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切的开端
“镇长，这位是来自圣都的奥鲁赛神父，他听说我们镇上出了妖魔，特意赶来。”
房间里，治安官瑞克站在镇长帕里蒂.蒂芙尼的身前，将手中的硬币递了上去。
那不是一枚常见的货币，椭圆形状的构造，正面的图案是圣都城的全貌，而背面是一座大教堂与两柄相交的剑。
在蒂芙尼的记忆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货币——它甚至不像金属质品。
蒂芙尼将硬币捏在手中，惊讶的发现这玩意正在发热，绝对不是治安官瑞克手中的余温。
“这是什么？”
“尊敬的镇长大人，这是教会身份的证明，它的材质来自横斯里特群山的一座庚铁矿洞。”奥鲁赛神秘的说道，“只需要在武器中加入一点庚铁，那武器就会变得锐利无比，就是叫做神兵利器也不为过。”
蒂芙尼摩挲着硬币凹凸不平的表面，原以为它大概是陶瓷烧制而成，没想到竟是一整块庚铁。
庚铁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矿石，不仅是对于武器有着产生质变的效果，在一些其他的民用设施上也启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比如里根镇子中心的楼钟，那里面正是由于加入了一些庚铁，那些齿轮才能恒久不用替换。
蒂芙尼将硬币随手放在桌子上，出声问道，“不知奥鲁赛神父，这样的庚铁还有多少，我们愿意出大价钱收购！”
治安官瑞克眼皮动了动，他将这神父带来，其实也是启了收购庚铁的心思。
“镇长大人见笑了，只要加入一点庚铁的武器便能够伤害得了妖魔，就是在我们圣都里也才堪堪装备了一支圣骑士。”
奥鲁赛笑了笑，“而且这支卫队只会在遭遇特别重大的情况才会出动，比如，能够毁灭全城的灾难。”
“哦？这是为什么？”蒂芙尼有些惊讶。
“庚铁中拥有一种能够迷惑人心的物质，只有心怀对主的绝对虔诚之人才能驾驭加入了庚铁的武器。”
奥鲁赛言毕，摊了摊手，“但是很可惜，即使这样，庚铁中的物质仍旧不可抗拒，使用了武器的圣骑士会在不到半天的功夫，转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去攻击眼睛里看到的任何活物。”
蒂芙尼愣了愣，而奥鲁赛若有所指的继续说道，“庚铁中的物质我们将它称为邪恶，而有时候为了获取战胜邪恶的力量，我们教会也会做出一些不被世人理解的举动。”
治安官瑞克着急对着蒂芙尼说道，“我们镇上的大钟里……”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前一刻还想用庚铁武装一个小队，对抗妖魔。可听到奥鲁赛神父这么说，心里已经将庚铁视为了等同妖魔的邪恶之物，就是因为在镇中心的楼钟中加入了庚铁而将妖魔引来的也未可知！
蒂芙尼摆了摆手，既然这位奥鲁赛神父能将一整块庚铁铸造的硬币随身携带，想必庚铁虽然危险，可应当有一个危险的衡量值才是。
“神父来到我们小镇是为了妖魔的事吗？”蒂芙尼看着浑身包裹在黑袍下的奥鲁赛神父，试探的问道。她心中对于神职人员穿着黑袍，有着本能的皱眉。
奥鲁赛走到桌子前，将硬币收到了怀里，没有回答，反问道，“我听说贵镇出现妖魔，不知道镇长大人准备怎么处置？”
“这……”蒂芙尼皱着眉头说道，“虽然已经控制了妖魔嫌疑人，可我们并不能分辨出到底谁才是妖魔。”
奥鲁赛点了点头，眉宇扬了扬，说道，“这样确实比较难办，可我要提醒镇长大人的是，你们镇上出现妖魔，附近的村庄已经全部知晓，而且非常害怕妖魔会逃跑到他们那里呢。”
“神父大人！”
一旁的治安官瑞克面色一怒，“你可不要听信那些人胡说，我们镇上的妖魔已经被关了起来，他们要是想将自己镇上出现妖魔的事情甩到我们身上，那可不成！”
蒂芙尼考虑的就比较多，这样一来，因为别的地方的人害怕妖魔，镇上的部分产业可能得遭遇波及了……
“不知道神父大人的意思是？”
奥鲁赛将黑袍的套头摘下，露出了一头黑色的长发，配合少年人俊秀的五官，论相貌简直是神的馈赠，那是任何女人的梦中情人。
在幻术中，奥鲁赛用的是自己本来的面貌，而非那个又老又丑的组织代理人。
奥鲁赛嘴角笑着说道，“为了主的荣光，为了将邪恶消灭，大圣堂的意思是，用火焰净化妖魔。”
“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
奥鲁赛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知道谁是妖魔，通通杀光就好了。
蒂芙尼陷入了考虑中，她的信仰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可是……
治安官听到奥鲁赛这么说，眼神一亮，跨步走到了镇长蒂芙尼的面前，长剑碰撞铁甲发出声声振鸣。
用着沉重且带着自信的话语说道，“镇长大人，奥鲁赛神父是对的，关着的人横竖不过十几个，为了我们镇上的安全，请镇长下令，今晚我们便可以摆脱妖魔的困扰！”
房间中有些沉闷，沉闷的根源来自镇长蒂芙尼的犹豫不决。治安官瑞克甚至有些兴奋，而奥鲁赛站在一边只是默默等候着。
终于，蒂芙尼考虑好了，这个女人的脸上出现了坚定。长久共事的瑞克脸当即就是一黑，他知道蒂芙尼不同意这样做。
可蒂芙尼刚刚摇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咚、咚”两下后走进了一个身穿皮甲的年轻士兵。
那士兵对着镇长蒂芙尼行了个礼，忽而，面色凝重的对着蒂芙尼身侧的瑞克说道，“大队长，地牢出现了状况。”
“什么！”瑞克一惊，急忙问道，“是妖魔出现了？”
