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鸡兔同笼
就在这时——
只听见啪的一声,借着桌子的反震之力,一道人影,腾空跃出。
“真是欺人太甚!世兄,看我替你报仇!”
来人白衣胜雪,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有着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在下吕阳,愿与阁下一较高下。”
“吕阳?没听说过。”苏山摇了摇头,“吕布我到是听说了。”
“好大的口气!”吕阳是吕氏珠宝行的公子,家里实力在天火城也排得上号,加之为人阔绰,口吐不凡,在天火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报名字就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苏山太狂了,目中无人。
吕布?
吕布是谁?
将我与藉藉无名之辈作比,羞辱我吗!
“真是狂妄之际,我要和你比试鸡兔同笼!”吕阳很有信心,家族经商,从小耳濡目染,又勤学苦练,数术一道,同龄里鲜有人比。
“好啊,谁先作答?”苏山无所谓。
“当然是你先作答!我回答了,你抄袭我的怎么办?”吕阳不以为然。
苏山苦笑连连,“好好好,我也不与你计较,就依你!”
旋即,他不假思索的道:“兔28只,鸡17只。”
闻言,吕阳神色一变,结结巴巴道:“你,你作弊!怎可能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我怎么作弊了?”苏山很是无奈,“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很久吗?”
“你题都未读,怎么知道就答案?乱答一通,以为快就有用,要对才行。”
说罢,吕阳提笔在纸上算着,过了足足一盏茶时间,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明明……”
“明明是对的,是吧。”苏山一笑,“这么说我赢了哦?”
吕阳欲言又止,心有不甘,对着高台之上的陈冀北行礼道:“大人,此题答案相同,但是解题过程千变万化,我提议,我们都说出解题思路,更巧妙,更简便的获胜!”
略沉思了片刻,陈冀北也想知道苏山为什么这么快就算了出来,便道:“准!”
吃了刚才的亏,这次吕阳率先提出自己作答,而后说着什么九宫算术,什么以物类比,什么大道之数,听得苏山大脑发痛,难道这个世界的算术这么落后?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
一盏茶后,苏山昏昏欲睡,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吕阳终于得出了答案,很是得意,也很是骄傲,做了一个自以为很绅士的动作。
“请了!”
“完了?”苏山打了一个阿欠,揉了揉眼睛,“我的方法没那么复杂,也显得浅陋一些。”
他自嘲的一笑,“假如那些鸡和兔子都受了我的训练,一吹口哨,它们就抬起一条腿来……”
“哈哈哈!”说道这里,众人哄堂大笑。
“对,你也只配训练兔啊鸡啊什么的。”
“山野之人就是山野之人,口吐之言,粗鲁无疑。”
“滚下去吧,这里讲的是天理数术,不是训练鸡兔。”
……
沉默了片刻,苏山再次作答,话刚到口边,又被打断。
“我我我什么我,你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粗俗不堪,天理数术乃正统大道,你不配谈。”
“赶紧的,下去吧,别丢人现眼。”
你一句,我一言,苏山瞬间从粗俗不堪,变成了卑鄙小人,再到丧尽天良……
整个过程也仅仅只是几句话而已!
苏山拿起一壶酒仰颈畅饮,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之感,一饮而罢。
“骂完了?”接二连三被打断话,泥人也有三分火,他狂笑道:“所谓才子,不外如是!”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连静心倾听他人话语的涵养都没有,自诩才子,礼仪之人啊,呵,平时的教养都到狗肚子里去了,还礼仪,才子啊!”
“小贼,怎敢?”众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我又怎么不敢?都成了卑鄙小人,丧尽天良了……呵呵。”
由于场面过于尴尬,陈冀北轻咳两声,缓和气氛,淡淡道:“此番作答,只看思路,不讲其它,巧妙简单为胜。”
“大人,明理!”
苏山行了一礼,昂着头,像是斗胜的公鸡,笑看四周。
不是说我粗俗吗?
那小爷今天就粗俗到底了!
“哔!”
他学着吹哨的声音,抬起一脚,成金鸡独立之势,姿势夸张又搞笑,俨然像是一个小品会,而非才子大会。
“鸡兔总数45,146条腿,我吹一口哨子,它们抬起一腿,146-45=101,地面还剩101条腿,我再吹了一声哨子,这时鸡一屁股坐在地上,101-45=56,地面还剩56条腿,鸡两只脚都抬了起来,肯定只有兔子还站着了,而兔子总共四条腿,抬起了两腿,剩余两条腿站着地上,56/2=28,所以兔子28只,鸡17只,总数45只。”
就这么简单?
怎么可以这么简单!
数术之题历来繁杂,颇多计算,谁知道在苏山口中,三言两语就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尽管他表演夸张,鄙陋不堪,可越是这样,众人脸上越是火辣火漂。
开始出言讽刺他的人,只感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痛啊!
可是,又能怎么办?
纵有不甘,但这一局胜负已分。
“耶!”
纪念瑶攥紧的小拳,狠狠的挥了一下,提着的心放松下来,不过又疑惑了起来,这小贼啥时候这里厉害了,天理之道胡说八道蒙混过关就算了,数术之理也如此不凡,莫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不行!得回去好好审他一下。
纪念瑶胡乱想着,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心态从一开始想看苏山出丑,到现在反倒希望他获胜了,这之间的转变,潜移默化的将苏山自己这边人了。
陈冀北颇为吃惊的看着苏山,道:“不知小友姓名?师从何人?”
苏山老老实实回答:“回大人!小人苏山,自己学罢了,并无师承。”
“也对,是老夫唐突了。”陈冀北不以为然,观其心性与才学,他绝不信苏山所说,只当是不愿意告诉他罢了。
世间有大学问者,多喜隐匿身份,不愿被世人打扰,他认为苏山的师傅多半也是这种,所以,也不再多问。
当即宣布了苏山获胜。
而这一幕又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苏山恃才而傲,连陈老都不愿搭理,却又眼红无比,咬牙切齿。
世间最恨的模样莫过于此,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
此时,苏山得意洋洋,将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