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画饼

他并没有回答，但罗曼诺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沉默了许久，站起身来，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打算这样做的话，希望你一切都好。我就先告辞了。”

西泽尔起身送他，走过会客厅时，弗拉德的牌局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罗曼诺轻咳了一声：“弗拉德！我们该走了。”

“诶？哦。”被自家兄长召唤，弗拉德有些不舍地把手里打到一半的牌放下，在罗曼诺近乎于痛心疾首的目光里，他讪讪地把满脸的白条摘了下来。

纸牌游戏对他而言并不怎么有趣，他能很快地根据摸到的牌推算出其他人手里都握着什么牌，但他却抵挡不了胜利和往人脸上贴条的诱惑，即使罗曼诺满脸都写着“你到底还算不算个血族公爵”，他还是忍不住拉了拉贝尔纳黛特的手腕：“这个……扑克牌？你能不能卖我一份？”

“啊？这个啊，送你吧。”

扑克牌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管家给她印了好几副，她只拿出了一副出来，闻言她把散落在桌面上的牌都收拢起来重新垒成一摞，放进收纳的木盒里大方地递给他。

“谢谢啦！”弗拉德立刻露出小虎牙来朝她笑，摘了满脸白条后又成了赏心悦目美少年。

他从衬衫袖口上摘下一枚袖扣来放在桌上：“等下次我再来找你一起打牌。”

“诶，不用……”贝尔纳黛特没来得及拒绝，但弗拉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传送法阵升起的光影里。

用校门口两块钱的简陋扑克牌换回来一枚纯银袖口，上面还浮雕着洛斯普林顿家的新月徽记，虽然是她赚了，但总有些过意不去。

等她把卡面画好，得再送他一副典藏精装版才行。

“哥哥！”她把脸上沾着的纸条胡乱一扯，抬起头来眼睛发亮地看着西泽尔，“你觉得卖扑克牌这个生意怎么样？”

“卖扑克牌？”西泽尔挑了挑眉，“为什么？”

“因为城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吧。扑克牌印刷起来成本不高，大多数人都能负担得起。”

贝尔纳黛特赶紧坐直了身体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人都是需要劳逸结合的，适当的放松能提高工作效率，而且对城里的治安也有好处，比如每天晚上人都待在家里打扑克，拦路抢劫事件就不会发生了。”

西泽尔不置可否：“城里有酒馆之类休憩的地方，如果晚上没有人去那里消费，减少的税收从哪里补？”

“不会的。”虽然贝尔纳黛特对税收财政一窍不通，但她好歹也学过政治必修三还是个手游玩家，知道人是绝对不会吝啬精神消费的，努力给西泽尔画饼，“减少的税收可以从卖牌的利润里补啊，薄利多销，而且普通扑克牌里可以附赠限量卡让他们收集，逢年过节还能推出节日限定版和镶金典藏版……”

曾经亲自表演过旧剑5单一宝并且见过社团box全图鉴满宝前辈氪金记录的贝尔纳黛特：不要小看赌狗和收集癖的氪金能力啊！

西泽尔眉心微微一拧：“赌博？”

如果她对面站着的是个商人，现在肯定已经再和她讨论合作事宜了，但西泽尔作为领主，需要考虑的东西当然更多。

扭蛋抽卡本来就是一种赌博，贝尔纳黛特也见过为了抽up角色上头而怒砸十单的人，她也不避讳，点头承认：“是和赌博差不多，但可以实行限购啊提高定价啊之类的措施，肯定不至于让人倾家荡产。”

西泽尔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

治理领地已久，他能想到的东西自然比贝尔纳黛特更多，任何商品都不是被凭空制造出来的，要生产一副扑克牌意味着从造纸到出版都会产生新的劳动力需求，对城市治安与经济发展都有好处。

“你打算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售卖？酒馆，还是书店？”

“嗯……其实我想自己销售。”

贝尔纳黛特不想去交涉代理销售的利润分配，而且她想让所有人在打扑克的时候都想起这是血族带给他们的，这是她改变人们对血族印象的第一步。

而且，扑克牌这东西极容易被仿制，她不可能一直保持垄断地位，所以为了抢占市场，除了保持扑克牌卡面的独创性之外，还得建立品牌效应才行。

“哥哥你在城里买家酒馆吧，让人在店里演示一下扑克牌的玩法好吸引他们来买。”贝尔纳黛特眼睛亮闪闪，“收购酒馆的钱算你投资，回本之后利润对半分。”

“巴顿。”西泽尔沉吟之后喊来了老管家，“这件事你去办吧。”

“是，殿下。”

卖出了异世界创业的第二步（第一步是给多洛莉丝设计衣服），贝尔纳黛特顿时又有了动力：“那哥哥我要回去画扑克牌的卡面了，你忙吧！”

西泽尔看着她像只敏捷的小鹿一样跑上了楼，他低下头，习惯性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权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