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国 圣国
南夏国，天南郡，桓城
初春的暖意，将深冬的严寒推出城墙之外。街道上的积雪在暖阳下一点点消融，教堂中的古树虽然还未抖擞枝上白雪，但也是一扫龙钟老态，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阳光穿透树枝，洒在书房里，为趴伏在案板前的小男孩带来初春的温暖。
小男孩面容姣好，不是太瘦但也没有很胖，留着利落的短发，身裹薄薄的老旧棉衣。
小男孩仅有十岁，但是极招女孩子喜爱，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配上稚嫩却又英气十足的面庞，教堂的修女都说他再过十几年必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
当然，这只是一种略带夸张的赞赏。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生活在这间教堂的福利院中，每日分配做一些不是很累的杂物。
据院长所说，他是被几条街外的青楼中的一名艺妓送来，至今无人认领，身世不明。
这也不奇怪，因为这个院子里的小孩都是这般身世的孤儿。当然有些小孩还是知道自己父母的下落的，比如说父母双亡的战争遗孤。
福利院的条件不是很好，但是背靠桓城教堂，每月都有一定补助，所以这些小孩还是勉强能吃饱穿暖，不至于饿死冻死。
但是这种条件肯定是不足以年少的叶离成为所谓的“公子”的。
此时，叶离正在教堂的书房里，翻看圣教典籍。
“教历元年，圣教成立。圣城于中土建成，立万里之白墙，名为‘圣幕’，拒妖魔于中土之外。建立至今，妖魔无近圣幕千米之内者。”
“期年之后，第一任教皇大人扫罗发动神魔大战，携无上之神威，与魔王鏖战七天七夜，天崩地裂，山河失色，终大败魔王，使之重伤，无敢侵犯圣国半步。”
“魔王败走，麾下魔将仓皇而逃，十七主教负神圣使命，灭杀无数域外妖魔，建十七古城，立连延不绝之城墙，名为‘神幕’，为抵挡妖魔之前线；神幕之内，中土联通广阔疆土，合同东海诸岛，称为‘圣域’。”
虽然已经看过许多遍了，但是叶离每每读到这段历史，都忍不住叹服于圣教之神迹，止不住地幻想教皇及十七主教是如何之强大，神魔大战是如何之惊天地泣鬼神，神幕圣幕又是如何之壮观雄伟、巧夺天工。
“第一主教，提尔”
“第二主教，多契兰特”
……
“第十三主教，叶”
……
叶离心神无缘无故一动，“叶”这个姓氏总是让他感到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
但是光是这桓城之中，姓叶的都不止千数。
叶族，林林总总无以计数。
但是这书上的叶族，专指那一家，那个矗立在圣城中永不衰落的豪门。
而这位第十三主教当初建立的十三城，十七古城之一，也跟叶族一样，如参天大树般扎根在大陆上，如今更是南夏国唯一掌握的古城。
十七古城本该归属圣教所有，为何会被其他国家占据？
其实圣教收复失地不久，第二任教皇就意识到圣教力量的根本——圣魂，并不适合所有人修炼。
修炼圣魂，至少要有最低级的圣灵根，要对圣教有基本的宗教认同，还要一定的特殊资源辅助修炼。
而另外一种修炼方法，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武道修习，更适合大众修炼。
并且，统一管理如此之广的疆域，对于人员相对稀少的圣教来说，难于登天。
种种原因之下，第二任教皇大卫发布改革，于圣幕之内的中土建立圣国，于圣域内的各个古城建立各自的国家。
并且，圣国子民只能修习圣魂，而其他国家的子民可以任意修行。
甚至乎，其他国家的子民并不需要信仰圣教，但是必须受圣教管控。
于是，圣域内的十七座古城分别建立了十七个国家，受圣国统一管控；圣国会在各个古城建立大教堂，派驻总主教，并定期投放特定资源。
这些国家一开始和平相处，毕竟大家都受圣国管控。
但是慢慢的，有些国家不安分了，为了更大的疆域，为了更多的圣国资源，对其他国家大肆侵略。
