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偷梁换柱
清月好几日不在，春桃除了着急以外手上还有些痒痒。正好借苏染过了一把妆瘾，虽然不是小姐的脸体验差了些，也聊胜于无。
春桃施妆完毕后苏染在妆案上找了一圈没找到，决定找一个观众点评一番：“墨云哥哥，我现在的样子好看吗？”
墨云微笑点头，做如沐春风状：“苏小姐本就天生丽质，再加上妆容衬托，纵是天仙下凡两相比较，苏小姐也要略胜一筹。”
墨云说完这话，感觉头上有些发麻，强撑着微笑不显尴尬。
苏染听闻墨云如此褒奖，真想赶快找面铜镜看一看，可惜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找到。开心地用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花痴相显露无疑。
“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春桃刚才在我脸上化了那么半天，我还以为是厚厚的一层，没想到摸上去的手感竟像未施妆容一般。”
墨云还是第一次看到清月的脸做出这般表情，有些难言的缺氧感。
“苏小姐可不要乱摸，若是摸花了妆容，见到九皇子时可就不完美了。”
其实墨云是怕苏染摸来摸去不小心扯掉了面具，那不就露馅了。这面具是清月按照春桃的脸型做的，和苏染并不十分契合，好在敛秋手法足够高明，才没让苏染察觉到什么异样。
墨云说着，递给苏染一块面纱。
“墨云哥哥给我这个做什么，这般精致的妆容我可舍不得掩盖住。”
自然是怕你进府门的时候被侍卫察觉出端倪。墨云心中所想，到了嘴上又成了另一番话。
“苏小姐这会儿正是貌比天仙的时候，如此精致的面容是苏小姐为了九皇子精心准备的，岂能让街上那些凡夫俗子看了去。”
苏染深觉墨云所言有理，接过面纱遮在了脸上。
进府门和院门时都没遇到什么阻拦，就当墨云准备靠近清月所在那间屋子的时候，却受到了和清礼那日相同的待遇。
清月趴在窗边看了看，墨云身边跟了一个以面纱遮脸的女子，正在跟侍卫纠缠。
别是周蠡又扮作了墨云的模样来戏耍她的？清月从枕头底下摸出来那日偷偷做的宫女面具，也不着急戴上。若真是墨云来了，这面具说不定会起到什么用处。如若是周蠡假扮的，那她现在就戴上了面具一定会惹恼了他，后果如何就说不准了，还是先看看再说。
“古公子，这间屋子真的不能进去。公子若是来找殿下的，属下定当为公子找一间公子满意的房间先让公子休息着。”
侍卫见墨云来势汹汹，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几日总有些大人物来访，而且来了都是冲着那间屋子去的，他家殿下就是得了一位佳人也不用如此炫耀啊。吩咐了他们守着那间屋子，又出去跟人炫耀自己的新夫人，这谁招架得住啊。
那是？清月望见了墨云腰间的那支紫竹箫，正是从龙虎寨和焦尾琴一并带回来的那支。龙虎寨背后的人正是周蠡，虽不知道同样紫竹箫周蠡还有没有第二支，但这人多半就是墨云了，那墨云身旁的女子是……
清月来不及想那许多，把宫女的面具戴在脸上，又换了一身衣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侍卫显然是认识清月所扮的宫女本人，拦下清月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竟在古公子面前失了体统。”
清月一脸慌张地对侍卫答道：“我刚才进去看小姐，里面竟钻进去了几只老鼠，可能是上回那些没有处理干净。小姐这会儿吓得在里间不敢动弹，我这才出来找人帮忙。”
墨云闻言发了急，就要冲进屋门。可惜从之前的对话中，和清礼带回去的消息判断，这府中除了周蠡以外是没人知道清月身份的，只能压下心中的急躁。
侍卫也是着急，若是小姐被吓出个好歹，殿下回来必定拿他们这些护院撒气。慑于殿下的命令，站在屋门前犹豫，却不敢进屋。
“我进去看看，若是九皇子回来怪罪，由我一人承担。”
墨云也不管侍卫的阻拦，把侍卫推开就闯了进去，清月也跟了进去。苏染站在原地没动，显然是对老鼠这种生物有些恐惧的。
墨云一路冲进里间，别说清月，连老鼠都没看到。墨云皱了皱眉头，心道月儿就是再怕这些东西，恐怕也不会急到和老鼠同归于尽吧？
“你挑的时辰不错，周蠡正好到太子那里去了。若是再早半个时辰，说不定就要碰上面。”
墨云转头看着刚才跑出来求救的宫女，是生面孔无疑，口中传出的却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月儿……”
墨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抓住清月的肩膀。
“墨，诶哟。”
墨云显然是激动之下忘记了她还是个病号这一事实，墨云手上用的力气不小，而且正好抓在了清月左肩的箭伤处。
