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透双眸（六）
此时不到下午四点，可演武厅里的节能灯都已打开，照的青石块铺就的地面纤毫毕现。地面上那些坑坑洼洼，见证着这里深厚的武学积累。
双方谈妥赌斗约定，王书舟一人挑战五人。这里可是SLS，放在外人眼里简直猖狂到了极点。可霖慧方丈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一点传递的信息让人知道王书舟绝非智商有问题，一定是有绝艺在身。
第一位出场和王书舟赌斗的是霖海长老。原来现下SLS武学方面有十九位名僧，都是易筋经修习多年的武林名宿，这霖海年纪不大却也排在其中，比之霖月长老高出一成来。他练玄空拳也有二十年了，自信不至落败，他对霖月与王书舟的比试却没有细问。十九位名僧之中‘霖’字辈的有十一位，霖海排在最末，并不是因为功夫不如其他人，而是他岁数最小。还有八位都是‘瑞’字辈的高僧，瑞祥大师也在其中。派霖海第一场，也是存了抛砖引玉的目的，想让后边出场的四位做到心中有数。
两人都明白此次比武很重要，互相施礼后都留了时间准备一下，等差不多了，王书舟提醒一声率先进攻，他用的是‘云海十九式’的一招‘拨云见日’，双掌按向霖海双肩。霖海摆了一下手臂，双拳应击书舟双掌。离拳还有三十公分时，王书舟觉得双掌上突然传来一阵刚猛的拳力。原来霖海的玄空拳已经练到内劲离体的最高境界，王书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招式，不免有些新奇。抽招换式，一招‘云卷云舒’转向霖海身侧，探右掌按向霖海左肋下部。霖海扭身的同时右拳打出一股劲力拦截，王书舟撤掌换招。就这样两人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互相的都没有碰触一下。
王书舟初学‘云海十九式’，招式转换之间不免有些空隙，霖海经验丰富隔空的拳劲见缝插针，逼得王书舟有些狼狈。有两次王书舟差点就使出笑狮罗汉拳来。亏得天元灵气神奇无比，不用去考虑内力反噬，都及时止住了。这令王书舟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霖海的拳劲打出来能有一尺，加之他战斗经验丰富，拳法熟练。硬是把王书舟的双掌逼在了一尺之外。这令霖海几乎立于不败之地。王书舟只能在外圈不停游走躲避，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又狼狈地过了几招，王书舟发起狠来，双掌握成了拳，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挥拳冲着霖海的拳劲对轰过去，他想硬碰硬地试试。布满灵气的拳头，如同打在了硬木之上，他却也没有怎么觉得疼痛。见并没有什么事，他想干脆就这么对轰到底，看看你霖海内力有多深厚。
于是就见场内的王书舟也不躲避了，就站在那里不断挥拳对轰。不管霖海攻向什么部位，王书舟就抡拳招架。霖海却围着王书舟转起了圈子，不断地变换着方位和招式，出拳速度也越来越猛。最后快的肉眼几乎看不过来。王书舟自从天元调神决第三节大成，这还是第一次始终保持着十成功力与人交手。元灵里的灵气几乎被他调动完了，如果他此时进入灵识查看，就会发现此时的元灵已经从淡蓝色变成了无色透明状。灵气的全部调动，令他的神识更加敏锐，身体上仿佛产生了一层光晕。霖海的动作再快，也能被他捕捉到，因此也能准确地对轰过去。
两人保持着高速对轰过去了十几分钟，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睛看着，却见霖海转的圈子越来越小，从两米多的大圈，慢慢地变成了小圈。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明白此时霖海内力可能不济了，只是不知道圈子内的王书舟什么情况。
又过了几分钟，霖海不仅圈子转的小了，速度也降了下来。这时周围的人才看清了圈内的王书舟，只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应对，却不见有什么疲惫之色。都大感吃惊，不知道这二十多岁的青年，内力为何如此深厚。要知道霖海位列SLS十九名僧之一，功力之深可谓武林中一流中的上流人物，比拼内力却比不过这二十多岁的少年。众人这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霖慧方丈会邀请王书舟加入SLS，这简直就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住手！”正这时霖慧方丈一声大喝，接着又道：“这一场，我们输了。”
王书舟正觉得越来越轻松，这时听到喊声，停了下来。不想那霖海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一拳打向他胸口。两人此时距离已经很近，王书舟心神已经放松下来，没有及时挡住。被霖海一拳轰在胸口。
