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土地

张冬七回到石车机场后，铁皮五兵卫乐呵呵抱出来一大捆铁矛和重箭，想让小角马驮上。小月妹赶紧阻止，找来几块破毛毡放上马背，保护长途跋涉时不被铁器划伤。

冬九细心找来两个陶罐，给小角马备好一天的清水，大火树旁边没有水全是干沙。

扛上铁枪背上重箭，泥孩子们跳上角马，摇身一变成了一队武装骑兵，雄赳赳气昂昂跑下生铁岭。队伍后面跟了一个黑大个马夫，背着厚重门板当盾牌。

“我不怕狼咬，背一个大盾牌作甚？”铁皮五兵卫很是纳闷，他不怕出力只是不理解。

小月妹粲然回眸一笑，甜杏眼睛弯成小月牙：“你是马夫，当然是替角马背了。”

来时车夫，回时马夫，为啥一直是劳碌命呢？铁皮五兵卫扭动方脑袋疑惑不解，看着小伙伴们策马跑远了，赶紧迈开两条大铁腿在后面咚咚地追。

冬月时节天气寒冷北风呼啸，向北顶风逆行呛了一肚子冷风。过了铁岭北坝，道路变得坑洼坎坷，孩子们跳下马步行前进，避免伤到马蹄子。张冬七握着战弓在前面开路，铁皮五兵卫背着大盾断后，冬九和小十三手持铁枪小心戒备，把小月妹和角马驮队保护在队伍中间。

从生铁岭回到大火树，距离约30里路。昨天他们乘坐磐羊石轮战车，只跑了一个时辰，今天顶风逆行时间要长很多。

队伍走走停停，傍晚时分才回到大火树附近。张冬七看到天色灰暗容易出错，先找了一个山洞停下休息。小角马围在一起大口饮水，孩子们赶紧洗脸洗眼睛。铁皮五兵卫脸皮厚没有感觉，出去搬了几块黑石头垒成火灶，燃起篝火让大家围坐取暖。

到了夜半子时，外面夜空晴朗，凛冽北风也停歇了。张冬七叫醒小伙伴，一起钻出洞外，大家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感觉今晚月色真美好。天空的望月有些扁圆，比鸡冠台满月时间黯淡了一些，朦胧月光映照在大火树上，如同罩上一层轻薄细纱。

铁皮五兵卫卸下门板挡住洞口，留下小角马和随身辎重放在洞里，五个人轻装上阵来到大火树旁边。

张冬七掏出一包白硬狼牙，站在火树密林外面摇动。大火树藕节般的须根无风自动摇摆起来，如同是干涸沙漠里渴了很久，突然见到一汪清泉迫不及待想要喝一口。

“我们需要阳石。如果您有办法，狼牙全部送给您。”张冬七将狼牙分出一半，远远掷向大火树密林中间。有一些半垂的藕节须根，像是动物触手一样活动起来，没等狼牙灵物落地，就急切在半空中拦截了，吃冰糖一样滋溜滋溜贪婪吸食起来。

一位白胡子老头，身高不足三尺，脸上布满很深的褶皱，突兀出现在月光下面，像是原本就站在大家身前一样。他拄了一根火红的拐杖，慈祥看着五个孩子说道：“年轻人真好！”

“防御！”张冬七急切退后一步，手里黝黑铁弓猛然拉至满月，冰冷铁箭精准瞄准了怪异老头。铁皮五兵卫大踏步向前，如同一堵铁墙守住队伍前面。冬九和小十三手里铁枪迅速向左右一扎。小月妹背靠铁皮人猛然向后转，警惕观察背后死角。五个人一路上练习防御阵型，就是防备敌人突然出现。

“你们不要误会，看这个人是谁？”白胡子老头脸上慈祥笑容不减，手里火红拐杖在白沙一点，身旁显露出一个漂亮小姑娘，淡黄长裙蓬松头发，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如同一个漂亮的木偶娃娃。

铁皮五兵卫激动跑了过去，瓮声瓮气喊道：“察五木，我的好朋友！”

漂亮木娃娃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白眼球没有黑瞳孔，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她伸出双手向前试探，嘴里激动大喊道：“五兵卫，我的好朋友！”

铁皮五兵卫大步跑上前，一把抱住察五木托举到肩膀上，在月光里欢快跳起了机器舞。漂亮木偶娃娃开心大笑，双手在铁皮脑袋上咚咚敲打出快乐节奏。

小月妹扭回头来，看着一对月光舞组合，甜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淡黄长裙蓬松头发的燧人氏察五木，比二丫妹妹还要矮小。

“少年人，放下弓箭吧，你吓到我了。”白胡子老头看见泥族少年，依旧满怀警惕对着他，故作惶恐状躲在红色木杖后面，拱手投降求放过。

张冬七收起战弓铁箭，听白胡子老头讲过去的故事。他是这一片白沙的土地爷，一千年前大火树种下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十年前的一个晚上，燧人氏突然跳下火树向南逃跑，察五木眼睛瞎追不上，孤零零留在了这里。这些年她一直孤独沉睡，今晚受到了狼牙灵力滋养才苏醒过来。

“察五木，跟我走吧。我当你眼睛，一直扛着你走天涯。”铁皮五兵卫听到好朋友也是十年孤独，同病相怜要带上察五木一起走。

漂亮木娃娃坐在铁皮肩膀上，一双小脚快乐踢来踢去，听到五兵卫想带走她，抱住铁皮方正脑袋大声说：“我愿意跟你走！”

“走吧，到广阔世界里去吧。若是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家。”

似乎一眨眼，白胡子土地爷爷消失了，张冬七手里白硬狼牙，也凭空消失了。重瞳神通也没看到，土地爷是怎么消失的。

“我们找阳石吧。”铁皮五兵卫找到了好朋友，又能找到阳石启动磐羊战车，感觉自己太幸福了：“察五木妹妹，阳石在哪里啊？”

谁也没有想到，察五木一路指点下来，动力阳石竟然就在洞里。铁皮人抱回来烧火垒灶的黑石头，就是附近最好的能量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