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当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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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安宁宫老人茶

内城安宁宫,姜太后端坐在凤榻上,两位上了年纪的嬷嬷正在为她按摩腿,这人上了年纪,腿脚啥的就容易不利索。

下首坐着三位老者,丞相李高,御史大夫吴伯庸,剩下那位看上去有些干瘦的则是拜大秦最高武职,统领诸军并负责各级军官的任免和考核的太尉杨御铭。

姜太后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诸位大人,这次叫大家来,一来呢是我那修文孙儿孝顺,送了几箱上好的明前茶,我一个人喝不了,所以等会儿回去着你们每个人带上一箱。”

下首的三人点了点头,并不接话。

“这二来呢,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和几位大人叙叙旧,这人上了年纪啊,就喜欢怀旧,我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真不晓得还有几年的活头,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和大人们见见面,恐怕过不了几天就只能在地下等着各位咯。”

“太后这话说的……”

等姜太后说完,丞相李高先开了口,这位上承皇帝诏命,下统百官,总揽政务的大秦最高行政长官虽然是三公中年纪最小的,但打先皇时期就任丞相高位的他今年也已六十又八了。

“太后母仪天下,功德无量,奉天承运,少说也是千岁万岁的命。”

姜太后捂着嘴笑了笑。

“小高就是小高,这些年过去了,一点儿都没变。”

“丞相大人所言甚是,只有太后您的凤体安康,我大秦才能稳如泰山。”

吴伯庸附和道,这位掌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左丞相比李高长一岁,关系极为亲密,毕竟是一个坊子出来的娃,既是同僚,又是同乡,太学那会儿还是同窗。正所谓一坊双丞,现在早就改名叫丞相坊了。

“你们俩哟,竟捡些好听的话来安慰我老婆子,要是真能千岁万岁,那先皇也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姜太后的脸上依旧挂满了笑容,可李高和吴伯庸的心中都是一沉,相视过后端起茶杯打发着尴尬。

倒是太尉杨御铭显得颇为淡定,他的年纪最长,话却是最少。自打进了这安宁宫,说过的话也没超过一个手掌去。

“杨大人?”

“太后!”

“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不是。”

“那为何不说话呢?”

杨御铭看着姜太后,一笑。

“太后,老臣从小就嘴笨,您又不是不知道。”

“哦?”

姜太后先是看了看李高和吴伯庸,然后才将目光挪向了杨御铭。

“你们瞧你们瞧,到底是老咯,我老婆子的记性啊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年杨御铭跟着先皇到家里吃饭的时候,我还亲自下过厨呢,哎,杨大人,当年给你做得什么来着?”

“包的饺子。”

“对对对,我记得是牛肉馅来着对吧,那会儿你和先皇还都是毛头小子,吃起饺子来啊就跟饿死鬼托生似的。”

杨御铭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啦,你们这一个个的,官拜三公,陪我老婆子唠唠家常可是难为你们了。”

下首三人都是一笑,并不接话。

“那咱唠点正事,小北关的情况我相信你们三位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来,都说说,我那修文孙儿的决定对还是不对?”

说完,姜太后的目光在李高和吴伯庸身上一扫就过了,可到了杨御铭这里,却停了下来。

“杨大人,您有什么高见没有?”

杨御铭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看了一眼李高和吴伯庸,站起身朝姜太后一拜。

“只要陛下和太后您没有意见,那臣也不敢有意见。”

青云小筑,正在午休的王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推了一把身旁的朱有容,这位幸好是没睡着,不然就刚才那一下,还真不好说能叫醒。

“老朱,你说夏天怎么办啊?”

朱有容艰难地睁了睁眼,有气无力道:

“还能怎么办啊,从窖里搬些冰块摆上,再叫两个侍女扇风不就成了?”

“我知道,我问的是就现在这个练法,到了夏天咱俩还不得都嗝屁?”

“嗝屁了才好嘞,别说夏天了,咱能不能撑过清明都不好说。过两天就是寒食了,到时候我得回家祭祖,沐哥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啊呸,我就不用祭祖了?”

王沐说着,坐起身来,可一旁的朱有容只是翻了一个身,鼾声就像惊雷般响了起来。

连廊之上,周子善斜靠着石柱,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这烟叶怎么样?”

安海迈着小碎步子走了过来,坐到了周子善的对面。

“嗯,地道!”

周子善点了点头,深深地嘬了一口烟。

“周先生,有件事儿我想请教请教您。”

“海公公客气了,但说无妨。”

安海也不着急,从怀里取出烟袋夹了几丝朝烟锅中慢慢填着。

“海公公有什么话直说就成。”

周子善说着,从怀中掏出火石朝安海递了过去。

“周先生有所不知,三皇子虽然不住在内城,但该有的规矩半点也不能少。”

“愿闻其详。”

“对于一位皇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当不得半点差错。”

周子善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所以……”

“所以您的意思是对我的训练方式有所质疑?”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周先生……”

安海将烟杆从嘴边放了下来,看着周子善道:

“禁军当年那场惨案,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听说过?”

“哪场?”

出乎安海的意料,周子善显得出奇镇定。

“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是……”

“海公公,自打我来了这青云小筑,就对您保持着绝对的信任,所以,有什么话,有什么问题您直说就成,不用拐外抹角。”

安海的眼睛一眯,那层氤氲似乎更加厚重了。

“周先生,当年禁军一夜惨死三十六将的案子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周子善的表情一凝,将烟杆提到嘴边,抽了一口。

“如果我说没有你不会相信的对吧?”

安海也没有接话,学着周子善的动作,抽着烟。

“的确有关。”

“哦?周先生可否详细说一下?”

周子善闭了闭眼。

“当年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