周围的人都是一惊，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却见王书舟一脸诧异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受伤。霖海却如定在那里一般，紧接着腿一软向下摔倒。王书舟伸手把他抱住了。
霖慧与几个和尚快步来到近前，发现霖海已经晕了过去，而且七窍和皮肤开始向外渗出血来。
“快！帮他渡入内力，协助他运功。”一个老和尚道。
另一个老和尚伸出手来，一掌按在霖海胸前，一掌按在腹部，运起功来。过了十几分钟，霖海才悠悠转醒，醒来后吐出几口血来。“无大碍了，将养一年半载也就没事了。”那疗伤的老和尚道。
“说！你学的是什么邪门功法？”一个瘦和尚瞪着眼睛冲王书舟道。
王书舟这时也刚松了口气，霖海要是有什么事，这仇可就化解不开了。听瘦和尚喊他，他笑笑道：“不告诉你。”把那和尚气的眼睛瞪的溜圆，伸手就要打人。
正这时，霖慧方丈道：“不得无礼！”
而那个疗伤的老和尚道：“他的内力不似邪门歪道的，霖海的伤，是被他自己的内力反震的。”
等把霖海抬走后，霖慧道：“王施主果然内力深厚无比，老衲佩服。下一场由我寺瑞印大师跟你比试。不是我们不近人情，寺里将有大事，实在时间紧张。只给你半个小时休息，你看可行？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么等跟外国人比试之后，咱们再来比过如何？”他其实是看到霖海内伤如此严重，怕接下来的四位也有什么闪失，这五人都是应对外国人的主力，他怕有什么意外。
王书舟道：“半个小时足以。我之前答应了你参加与外国人的比武，此时却不在适合参加了。不过SL的底蕴也不至于怕他们。”王书舟灵力用的虽然不多，但也想调息一下。而且他还惦记着精灵的事情，不知它现在什么状态，也想尽快拿到天元调神决的第四节。说完之后他来到离清身边坐下，让离清帮他留意着时间。
SLS的一帮和尚却围着霖慧，在那里一阵嘀嘀咕咕，很是热闹。
王书舟摒弃杂念就进入了意识海里，他先看了看元灵，发现它变成了透明状，于是调动身体里的灵气开始回归。等元灵恢复了，他这才跟龙图棒开始沟通。背后的龙图棒仿佛抖动了一下，一股精元从他背后进入他的身体，直冲脑部。马上他就进入了意识中枢之中，见到了那红光闪闪的精灵。精灵此时很是高兴，向他传递了最近的收获。原来那舍利子里含有大量的生命精华能量，还有一种神秘能量，正是它成长需要的东西。它因此成长了很多。王书舟也发现了它的变化，传来的信息仿佛逻辑性增加不少。再有就是比以前它红了不少。精灵带着兴奋督促他多多寻找这样的东西，以便它提升。王书舟苦笑，这东西是说找就找的么？那可是两千年前的舍利子！
精灵兴奋过后，也不忘把天元调神决的第四节传给了他。王书舟看看第四节，这才震惊地理解，这功法根本不是武学范畴的东西。这根本就是神话里神仙修真的功法，里面提到，除了继续吸收天地灵气增加修为的方法，第四节里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修成‘天元罡气’，大成之后能使刀枪不得近身。这他妈的简直牛坏了。王书舟激动地直接脱离了意识状态，回到现实之中后还在兴奋。
“你没事吧？”离清问道。
王书舟兴奋着道：“没事，只是刚才有所突破，有点激动。”
离清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道：“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你就这么突破了？”
王书舟冲他笑笑，又闭上了眼睛，开始修炼天元调神决的第四层。
调动出元灵里的全部灵气，王书舟开始按着第四节的方法开始运功。马上灵气布满全身，王书舟增大了鼓荡的力度。随着他的呼吸节奏，身体里的灵气剧烈地冲击着他全身的皮肤。王书舟觉得全身皮肤仿佛气球一般，在不断地冲大缩小。在一阵阵灵气的冲击下，皮肤仿佛有些承受不住了，慢慢地似乎开始向外泄气。终于皮肤上的毛孔被冲开了，体内的灵气一下子冲出体外。多亏王书舟紧记着第四节的指导，经脉和皮肉里都保留了足够的灵气，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泄向体外的灵气占了全部的四分之一，它门并没有断开和王书舟脑海里元灵的联系，只是附在王书舟皮肤上开始四处游动。王书舟心神控制着它们，开始按着第四节的阵列线路排布，灵气很顺从地按他的指示完成了。刚已完成，王书舟心神一震，仿佛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玄之又玄的东西。他知道这是第四节里提到的‘聚罡阵’已经在身体表面完成，从此他只要想用时，运转灵力，身上就会有一层像是盔甲的灵气层护住。这就是‘天元罡气’，它会随着灵气的增多而变厚，即使被攻破了也会自动恢复。他没有再继续修炼，因为下一步需要吸收天地灵气来淬炼灵气，在这里却一点都不隐秘。
“这么简单就练成了？”王书舟心里有些疑惑，觉得这天元调神决怎么跟他学普通武功似得，一学就会了。其实他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在不断使用灵气，他皮肤上的毛孔早被冲击的有些松动了。
“你没事吧？你的脸刚才怎么变成蓝色了？”离清问道。
