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立道
两个小工拿起细篾竹刀，信心满满走进青翠竹林。
张冬启用了重瞳神通，费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削出一根合格竹条。一个老篾匠要求太高，首先是尺寸规格丝毫不差，还要一次性削成不能重复修，而且竹篾颜色要吻合青竹自然长势，将来编成鱼篓就会有蓬勃生机。
嫦月妹赌气地把篾刀一扔，干脆地投降认输了。有些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太难，一根小竹篾难道了英雄汉。她恨恨踢倒了一根鲜嫩竹笋，眼睛突然一亮，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给冬七哥哥做一顿美味大餐。
好厨艺是遗传的。小月妹只用一根竹笋几片腊肉，就做出一顿美味佳肴。老篾匠好吃得舌头都要化了，吃出几百年前，他第一次化成人形，学人吃饭时的巨大幸福感。
嫦月妹看见冬七哥哥吃饱了，好看的甜杏眼睛笑成弯月牙，轻率立下自己的道和德，没有什么比爱的人吃一顿饱饭更重要，让爱的人幸福就是自己要终生坚持的德。她大声说：“我想好了。我的道就是做出天下美食，我的德是让吃饭的人都满意。”
张冬启想说这样不妥当，道和德这么重要的事，需要深思熟虑后再定下来。一个老篾匠却竖起大拇指点赞：“心之所往即是道，心之所向就是德。随心随性乃是万灵诀真髓，恭喜你悟道了！”
嫦月妹兴奋跳起来拍手。早上老先生讲道，云里雾里没有听懂，原本以为需要苦学三年，没想到做一顿饭就入了门，自己真是天才啊。
冰心张胖子听愣了，万灵山长讲课时感觉全懂，已经酝酿一整天，准备要立下通天大道定下万世功德。听了嫦月妹美食的道和德，真诚发自于内心，感觉这样才是道法自然，他刻意造作是否本末倒置了呢？
张冬启泥魂主意识，一直认为杀尽风狼救出兄弟就是他的道，他的德就是让泥族亲人过上幸福生活。但这是简单杀戮之道，被冰心张二哥冷静压制了。
小姑娘高兴回屋睡觉了，张冬启继续回到绿竹林削竹篾，动作逐渐熟练起来，慢慢融进老篾匠嗤嗤的打磨声里。
第二天嫦月妹很早就起床买菜，为所爱的人做一顿美味早餐。走在自己的道上，心里高兴身体愉快，快乐得像一只小鸟。
张冬启熬了一夜眼睛发红，有重瞳神通帮助，一夜削出十片合格竹篾，让老篾匠刮目相看。但身前的废竹条已经堆积如山，他迟迟找不到自己的道，难以心静做事。
吃过早饭后，两人赶去万灵书院上课，不想再迟到了。书院玉门后面，围了一圈学生在热烈争论，他俩见竹韵二师姐还没来，就站在辩论圈外瞧热闹。
人群里面四位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分成正方、反方在激烈辩论。单从个人形象而言，正方两位美女完胜。主辩手是狼人圣雪，身材高挑面容白皙，豹纹紧身兽皮衣勾勒出曼妙曲线，激烈辩论时嘴里两颗小獠牙偶尔一闪，显得非常俏皮。副辩手灵人嫦柳情身材略矮，身穿撒花彩裙小巧玲珑活泼可爱，笑起来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反方两位同学形象可就差了些。主辩手是铁皮人雷亚子，面容粗犷皮肤黝黑，拍打着自己胸膛咚咚作响。副辩手是妖人米凡，他人身化形尚不完美，头上露出两只尖尖狗耳朵，说话吐字不甚清晰，但辩论情绪非常投入，激动得脖子青筋爆露。
今天辩论主题是，放下杀戮方为永恒之道。
狼女圣雪辩论发言辞藻华丽非常精彩，引发围观学生热烈掌声。她说纵观天狼国发展历史，狼人以德治国，放下杀戮严守和平，惠及万灵福泽千年。这条道路经受住了时间检验，受到万灵敬仰，证明的对的。我们要永远坚守和平正义，放下杀戮方为永恒。
反方两位辩手发言不甚流畅，但核心思想热情澎湃，吸引了一些热血少年拥泵。他们辩论道，杀戮不代表虐杀，而是杀敌杀寇救民水火，是为了福泽更多万灵更好的爱人。以德报怨何以报直，没有杀戮哪有和平，以杀止杀方为永恒之道。
冰心张胖子听了双方辩论感到幼稚，和平与战争是辩证统一，两者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要把二者有机统一来看。如同白天与黑夜，昼夜轮替自然而言，这似乎是道…
突然，一股强烈泥魂意念猛然盖住冰心，张冬启倔强泥脑袋一热，升华了杀狼救兄弟的粗浅道德，当场拍板自己理想：“以杀止杀永恒之道，救民水火爱人之德！”
他还将自己的道和德大声喊了出来，振臂高呼声援反方辩手：“以杀止杀！”
冒失的一嗓子，声音太响了，把周围吃瓜群众吓一跳，愕然转头指指点点讽刺道：“我们是听四位天才辩论，你是那一颗葱啊？”
中间四位辩论少年，是万灵书院杰出天才，狼人圣雪、灵人嫦柳情、铁皮人雷亚子和妖人米凡，是近几年玉仙节大比的佼佼者，备受书院三百多师生喜爱。听他们四人斗嘴，是思想的一次享受一次洗礼。今天竟然被人打断了，叔叔能忍舅舅不能忍。
狼女圣雪美目一转，高挑身材不用翘脚尖，就瞧见人群外面两个泥巴佬，被人捣乱心里有一些不喜，傲然转身离开，心里不屑一顾：“癞蛤蟆不大嗓门高，不懂礼貌土老帽。老山主说是一个天才，我看不然，这么着急出风头，太没有涵养了！”
妖人米凡哧溜钻出人群，见到张冬启就有莫名好感，也许是三观相同吧。他围着两人转了一圈，习惯性嗅了嗅鼻子，热情道：“欢迎来到万灵武馆，我的好兄弟。”
“别听他瞎说，这是最好的学习书院。”嫦柳情袅袅婷婷走过来，拉住嫦月妹小手妩媚一笑道：“你开蒙领悟了什么道，想来灵犀馆炼丹吗？”
嫦月妹很开心认识新朋友，自我介绍道：“我的道就是做出天下美食，我的德是让吃饭的人都满意。”
铁皮人雷亚子是今年玉仙节大比的魁首，少年心性高傲，听到是做饭之道嗤之以鼻，转身大步流星跟随圣雪离开了，瓮声瓮气道：“随心随性真是天才吗？”
嫦月妹脸色微红，不好意思了：“冬七哥哥才是天才，一晚能削十根竹篾呢。”
米凡把手搭在张冬启肩膀，亲昵站在旁边哈哈一笑：“一个老篾匠榆树脑袋死犟，我也吃过他的苦，但他道行深厚很受尊敬。”
张冬启厌恶狼人，是灵魂深处的恨意，面对其他人就好多了，恭敬抚胸施礼道：“以后同门读书，请两位天才师兄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