“不，妖魔……我不确定妖魔是不是已经死了。”士兵吞吞吐吐的说道，眼神中似回想着地牢里的一幕，慌张且恐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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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镇只有一座地牢，贫瘠的土地养不起太多的犯人，大多数罪犯没有关进来几天便要面临审判或者释放，或者死刑。
跟随治安官瑞克进入地牢的除了镇长蒂芙尼之外，还有监狱长、牢头、两名卫兵以及奥鲁赛。
地牢一共三层，墙壁全是坚硬的花岗石砌成。第一层关押的是罪行不那么重的罪犯，他们大多数会被释放，只是要吃些苦头。而第二层关押的就是死刑犯了。
越往下的通道越窄，牢房数量也在锐减，地牢的第三层只有一个牢房。
奥鲁赛猜测，这间地牢大概是挖出了一个倒锥体的大坑后，再用石头一层层垒上来的。
这种粗制滥造工程自然不可能有良好的排水措施，地面潮湿不堪，浑浊的污水就那么流淌着，顺着台阶一节节下渗。
一共十六人被关在地牢最底层，每往下一层，空气里发霉的臭味就浓重一分。
“瑞克，我告诉过你，要将所有人分开关押的！”
说话的是蒂芙尼，她显得很是气愤，因为从刚刚的士兵口中得知的事情，并不太好。
“我的镇长大人，事情还远没有那么糟糕！”
瑞克左手跨剑，在前面带路，铁甲叮当作响，他的脸上虽然也很沉重，可心里得出的结论，并不太坏。
监狱长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穿甲握剑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干练，对着蒂芙尼说道，“镇长，这事不能怪瑞克大人，毕竟那是些极度危险的家伙！只有第三层才足够安全。”
蒂芙尼生气的说道，“就是你口中的足够安全，害死了十五条生命！”
“不，镇长大人，是十四条，我不确定普莉家的那个小女孩还能不能算是人，她将妖魔杀了，那个情形您没看到，简直太可怕了！”
瑞克打开了通往最低下一层的铁门，皱着眉说道，“好了，老约翰，不要再说了。”
奥鲁赛也走到了捂着脸十分痛苦的蒂芙尼身边，说道，“看得出，你的监狱长有些耿直，可是镇长大人，现在还不到悲伤的时候。”
第三层比上面两层要小上很多，总共只有一间牢房，可被铁栅栏分开形成了里外两个部分。
牢头点燃墙上的火炬，黑暗褪去，奥鲁赛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
如今已是深秋，地牢里的温度低的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众人都穿着保暖的衣物，自然不觉得冷。可那个小女孩只穿着一件单衣，还不能完全包裹住身体，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脚掌已经冻的不见血色。
而她的衣服上乃至身体上都有很多的血，并没有干涸。地面上那些可怜的镇民尸体虽然已被清理了出去，可残肢断臂仍旧随处可见。
在小女孩的身边还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妖魔的，还有一具按监狱长说的，是她的姐姐。
突然亮起的火光让小女孩侧过头去，双眼微闭。但很快，她又睁开眼睛，直视过来。
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黑色双眸，平静的像是暴风雨过后一片死寂的湖泊。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仿佛是一个活着的死人。
奥鲁赛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柔软的小姑娘，而是正在吞噬火焰的阴影。有那么瞬间，他觉得墙上火把的光芒都暗淡了几分。
她努力依着墙站起，动作慢的像是随时都会跌倒。但她最终完全站了起来，从角落里蹒跚着走到了光明能尽覆的地方。
可阴影再次将她覆盖，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监狱长如临大敌的手握长剑走到了铁门的前方，挡住了火焰。
“冷。好冷。”小女孩开口说道，她的嘴边满是妖魔的绿色血液。
随着小女孩向前走去，进入地牢的一干人等除了奥鲁赛和蒂芙尼全都倒退了两步。
阵阵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响起，众人看着被啃食得支离破碎的妖魔尸体。
“愿主的荣光与你我同在，啊门。”奥鲁赛作了个祈祷的手势，对着面前的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没有回答她，转过身抱着妖魔旁另一具少女的尸体，背对着一行人坐着，嘴里似低声说着什么。
还是治安官瑞克说道，“她叫普莉希娅。”
接着瑞克沉声说道，“神父大人，她这样已经与妖魔无异了，必须处死她！”
监狱长也说道，“不，我看她就是妖魔！我赞成瑞克大人的话。”
奥鲁赛转头，询问的看了看镇长蒂芙尼。
这个女人在见到了地牢底层凄惨的光景后，脸上流出了眼泪，闭着眼睛沉重的点了点头。
奥鲁赛微笑着赞扬道，“您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为了多数人的安危，作为镇长自然要有所觉悟。”
当奥鲁赛一行人离开地牢后，一个消息在里根镇中疯狂的传播了开来。
威胁了小镇的妖魔已经被找出，且今晚就会在镇中心的广场上被处以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