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恐惧中清醒
踏入葱郁的林间，白诺的视线被一抹背影所吸引——一个男子背对着他，蹲伏于地，仿佛正在享用什么食物，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气息几乎令他窒息，胃部翻腾不已。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脚底蜿蜒而上，穿透肌肤，直至头顶，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未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一个物体突兀地滚落在他的脚边，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人头，半边骨肉已不复存在！
白诺惊呼出声，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双脚却如同被无形的树根紧紧缠绕，动弹不得，仿佛被这片阴森之地牢牢囚禁。
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缓缓地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腐烂、血肉模糊的脸庞，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白诺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那腐肉中蠕动的蛆虫，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那男子缓缓起身，步伐蹒跚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向他逼近，双手五指弯曲成爪，口中发出嘶哑而恐怖的吼叫声，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令人心惊胆战。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与压迫感瞬间将白诺淹没，战栗如同电流般穿透他的每一寸肌肤，直抵骨髓深处，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的心脏狂跳，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他拼命想要逃离，双腿却如同灌铅般沉重，完全不听使唤。恐惧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
“喂喂，哥们，别……别咬我！”白诺慌乱之中挥拳打向那怪物的脸庞，然而那怪物却似乎毫无痛觉，只是微微后退半步，随即扭动着身体再次朝他扑来。那张巨大的嘴巴拉着血丝，仿佛要将他的整个头颅吞噬。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白诺终于能够迈动双腿。他转身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扇门，距离不过十来步，但无论他如何拼命奔跑，速度却始终提不起来。
他豁出性命地奔跑，不敢有丝毫懈怠，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紧追不舍的怪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怪物的血手已经逼近他的后颈，几乎触手可及。
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奋力拉开了门把手，一头窜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来到了一家医院的大厅。回头看去，那扇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怪物也没有再追来。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和压迫感却并未因此减弱分毫。
在熙熙攘攘的医院挂号处大厅内，白诺注意到一个打扮颇为朋克的年轻男子踉跄着步入，眉头紧锁，仿佛正被某个棘手的难题所困扰。他全身湿漉漉的，就像是刚从雨中穿行而来，尽管外面的世界并未落下雨滴。行至挂号处旁，他驻足而立，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引得一位正欲上前排队挂号的大妈侧目而视。
突然间！
那名身着朋克装扮的男子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冲向大妈，将她撞倒在地，紧接着，用牙齿残忍地撕开了她的喉咙，鲜血如注，溅射而出……大妈痛苦地挣扎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无法呼喊求救。
紧接着，那男子又一跃而起，将另一名无辜者扑倒在地，疯狂地撕咬起来，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就在这时，被袭击的大妈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她的双眼已变得乳白色，满脸青筋暴起，猛地扑向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肩膀。牙齿穿透了衣物，深深嵌入皮肤，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周围的人群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他们四处逃窜，背包、病历本和随身物品被丢弃得满地都是，场面一片混乱。
不久之后，那名被咬伤的女学生也站了起来，她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向一个从她面前逃跑的男子扑去，疯狂地撕咬着他的后背。
就这样，一种仿佛病毒般的恐怖力量在医院内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将这里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人群中，女性的尖叫声、孩童的哭泣声与男性的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大厅的恐慌氛围推向了顶点！白诺在门诊走廊上奋力奔跑，急切地寻找着可以躲藏的房间。