圣国理应对这种行为严加管控，但是侵略圣域的域外妖魔在魔王败北后数量大减，圣域面临的生存危机消减大半，圣国就不大在意中土之外的“小打小闹”了。
更何况，圣国设立其他国家的初衷之一，是更好地管理广大疆域，而优胜劣汰下生存下来的国家，在圣国看来更能抵抗妖魔，也更能管理疆土。
所以，经历近五千年的优胜劣汰，最后圣域稳定在了当前的局面：
中土，圣国
北境，诺亚
西域，欧罗兰特联邦
南岛，多契
东南角，南夏国
东北草原，呼特
东海岛国，望岛
由于圣国的特殊地理位置，除了望岛外所有国家只能与周边两国和圣国接壤，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战争的规模。
值得一提的是北境的诺亚王朝，历史上一度强盛到无可匹敌的程度，占有足足5座古城，将西边和东边的两个国家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也是发展必然，诺亚人天性好战，并且诺亚王朝北靠无边雪山，妖魔出奇的少，成立之后发展势头极好，成为中土外的龙头国家。
但是在两千年前，诺亚王朝挥师南下，发动了一次侵略圣国的战争，百万雄师兵临圣幕之下。
骇人的是，圣国出动区区十万十字军，便逼退百万诺亚军队，一路直取首都诺亚城，北境总主教更是在诺亚城以亵神罪公开处决诺亚帝王，一届人皇被钉在十字架上，白色的圣火烧了三天三夜。
这次圣战虽然没有对诺亚王朝造成太大实质性的损失，却让所有国家噤若寒蝉，引以为戒。
……
“咚”
“咚”
“咚”
教堂沉闷的钟声响起。
叶离从思绪中跳出，赶紧合上书籍，塞回原位，蹑手蹑脚地逃出书房，
按福利院的规定，他们这些孩子是不能擅自进入书房的，这些书专供教会成员观看。
但是叶离好奇心强，碰巧胆子够大，又身手敏捷，就每次趁着教会成员前去礼拜祷告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溜进书房读书。
每次礼拜结束，教徒都会鸣钟三下，作为仪式的一部分。
这也是叶离最喜欢的一部分，他完全可以借此判断教会成员归来的时间。
叶离走出门后，顺手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走入庭院中打扫，就像往日一样。
虽然他还没有踏入武道或者圣魂修行，但是他平日里勤于锻炼，所以这些杂务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负担。
然而实际上，十岁的年纪，却还没有开始武道修行，是有点落后的水平。
南夏国的子民，多是修行武道的武者。
少数拥有圣灵根的人，因为灵根品级不高，所以会走武道为主、圣魂为辅的圣武者道路，比寻常武者要强上不少。
当然，还有少数拥有高等灵根的天选之子，会专修圣魂，成为一名强大的圣者。
圣魂修炼的特殊性决定了每个孩子的修炼道路，他们会在八岁时接受灵根测试：
高等灵根者，可以等到十岁再觉醒圣魂，让圣魂成型，开始修炼圣魂；
没有灵根或者有低等灵根，会在很早就开始修行武道，基本八岁时就能达到筑基三层。
武道修行，理论上人人可行。
不能修炼圣魂，又不想修练武道？
那对不起，你注定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在这个世界，最卑微的是奴隶，他们都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可怜人。
而普通人，只是披上外衣的奴隶罢了，在武者和圣者面前脆弱不堪。
不幸的是，小叶离不仅没有圣灵根，而且无法修炼武道。
他浑身经脉堵塞不通，到今天为止，他的丹田里仍然没有一丝真气。
尽管他已经把南夏国几乎人手一本的《练气决》翻烂了，还偷偷在教堂书房里查了很多资料，仍然一无所获。
……
“哟呵，你这个兔崽子，怎么扫的地啊？”
少顷，一道尖锐刺耳、阴阳怪气的男声从走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