王书舟听他一问，才知道运用天元罡气时，灵气外放会显出灵气的蓝色，于是胡诌道：“看过XXXX吗？里面那谁练功时脸色也会变的。”他说话声音故意大了点，好让其他人也听到，不然万一一会儿需要用时，会引起麻烦。
果然，SLS那边一看他调息完毕，都向他看来。霖慧方丈冲他道：“王书舟，我们之间的比试能不能稍微改动一下？”
王书舟道：“还请方丈明示。”
霖慧笑笑道：“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决定让你先和瑞祥师叔比试一场。如果你能胜了，那么就算我们输了。怎么样？”
王书舟稍一沉思道：“可要是我败了呢？毕竟我刚刚跟霖海大师比了一场内力，消耗颇巨。而且瑞祥大师名震武林，洗髓经也已修习多年。”
霖慧道：“如果你败了，等我们对付完了外国人，咱们再比三场，只要你能胜两场，还是算你赢。怎么样？”
说到此王书舟明白了他的意图，无非是要保存实力好应对那些外国人。而且人家说的合情合理，自己总不能变相地帮外国人吧。于是点头答应了。
霖慧见他答应，道：“你稍等片刻，我已经派人去请瑞祥师叔了。”
王书舟不敢怠慢，马上开始调息身体里的灵气。他将要面对的，可是当今武林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最近他也是听传，这洗髓经修成后，人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据说每个修习洗髓经的人，至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至于大成的却只有达摩祖师，记载他可是死过几次又活过来的人。可见这洗髓经的不同凡响。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演武厅的大门才开了，进来三个和尚。中间一位身材高大，年纪猛一看似有七十左右，可再一细看，却又像五六十岁的样子。他面容清奇，不悲不喜，一双眼睛似乎对什么也不感兴趣，总是看着他身子的前方，颌下一把白中透黑的胡须，显得有股子仙气一般。王书舟知道这位就是瑞祥大师，不敢托大，马上站起身来，冲他微微躬身施礼。其实不仅是他，厅里的人，都在冲这位大师行礼。
瑞祥大师也冲众人回礼道：“有劳各位久等，老衲刚刚开关，顺便问了一下事情。”
霖慧向瑞祥走进两步道：“阿弥陀佛，打扰师叔清修，是我们的罪过。”瑞祥大师道：“无妨。如此大事我怎能推脱。”
他说着，向屋里众人打量打量，最后，目光落在了王书舟身上。王书舟被他目光一看，脑海里的元灵一阵抖动，他不知这瑞祥用了什么神通，居然能让元灵生出感应。正惊讶时，就听瑞祥大师道：“你就是王书舟吧！”
王书舟见他一眼认出自己，双手冲他抱抱拳道：“是的，大师慧眼如炬啊！”对于刚才元灵的异常反应，王书舟耿耿于怀，因此话中点了一句。
瑞祥大师道：“小友不简单啊！”王书舟听他如此称呼自己，有些错愕，回道：“承蒙夸奖。”
“你的事情刚才我已经问清楚了。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让老衲汗颜啊！”说着，他又冲霖慧道：“方丈，我有一个条件，不知你可会答应。”
霖慧道：“师叔请说。”
瑞祥大师笑笑道：“我与这位小友比试时，还请大家都出去。只能我俩单独在此比试。”
听他说完屋里人都不明所以，包括王书舟也是。都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师叔，这......”霖慧心里很郁闷，这场比试关乎SLS的荣誉。也是展示SL绝学的大好时机，没想到却被自家师叔给挡在门外了。
瑞祥大师道：“如果不如此，老衲也无能为力了。”
霖慧一听，这要是不答应，自家师叔居然就撂挑子不干了。可也不敢生他的气，只好道：“谨遵师叔吩咐。”说完就带着SL的和尚出去了。其他人见主人都走了，也都跟着走了。离清来到王书舟身边，说句‘小心’也跟着走了。
等一众人来到门外，有性急的和尚低声问霖慧道：“方丈，不会是师叔怕输给他吧。”“胡说，这怎么可能。”另一和尚道。先前的和尚道：“怎么不可能？别忘了那个广云，王书舟腰里可是也有把弹弓，谁知道他逼急了会不会用。”那和尚听后也一阵担心。霖慧道：“咱们都别瞎猜了，师叔如此自有他的用意。都等着吧。”说完，他迈步向悟明、悟身几位走去，聊起了事情。
就这样一众人在演武厅外，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天都黑了，演武厅的门才终于打开了。王书舟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都盯着他看，见他还似之前一般，像是没事人一样冲大家抱抱拳，然后走去跟离清说了几句，跟悟明悟身打了招呼就走了。
众人等他走了，这才都又进了演武厅，却见瑞祥大师盘坐在大厅中央，双目紧闭似是在修炼。过了片刻，瑞祥睁开眼道：“方丈，王书舟的事，能帮则帮吧！”
霖慧一听急了，道：“师叔，难道您......”
瑞祥大师摇摇头道：“我没有输，他也没有赢。”
霖慧一听，松了口气，只要没输就行。要是输了，SL的脸可就丢大了。
这时瑞祥大师又道：“我想在此静修一夜，各位请便吧。”
一众人只好都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