化，似乎有些意动。
祝觉见状，连忙趁热打铁，推销自己的业务：“甚至林剑锋先生本人，也是认同我的业务，这样有策略地表白，给双方都想好退路，就算不成，也能留下好感，怎么也比直勾勾冲上来就是一顿尬讲，让大家都尴尬的直男表白法要好。”
对于挣钱这件事情，他一向很认真。
翟南犹豫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脸上突然浮现出几条血管，扭曲缠绕着，像是某种符文般，他猛然一抖，立刻往后一跳，一脸警惕地盯着祝觉：“玛德，差点着了你的道！我告诉你，别想蛊惑我，你今天逃不掉！”
“啧啧。”有些惊异地看着翟南脸上的纹路，还有他那随着动作摇晃的肥肉，祝觉咂咂嘴，摇摇头，
纹身挺酷的，不愧为能搞到全息科技的有钱人，就是中二了点，现实又不是玄幻世界，脸上纹个图就能加攻击，就他身上那肥肉，自己能打十个，不过毕竟是客户的爱好，不能毒舌，只能装作没看见，继续推销道：
“兄弟，你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你不放过我，行！你让我消失，也行！
可是，我消失了以后，小林子他就会喜欢你了吗？
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要如何让他喜欢上你，如何把你的心意传递给他，而不是逮着我撒气，你说我说的对吧？”
翟南下意识点点头，他又不傻，这些当然想过，只是上头的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先把问题相关的人解决了，总比解决问题容易。
祝觉看见有戏，微微松口气。
这些中二病真是难搞，动不动就想着要毁灭世界，自己做救世主，当主角什么的，之前还有个客户，抄袭死亡笔记，幻想一个什么恋爱笔记，只要他在笔记上写上名字的，就一定要和他爱爱，被女生殴打一顿后，还跑来咨询自己，为什么自己的恋爱笔记没有效果，简直MDZZ。。
更ZZ的是，他要是随便拿一本笔记本来咨询也就算了，你指着一本《母猪的产后与护理》叫恋爱笔记，几个意思？
顾客是上帝，不能吐槽，整顿下心情，祝觉满脸微笑地补充道：“所以啊，我们应该着力于怎么让小林子喜欢你，这点嘛。。
嗯，你知道的，知识可是有价值的，现在都讲究知识付费嘛，大家都是同学，我不会坑你，这样，我们分几部分来，你先付费一小部分，听我说第一部分，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你再考虑购买剩下的部分，怎么样？”
翟南再次摸了摸光头，沉吟了下，认同地点点头，下意识低头掏手机，他脸上的血管突然跳动了下，他立刻再往后跳了一步，抬头一脸怒意地盯着祝觉：“淦！差点又被你蛊惑了！你特么闭嘴！”
“不是，兄弟，这不是我的蛊惑，而是你内心召唤，你心底里其实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你现在在逃避而已。”祝觉一脸严肃，在挣钱方面，他是专业的，
“你的潜意识中，自卑地觉得自己不会让小林子喜欢，所以你逃避表白，逃避失败，所以你觉得我在蛊惑你，把问题的根源归结于我，认为只要解决了我，就能够解决问题，
然而，其实你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来吧，让我用我的专业来帮助你，相信我！”
翟南一脸纠结地伸手，缓缓从口袋中掏出耳机，颤抖地戴上，音量调大，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大眼睛，再次露出扭曲的笑容，朝着空无一人的山坳鞠了个九十度躬，大笑着，道：
“哈哈哈哈！Ladies and Gentlemen（女士们先生们）！Now（现在），We（我们）……”
说着，突然像是卡壳般顿住，嘴巴张合了下，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突然恶狠狠地骂道：“艹，玛德狗屎，什么狗屁加钱，搞的我忘词了。算了，直接开始！”
说着，粗暴地从身上掏出一袋红色的液体，撕破，朝着魔法阵泼下。
“祭献！”
猝不及防的祝觉闻到了一股，自己噩梦中无数次出现，永生难忘的腥味。
血的腥味。
风在呜咽，遥远的似乎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逐渐狂暴的风卷起了风沙，吹迷了人眼。
【眼前数字：66.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