“嗷～！！”身后，三个被咬过的怪人挥舞着双爪，紧追不舍，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走廊尽头，急救室的识别门赫然出现在白诺眼前，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这门需要语音控制，他急忙喊出了几个急救常用的口令，但回应他的却是那盏冷酷无情的红灯，表示输入错误。
白诺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得几乎要窒息。走廊的另一头，三个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紧急抢救……紧急救援……红色急救……”白诺一次又一次地对着音测器吼叫，不断尝试各种口令，但那红色的灯光却像是对他的嘲笑，让他的心不断沉入深渊。
“嗷～！！”怪人们已经逼近，白诺猛然转头，只见他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面容。
“妈的，快开门！”在绝望之际，白诺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句话。就在这时，音测器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声，绿色的灯光随之亮起，门缓缓向两边分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个怪人同时飞奔而来。白诺毫不犹豫地冲进房内，迅速按下了内侧的闭门键。
突然！！一只爪状的手从即将关闭的门缝中伸了进来，企图硬将门拨开。白诺眼疾手快，抄起一把手术刀，猛地一挥，将那只手削了下来。两扇门终于紧紧合拢，将那些恐怖的怪人隔绝在了门外。
怪人的怒吼与手爪拍打门板的巨响不断传入白诺耳中，他背靠着墙角，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恐。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思维在飞速运转，努力分析着当前的处境。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知识片段：现实与幻觉、记忆、世界的细微之处以及它的运行法则。
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一幕幕画面：白雪挂满树梢的静谧景象、他在铺满枯叶的小道上奔跑的身影、他享用汉堡和可乐的惬意时光、月亮在青翠草地上洒下苍白月光的宁静夜晚、他在清澈河水中畅游的快乐瞬间，以及繁忙城市广场上人们为生活奔波的热闹场景。
这些记忆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切换，然而，他却始终无法理清自己为何会身处这个恐怖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手术台上的一床被子上，那床被子竟然格外眼熟。
“我的床被怎么会在这里？！”他心中一惊，这床被子正是他卧室中平日里的景象，被子从来不叠，随意散乱在床上。这个潜移默化的记忆碎片让他在看到床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被子。
那床被子皱巴巴地躺在手术床上，平日里熟悉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记忆画面，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
白诺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妈的，原来我是在做梦啊！”这个反常的发现让他顿时清醒过来，心中的恐惧感也渐渐消散。
此时，急救室门外的怒吼声与拍打声愈发响亮，门板甚至开始凸起，显然门外聚集了大量的怪人，眼看它们就要冲破门扉涌入。
“B31，B31，快给我B31！”白诺心中默念，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虚拟的武器菜单，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大类中的第一把枪——这是游戏《反恐精英》中的经典连发步枪，玩家间常称其为B31。
子弹瞬间填满，他还配备了一枚手雷，一切准备就绪。对于这样的操作，他早已熟能生巧，平日里在家闲暇时，他没少沉浸在这样的梦境中，这几乎成了他的一大爱好。
装备齐整后，他猛地推开了急救室的门。还没等门完全开启，二十多个怪人便如潮水般蜂拥而入。
白诺稳稳地举起枪，眼神坚定。
“嗒！”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一个身着西装的怪人眉心，鲜血瞬间溅射而出，那怪人仰面倒下；
“嗒！”又是一枪，这次是一个高大的女胖子，子弹从她的眼眶中穿出，她同样仰面栽倒，还压倒了身后的一个矮小怪人。
白诺连发数十枪，子弹无情地穿透怪人们的眉心、脸颊、身躯，鲜血在空中四溅……
几乎耗尽了一个弹夹的子弹后，他终于将这批丑陋、腥臭的怪人全部击倒，急救室内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走廊至急救室之间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然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众多尸体，它们有的脑浆迸裂，有的内脏外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白诺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好久没做丧尸梦了，真是过瘾，过瘾！可千万别再来上次那个大BOSS啊……”
话音刚落，他心中暗叫不好。这是在梦里，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天花板上传来“咣”的一声巨响，一个暗绿色的人状怪物蹦了出来。它身躯庞大，利爪如刀，心脏在体外跳动，不断分泌出粘稠的液体，令人不寒而栗。
“糟了，上次就是被这混蛋给干掉的。”白诺心中一阵悸动，对这怪物仍心有余悸。
他急忙想要掏出手雷，但那怪物却猛然扑了过来。白诺一个侧滚翻，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怪物的利爪攻击，只见那七八厘米厚的墙壁竟然被利爪击穿了一个大洞！
他迅速起身，用枪瞄准了怪物，连发数枪。
“嗒嗒嗒！嗒！！”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却只是让它稍微顿了顿。
发觉攻击并未奏效，怪物发出了愤怒的嚎叫，转身又一次向白诺扑了过来。
白诺深知，以B31的火力，至少要耗费三四个弹夹的子弹才能将这怪物击毙。更让他头疼的是，这怪物竟然来了两个，形势顿时变得危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