听得这声娇呼，墨云慌忙松手，想要关心一番却被清月拦下了。
“出去再说，周蠡神出鬼没的，可别因为耽误这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墨云揉了揉清月的脑袋以示安慰，他相信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足以保证他带清月出得府门。
清月跟在墨云身后走到屋门外面，依旧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墨云走到侍卫身边，低语道：“今日我并非是来找殿下的，只是带这位小姐来，与门内的那位小姐有些话要说。这两位小姐关系亲密的紧，好几日不见实在想的发慌，还请行个方便。”
墨云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到侍卫手中，并指了指旁边的苏染。
苏染还以为墨云这是在帮她打点，转过了对侍卫点了点头。
只是两位小姐相互思念，谈谈话罢了，能出什么大事？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侍卫对墨云说了他也是奉命行事，十分为难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到院门外继续站岗。
墨云带苏染进到屋中，苏染绕过门口的屏风就看到妆案上有一面铜镜，当即就要跑过去看看现在自己是怎样一番形容。
“苏小姐且慢。”
苏染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墨云：“墨云哥哥，此时已经没人了，我只是想看看脸上的妆容。”
墨云引着苏染到圆桌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苏小姐，这面纱本该等九皇子亲自摘下才有些韵味。若是苏小姐着急看看，就让在下帮小姐摘去，免得小姐一时兴奋弄花了妆容。”
苏染在墨云面前抬起头，等着墨云帮她摘下面纱。墨云只是看着苏染的双眼和苏染对视，却并未有所动作。和墨云对视了一会儿，苏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闭上了眼睛，正是墨云想要达到的效果。
墨云小心地把面纱连同清月的面具一起摘了下来，收入怀中。苏染着急去看自己的妆容，也没注意墨云手里究竟拿了些什么。
墨云本是想让苏染一直带着面纱直到周蠡回来的，那样的话还可以多拖延片刻，奈何周蠡让人搬来的妆案摆在了这么显眼的位置。
“哇，果然很好看。墨云哥哥，你能不能跟清月妹妹帮我求一求这个丫鬟。”
苏染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突然生了这个想法。若是春桃能在她身边，那她不就可以每日这般好看了吗？
“怕是有些难，春桃是从小跟月儿一起长大的，就是我去要恐怕月儿也会舍不得。”
墨云虽不愿承认，但想必清月就是把他送出去也要把春桃留着。
“这样啊……”苏染有些失落，但比起马上就能成为九皇子的枕边人，春桃显然不值得她太过在意。
“九皇子回来时还是苏小姐一人在此的好，在下先告退了。”
苏染还一门心思扑在自己此时精致的容颜上面，也没有挽留墨云。
墨云走出屋门，在清月耳边低语了几句便离开了，清月则是退回了屋中，并没有被苏染发现。也不走正门，而是从院墙上翻了出去，一路上也没人发现墨云已经出了府门。
距离周蠡的府邸不远处的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上，清礼早就备了一身和苏染相同的衣裳等在那里。
墨云拿了衣裳，如进来时那般一路潜回院中，把衣裳交到清月手中。
清月就躲在屏风后面换衣裳，这角度正是院中的人和妆案前的苏染都看不到的。墨云以怕现在出去怕被人发现为由，将整个过程看了个清楚。
换好了衣裳，戴上了墨云递来的面纱，两人出去的时候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院门口的侍卫还一脸谄媚地向两人挥手道别。
“走吧，我们回家。”
带着清月出了府门，墨云第一次觉得阳光如此明媚，空气如此清新。
“就这么走了？”
墨云见清月拉着他的衣袖，不愿走的意思，担忧地摸了摸清月的额头。
“被关了那么多天，还要回去跟周蠡道个别不成？”
清月甩开墨云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急道：“春桃还在里面，还是你带她来的，你竟然忘了？”
清月以为墨云是开心之余忘了春桃。
墨云反应了一下，便知道清月见他递面纱时还拿出了自己给春桃的面具，把苏染认作春桃了，和迎面走来的清礼齐齐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