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一样的信条

风清扬道：“既然要防身，我有一套剑法，传自独孤求败。你可愿学？”

卫绪一听大喜，独孤九剑谁不想学？立刻应道：“我正求保命无门，求先生传授。”

风清扬忽然转话题，道：“我适才听你对向问天发问，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你既来自海外，何以竟然对中原武林掌故了如指掌？”

卫绪道：“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我平素最喜好打听江湖中事，何门何派有什么人物，有什么事情，大多广为流传，很好打听的。”

风清扬点点头：“那你想必也听说过我这套剑法。”

卫绪道：“独孤求败创制独孤九剑，凭此一生求败，未遇敌手。此剑虽没有辟邪剑谱那样人尽皆知的大名声，但实际上远比辟邪剑法更加精妙，是破尽天下招数的剑法。”

风清扬笑着点头，十分满意：“哦？你知道的到是不少，还知道些什么，尽可以说来。”

卫绪虽还知道九剑每一招都叫什么，但这似乎属于机密，也许说了反而引起怀疑，便道：“便只知道这些了。”

风清扬道：“这套剑法，总共九剑，从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最后是破气式……”

说话间，就开始对卫绪传授独孤九剑。

九剑的剑诀也一一口授，传给了卫绪，卫绪此时有了脑机辅助，只听一边，便已经将字数繁多的剑诀记录下来。待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再次令风清扬大感满意。

传授了剑法，风清扬又将无招胜有招的理论向卫绪阐述一遍，叮嘱他学招是为了通意，通意之后又要忘招。等到招数尽忘，剑意通明，方得剑法大成。

卫绪一一点头，谨记于心。实际上，卫绪以脑机辅助，此时已经到了九剑所谓招数尽忘、只存剑意的境界。

而且经过风清扬的传授，独孤九剑竟然也跟当时使用《武当基础剑诀》的道具时一样，成为一项道具功能，挂载到了脑机应用库之中。调用起来，想必比功耗巨大的暴力联想系统要轻松一些。

但是比起剑法，卫绪认为此时自己更需要一本内功。光有剑法，内力全无，也不过是只任人宰割的小鸡。

于是，待风清扬剑法传授得差不多了，他便问道：“先生，我从没学过内功，此时内力全无，该如何是好？”

风清扬道：“放心，我有一门华山的炼气之法，可以传授给你。按道理，我已经不是华山派门下，不能随意将功法外传。但此地情势非常，旦夕之间就有性命之虞，你不学不行。只希望你日后遇到华山门人，受其恩惠，便当留有余地。”

说着，便将华山派的炼气功法也口授传给了卫绪。

卫绪本来还想会不会是“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的紫霞功，结果并不是，只是一套最基础的炼气法。经过传授，也挂载到了脑机之中。

脑机功能产生作用，立刻在卫绪身周经脉之中，产生出一道及其微弱的暖流。这暖流由脑机根据功法描述，自行引导。无须卫绪打坐冥想主动修行，已在持续壮大之中。

卫绪又道：“先生，听你所言，似乎并不打算让我追随左右？”如能跟随风清扬左右，就不存在“旦夕之间有性命之虞”这种说法了。

风清扬笑道：“哈哈，你倒是会听话。确实如此，我与东方不败一战，根本已坏，气血大损，加之年老体衰，想必命不久矣。”

听到这种话，卫绪顿时大感凄然。

风清扬又道：“何况，我不知为何来到此处，在这里生存，便要杀人获取时间。我本不欲杀人，奈何自卫之下，伤了许多性命。此时时间将尽。我不愿继续杀人，这便要死啦。”

卫绪大惊：“先生！”

风清扬挥挥手赶苍蝇一般，道：“你快走吧。我虽不愿杀人，但你一定要活下去。你还有多少时间？”

卫绪在一系列变故之下，早就忘了时间，这下查看，顿时大惊失色，道：“只有十分钟了。”

风清扬道：“快去快去。不要枉费我传你剑法的苦心。”

卫绪知道他心意已定，也知道无需深劝。只是，按照古礼，授业恩师要死了，自己是不是该拜他一拜呢？

但是，他是个现代人，早已抛弃了跪拜礼仪，要不要入戏这么深呢？

风清扬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小声催促道：“你身后东南方向不远，有个人在那里窥视好久了。你赶紧去取他性命，回来可见我最后一面。”

卫绪听他此言，心中一惊，转身便朝东南方观瞧。果然，在热感应视野之中，正有一个人鬼鬼催催躲在灌木丛中，往这边窥视。

卫绪立刻抬起步枪，一连串精准点射。

那人本来一直靠偷袭苟活，忽然见到这里有两个人头，又想偷偷收取。可惜这两人一直演练剑法，一刻也停不下来，他不好锁定瞄准。

此时猛然发现卫绪的行动，立刻明白自己已经暴露，当下举枪还击。然而大雾遮挡，他其实只能看到两个隐约的人影，并没有那么真切。

卫绪有人眼模组辅助，立时将他当场爆头。

这一场交战十分仓促短暂，只在瞬息之间，然而转过身来，卫绪却见风清扬盘腿坐在原地，双目闭合，竟已停止了呼吸。

卫绪心中一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神仙般飘逸的世外高人，竟然眼睁睁死在自己的面前。

卫绪还是收枪肃立，认认真真对风清扬凛然三鞠躬，聊表崇敬感激。

风清扬是笑傲江湖世界里，少数几个不为权术困顿的人，是少有的真正的人。他一身武功傲视全场，却在遭受欺骗的时候也不丧失理智。岳不群宁愿切掉也要为之疯狂的权力，他唾手可得，却弃如敝屣。

他是隐士，是真正笑傲江湖的人。在所有看过故事的人心目中，他只会隐居，只会远离江湖，似乎永远不会死，因为没有人能杀掉他。

没想到，却死在这个大逃杀的战场里。

而死因，是他不愿意滥杀无辜。或者说，不愿意单单为了活下去，而杀人。

原小说中，作者对这个人物的着墨并不多，甚至于正面出场也就那么一次。作者也从没有点明过他为什么那样度过一生，又身怀怎么样的人生信念。

也许他一生的故事，就是他的信念。

卫绪叹息一声，他也不愿自作主张扰乱风清扬临死保持的坐姿。于是清点好自己的背包，来到方才点射收掉的人头旁边，收取了一些药物饮水，思虑一番，朝着任我行两人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卫绪也不知道暴露自己位置的红圈，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此时的他，又回到了当初那种可以看到地图中红圈，也就是其他人位置的状态。

而此时场中的存活数量，已经减少到了直逼个位数的1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