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反常
第二天清晨，石家商队在石九儿的安排下，终于开始动身了。
出了益州北城门，便是一条宽敞的官道。
石家商队十余辆骡车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悦耳铜铃声，在这条官道上逶迤前行，引得路上行人侧目，纷纷走避。
石九儿也不再坐在马车内，而是与她五位师兄师姐各自骑马跟在骡车队的最后面。
叶惊风和小稚和那些商队的伙计们一起间杂在骡车中步行。
石九儿的大师兄蓝英杰对叶惊风的来历询问了几句，叶惊风按照小稚先前跟他计划好的说辞应对下来，再加上石九儿解释了一番，蓝英杰倒也没再意，一路上并没有再与他俩说话。
一连三天，商队都是昼行夜宿，并无什么异常。
让叶惊风苦恼的是，这几天他每晚都在苦练那个功法，可惜再也没有进入过那种感应真元流动的状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还要找机会跟石九儿手拉手？
这样不好吧？也不可能有机会了啊。
薅羊毛要是总逮到一只羊来薅，肯定会暴露自己的。
玄道功法根本没有人接触过，所以就连小稚也拿不出好的办法，两人只好干瞪眼。
今天中午在一个小镇子歇脚，叶惊风小稚同伙计们一起，围着一张桌子用午餐。
石九儿他们师兄妹和前几天一样，不会和伙计们一起用餐，他们进了镇子上唯一的一座酒肆。
“叶公子，我家九姑娘请你过去一下。”
石九儿的侍女含玉快步跑过来，对叶惊风喊道。
叶惊风一愣，转头向小稚看来。
他很奇怪，石九儿这三天来并没与他有什么话说，这次叫他过去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小稚想了想，便朝含玉甜甜一笑道：“含玉姐姐，九姑娘叫我家主人可有什么事情吗？”
含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叶惊风无奈，只好带着小稚跟含玉往酒肆走去。
山野小镇，这处酒肆虽然不像城中那般规模，却也有两层楼，楼上设有雅座。
石九儿师兄妹一行六人围在一张大桌前用餐，各种菜肴野味摆满一桌子，还有几坛清酒。
舒兰在一旁伺候着给大家斟酒布菜。
见到叶惊风走上来，石九儿还未开口，大师兄蓝英杰就笑呵呵的站起来，很客气地对他拱拱手，道：“叶兄弟，这边请坐，一起饮酒叙话。”
叶惊风忙稽首还礼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是落难之人，幸亏九姑娘施以援手，在下才免遭流落之苦，岂敢与贵人们同坐饮酒。”
蓝英杰哈哈大笑道：“叶兄弟谈吐不俗，前几日多有慢待，刚才听我小师妹九儿姑娘提起，叶兄弟乃是耕读传家的读书人，蓝某虽然是个粗鄙的练武之人，却也对读书人一向甚为敬重。”
叶惊风心里狐疑，心道这小子一看就是虚情假意，难道前几日那石九儿就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来历？今天突然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什么幺蛾子。
不过想是这么想，嘴上却万分的谦逊，连连摆手道：“贵人客气啦，在下不过是幼时跟着家中长辈胡乱读过一些闲书而已，哪敢称什么读书人。”
待得还要再客气几句，那边坐着的二师姐于慧莲却不耐烦了，冷冷道：“我家大师兄让你坐你便坐了，哪有这么多酸腐客套。”
叶惊风被这话堵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心道这娘们嘴巴真欠，还大师兄呢，大师兄是猴子好不好？
见叶惊风有些尴尬，石九儿赶紧笑盈盈站起身，帮他拉过凳子，道：“叶公子千万莫要客气啦，快来这儿坐下。”
叶惊风装出诚惶诚恐模样，赶紧又连连作揖，这才小心翼翼坐了半边屁股。
小稚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看，规规矩矩在他身后站定伺候。
蓝英杰一挥手，让含玉给叶惊风倒了一碗清酒，这才微笑着给叶惊风一一介绍他的几个师弟师妹，只是没有说自己的门派。
这些叶惊风其实早就听小稚说过了，但装也要装出来一无所知的样子，赶紧又站起身，给那几人作揖客套。
除了五师姐韩念奴客气的也站起身还礼之外，二师姐于慧莲和三师姐赖十娘，四师兄林思远都只是微微点头，甚是倨傲。
蓝英杰颇为豪爽，见叶惊风拘束，便举起酒碗邀他喝酒。
叶惊风还是装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手忙脚乱赶紧举起酒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便连连咳嗽。
这咳嗽他还真的没装，这大夏朝的酒他还是第一次喝，寡淡无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整得他差点没喷出来。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喝这种东西还喝的挺畅快。
蓝英杰见他的确像是不善饮酒，这才放下酒碗，开始与他故作随意的闲聊。
叶惊风不知道他们的用心，也不敢大意，也就很客气的一一应答。
无非是家中情形，还有什么亲人，都读过哪些书，可否考过功名之类的话。
幸好他事先与小稚编造的周全，再加上他在自己那个时代本就是川地本土长大，一口川音与现在倒也并无二样，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
蓝英杰问完了话，与石九儿对视一眼。
石九儿开口道：“叶公子，今晚我们师兄妹要去拜访一位师父的老友，不知叶公子是否有兴趣随我们前往？”
额？什么意思？你们拜访师父的老友为啥要带上我？
不符合情理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可是真的能由着自己不去吗？
叶惊风很想问问小稚的意见，可惜现在根本不可能。
石九儿见叶惊风不答话，便笑道：“叶公子莫要有什么疑惑，实在是我们师父的那位老友脾气古怪，没有一个读书人跟着，我们定会大大的吃亏。”
哦？什么意思？叶惊风很诧异。
石九儿解释道：“我们那位师父的老友就住在前方二十里地之外的巩山堡，他老人家的独生女儿明日要公开招亲，这次我大师兄下山的目的，就是要去求亲的。”
这话说得叶惊风更是一头雾水。
这不像话啊，你大师兄去人家那儿求亲，跟带上老子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莫非你认为老子长得帅，能给你大师兄面上添些光彩不成？
那也不对啊，又不是老子求亲，老子长得帅有个毛用？
反常，这事太过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