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我不杀伯仁,博人因我而死
眼看苗路、木下松二人重伤濒死,鲁班、墨子等人早已整装待发,只是碍于规则不得掺合,不若楚王的兵刃可都是开过荤。此时两人皆出线,众人自是急忙赶来。
到场之后,场中地凹坑石露出,血溅当场,可见当时战况之惨烈。鲁班、墨子命弟子众人寻找二人,抬到场中。
苗路抬来时,下身渗血,足部已成烂肉,蝇蛆飞扰、碎骨横生、血沫连筋,甚是可怖。
木下松则浑身发抖,面色狰狞,脑袋开洞,全身血流如涌泉,喷洒一地。
见两人离死只差一步,墨子当即让鲁班立屏将众人隔去,自己医治二人,以墨子昨日施展出的医术众人无不信服,纷纷退让。
“墨子,苗路怎么样了?”
一个时辰后,墨子从屏风后走出,尚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苗路已无性命之忧,稍后随我返回继续医治。”墨子理解尚同焦急的心情,稍作安抚,又向那金谷鱼子说道,“可…木下松就…”墨子摇摇头表意自己回天乏术。
金谷鱼子脸色平静,盈盈一躬,退到一边未有言语。
墨子见状有些感慨,亦不多说什么,将两人身上的竹筹交于鲁班,坐到一旁闭目静心。
鲁班也是面色沉重,一语不发的将竹筹浸入鼎水,不一会脸上出现差异的神色,喃喃道:“咦,鼎水出问题了?”
“一样?”接连换了两鼎清水,结果都是一样,两人的竹筹都未变色。
鲁班只能暗叹巧合,宣布“此战平手”,又道,“现土地崩坏,热血撒地,吾已命弟子前去修整,故今日作罢,明日再赛。”语毕,鲁班命弟子将木下松的尸首抬去掩埋,见无人阻拦,叹了一口气,又命一名弟子随墨子去照顾苗路,带着方嘉星等人离去。
巳五刻,鲁班家中。
鲁班屏退门下弟子,与方嘉星等人席地而坐,目视剩下三人,一拜道:“未曾想,事情会到如此地步!此,皆因盘之错矣。”
“....如今我等不可负王命,竭力胜败性命无虞,未战先逃必死无疑。”
“吾思虑不周,视赛事如游戏,致诸位于死地而不告明,可谓不义。”
鲁班一句一拜,三拜下五体投地,愧感五内。
在场三人见鲁班行此大礼赶忙同扶,本来他们便有心理准备,方嘉星、尚同几人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而水是奉王命而来的军士,都无因此责怪鲁班。
见三人面色如常,鲁班面上的愧色更浓,沉吟了一会下定决心,面色凝重地问道:“昨日前,盘,本仅想以吾零星之攻伐术授于苗路,惑其上场。”
“今令他临难,盘之甚愧。形式至此,盘不可再藏拙,愿交予诸君攻伐之术,习得增几分胜算,不至惨死,汝等愿听?”
午三刻,墨子居所内。
墨子医治完苗路将之送回鲁班家后,与墨风等几人商议明日出战之事,他已久久不语。墨子饮下爵中清水,环视偏座也沉静不语了的三人,对金谷鱼子和法两人道:“以公输子秉性,想来此刻,已后悔不迭,授众盘攻之术。”
“今形势,吾亦会尽授墨守之道,可保性命一二。”
“现,墨风先言汝之所学,吾后补充。”
酉七刻,鲁班家中。
鲁班已将攻伐之术尽授三人,叹了口气后,凝声问道。
“明日…谁愿登场。”
鲁班话音刚落,水便答道:“吾!”
“为何?”鲁班有些奇怪水怎么会请命出战,便由此一问。
水道:“水与一人有隙。”
鲁班思索了片刻,释然道:“如此,便随你矣。”
水抱拳道:“多谢。”
......
墨子居所内,金谷鱼子请命出战,墨子略加思索同意了。
“多谢。”金谷鱼子谢过墨子后,躬身退去。
四下无人后,墨子在案几上铺开三根竹筹,墨风、金谷鱼子、法,他食指点嗒着金谷鱼子的竹筹,断言道:“此人明日必引纷乱,不知鲁班...”
翌日,两方人因皆昨日死伤怏怏,墨子也不下车了,缰持手,随时待发。
金谷鱼子先是来到城墙战区,昨日凹陷的地面和血渍都被掩得一干二净。
“你来啦!”等到水来了,金谷鱼子怪腔怪调的笑语嫣然道。
此时金谷鱼子依旧穿着和服,绑着马尾发,手中没有一柄兵器,就像来这里散步一样。
反观,水则是杀气凌然,甲胄裹身,手持长矛,目露凶光地盯着金谷鱼子。
金谷鱼子毫无惧水的杀气,反似嘲讽道:“哇,杀气好重啊!”
“说,为何杀他!”水持剑指着金谷鱼子说道。
金谷鱼子笑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水见她还不肯认,开口道出两日前,夜事。
二更天,月亏
水扛着莱恩斯,从小门悄悄走出王宫,心想‘今日盘问了这胡人所有所知,又收缴了特别兵器。既然王不命令杀汝,便…’
忽然,水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肩上稍轻,立即放下莱恩斯,发现他的脑袋已被割去,脖子切口处却没有鲜血飙出,只有一层薄薄冰。
水见之心中大警,观察周遭动静,只有一边的小巷可藏人,拔出腰胯楚剑,往巷中跑去。
天色已黑,巷子幽深,水持剑疾步行走,突然停下。
周围没有月光的照射,格外昏黑,常人在此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水却目光烁烁地看向一边墙,像是发现了什么,接着反握剑往另一旁一戳,一块沾血的碎黑布被扯下。
水拔下剑往前继续跑,在他眼中已经看到了那个刺客身影。
没多久追逃的两人就跑出了巷子,水也看清了刺客的身形,是个上凸下翘、带着猫脸面具的黑衣女人。
可惜当时的水并没有心思观赏,他当机立断地砍向刺客。
刺客抽出右腕上的袖刀,横砍挡下,顺势后跳下蹲,抓起地上的沙子向水撒去。
水一时不慎,眯了眼,依记忆中刺客的位置连惠了四次,睁眼时,刺客已不见踪迹。
言至此,水将两日前的事都讲完了,目光凌厉地盯着金谷鱼子。
“啪啪啪!”金谷鱼子拍了拍,说:“精彩,精彩!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水说:“一样的气息。”
金谷鱼子也收起了笑容,眯眼问道:“证据。”
水道:“感觉。”
金谷鱼子又笑道:“呵呵呵,好一个武人的直觉。”笑完左手抚过右手腕,右手抚过左手腕,两把袖刀拔出。
“能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凶吗?”金谷鱼子手转起左袖刀问道。
水道:“他因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