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东山今再起
雄伟的圣光殿上，君臣正在饮宴。
今天是天王子厉的四十岁诞辰，殿上摆下寿宴，百官来贺。
子厉和洛樱同坐在龙椅之上，一边饮酒，一边观看舞姬舞蹈。
众舞姬在大殿上翩翩起舞，群臣坐在大殿两旁，觥筹交错，一片欢畅祥和的气氛。
舞姬舞毕，井然有序地退下圣光殿。
子厉意犹未尽，拿起酒壶，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洛樱凑到子厉耳边，柔声道：“陛下，妾愿献上一舞，为陛下寿诞助兴。”
“如此甚好！”子厉当即笑逐颜开。
洛樱缓步走到大殿中央。乐师开始奏乐，钟磬齐鸣。洛樱就在这轻快的乐声里婆娑起舞。曼妙的舞姿牢牢地吸引住了子厉的眼睛。
群臣则停杯投箸，低头垂目，不敢直视。
突然，一名宦官手捧卷轴，匆匆上殿，道：“启奏陛下，北方传来紧急军情。”
子厉呷了一口酒，视线没有从洛樱的身上移开，随口道：“念。”
宦官战战兢兢地展开卷轴，诵读道：“反贼无邪率贼众劫掠清源洞，金宁城失陷。”
大殿之上，君臣全都脸色大变。
洛樱停下舞步，乐师停止奏乐。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殿上安静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
片刻后，大将军陈可望忽然起身向子厉行礼，道：“陛下，臣愿领兵剿贼。只需十万精锐，定能斩草除根。”
子厉将酒杯重重地撂在几案上，满面杀气地说道：“好！朕拨给你十万长城军。另外，再让左将军马赐和右将军樊锐做你的副将。这次，一定要把逆贼无邪的首级提来！”
……
金宁城城头，猎猎作响的红色天字旗之下，无邪迎风而立。
在他的视野里，有湛蓝的天空，有雪白的云朵，有青翠的山峦，还有黑压压的数万大军！
阳光照射在天军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点点寒光聚在一起，连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敌军再次围城，其目的不言而喻——他们就是要夺回金宁城，并消灭义军。
不过，天军的目的并不容易达到。
无邪早已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接敌人来犯，并且，他对于守住金宁城有十足的信心。经过一番血与火的锻炼，义军已是今非昔比。如今，已没必要为了保存实力而主动撤出金宁城。他要带领义军，守住这方城池，并瓦解敌军的围剿。
早在两个月之前，也就是奇袭清源洞之后的第四日，全体义军便行进到了金宁城南门外，在一座山中埋伏下来。
义军为了避免行踪别人发现，一直是坐着珍禽异兽在野外山林的上空飞行。这条路曲曲折折，因此，义军用了三天才抵达金宁城城外。
因为义军有七百多人，目标太大，手上又没有商品货物，无法乔装成过路的商贩，所以无法全部潜入城内，再对守军发动攻击。
而且，义军不知守军实力如何，若是直接正面攻城，义军难免会有伤亡，又恐误伤城中百姓。
为了摸清城内的情况，任霄遥建议让墨竹心进城，去找墨贤探听情况。
无邪担心墨竹心被城里人认出来。竹心便用一块纱巾遮住了下半张脸，然后下山，随着一伙商贩混入城中。
当天黄昏时分，城门关闭之前，墨竹心将情报带回到山上。
竹心从墨贤口中得知，城中有守军一千二百余人，军纪松懈，且新任守将能力平庸。
无邪闻言精神大振，同时，他又察觉出竹心情绪低落。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墨竹心才把墨家遭遇的变故吐露出来。
原来，在一年前义军撤离金宁城之后，天军便进城抢掠了一番，墨家因此遭受重创。又因为有人告发墨家族人参加义军之事，导致墨贤被关进牢狱。墨家花了巨金，才将墨贤从牢中赎出来。
此番墨贤见到女儿之后，不仅把城防情况和盘托出，还表示出愿同义军合作的意愿。
任霄遥得知这一情况后，当即建议墨竹心再次去找墨贤。并且立下豪言说，只要按照他的计策行事，定能迅速攻占金宁城。
虽然墨竹心极不情愿去向墨贤发出求助，但她为了义军，还是主动请缨了。
次日，墨竹心带着任霄遥的计策，再次进入金宁城，找到墨贤。
一个时辰后，墨贤和仆人赶着两辆装满酒肉的马车，来到金宁城南门，对南门守军称，这些酒肉是拿来孝敬他们的。
众守军也不客气，纷纷开始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不多时，他们便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
他们哪里知道，墨贤早就在酒肉里掺了麻药。
麻药能够麻醉人的神经，使人失去感觉。
虽然聚气期的炼气士筋骨强壮，却也难敌这麻药的药力。
墨竹心见南门守军全被麻翻，便飞上城头，拔下黑色天字旗，扔到城下。
无邪在山上见到这一动作后，当即下令全军出击。
七百只珍禽异兽，载着七百义军，啸叫着飞向金宁城。
东、南、北三处城门的守军见了，立刻去找守将。
守将正在府中寻欢作乐，得知突发军情后顿时惊慌失措。等他乘坐坐骑飞上天空，看到无邪以一截枯树枝大杀四方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带领亲信向北逃跑了。
守军见守将跑了，纷纷作鸟兽散。
义军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占据了金宁城。
因今年正逢旱灾，所以，无邪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百姓，赈济灾民。同时下令，义军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重罚。此举得到了金宁城民众的赞许和拥护。
大灾之年，天王子厉不设法赈灾，反而不断增加赋税、征发徭役，官府各级官吏继续鱼肉百姓，致使天国民不聊生，民怨沸腾。
无邪抓住这一时机，在金宁城贴出布告，广招能人，共举义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天下穷苦之人得知义军东山再起，无不拍手称快。一时间风动云变，无数炼气士自四面八方，来到金宁城，投奔无邪。
经过严格的筛选，安济等人留下了约两千三百名炼气士，加上原来的七百人，总共刚好三千。
金宁城再度被义军占领，义军势力不断壮大——如此重大的消息，却被各级官吏强行压住，没有及时呈报给子厉。等子厉在寿诞之日得知军情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
天军大阵中，大将军陈可望坐在红角白鹿之上，傲然望着金宁城城头、无邪所在的地方。
在他身边，分别站着左将军马赐和右将军樊锐。
“樊将军，老夫有意命你做先锋，率军攻城，你可愿意？”陈可望忽然说道。
樊锐行礼道：“大将军之命，在下岂敢不从。”
陈可望手抚白须，道：“好，老夫拨给你五百精骑，祝将军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