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第三十四章
《云起之时》
No.1
早上第一、二节课都是英语课，自从学校在去年举行的期末联校考试中遭遇滑铁卢以后，学校领导通过会议决定从本学期起给予学生更多的关爱。于是便将原来的每节课45分钟改为40分钟，此外提前半小时上早自习。所以现在一天有九节课，早上五节，下午四节。
于是就有了六大主科出现连续两堂课的壮举（折磨）。本来以前学生就挺累的，自从课表这样安排以来，每天上课可谓是哀怨满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瘫软倒在课桌上打瞌睡。
不过也偶有三四个精力充沛的“劳模”一下课就在内操场上踢足球，比起以前十来个人围成一圈玩传球——抢球游戏的盛景，如今可谓是人走茶凉。
但是就这么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他们也不觉什么，因为有思前想后的功夫还不如捣上几脚足球呢。想想也是，学生时代的课间休息时间譬如韶华易逝，不容虚度。而反过来看上课时间啊，简直就是怀疑手表上的秒针转慢了。
“吱···呀···”一声推门音掐止住了英语课文的朗读。老魏从后门进来后径直走向黑板处。
“你们活生生把一个课文朗读变成了大合唱，早自习让你们读课文是想让你们进入学习的状态，可你们一个个用劲儿的在这唱读课文。”
No.2
说完老魏露出了招牌式微笑，单手撑着讲桌，头稍微歪歪依靠在支撑手的肩膀上，脸上挂满和蔼的笑容。
白况、毛佳明等几个劳模自打上次课间使劲玩耍上课使劲睡觉的行为被老魏点名批评以后，现在强忍住瞌睡虫的诱惑，打起九分精神听课。额…还有一分精神就是利用来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忙里偷闲打个瞌睡的。
听到老师用力敲黑板亦或咳嗽的时候，底下睡着的人就会很自然的抬起头，将睡眼竭力睁开，叹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认真听讲。实则满脸生无可恋，时刻准备着老师移开视线时又埋头苦睡。
“我们今天来讲一讲英语周报，大家把周报拿出来！”老魏说完后底下传来一阵阵翻箱倒柜找卷子的稀里哗啦的声音。
“上次大家给我反映说完形填空有一些题理解起来模糊不清，大家翻到后面的完形填空。”说完底下又传来一阵阵翻阅卷子的稀里哗啦的声音。此外，还有极个别同学还处于找卷子的原始形态。
No.3
“我们来看这道题，为什么选around而不是to。那是因为要和前面的单词结合起来理解，还有就是···”
窗外的朝阳如墨渲染开来，暖暖的触角慢慢地爬上窗台，伸进教室。
台上老师如念经，台下的秦亦夏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他歪头，正巧看见丁子婕也在歪头看着自己。两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丁子婕有点小心翼翼的眼神，好像表达自己深情多一点，男主秦亦夏一副霸道总裁的嘴脸（不好意思，应该是霸道总裁的模样）
秦亦夏一手撑着头，想用侧颜杀去吸引丁子婕的注意。还真别说，恰逢那一抹阳光照在课桌上，光里的秦亦夏，看着丁子婕满眼快要溢出的爱，肯定会为她披荆斩棘吧！
丁子婕的娇容不是惊艳的美，而是一种惹人怜爱的美。也许在她这种年纪不应该如此形容，但有一些人的楚楚温柔在不相符的年纪便已是泛滥。
“看完这两道题呢，我们接着看后面，看！什么呢！”老魏拖长语气，一个粉笔头就砸在秦亦夏的头上。
No.4
“秦亦夏你来说说，接下里我们看什么呢！”
他摸摸了头，怪不好意的，耸了耸肩：“看卷子，看周报！”
换做以前，老魏肯定会叫学生站到后排去，自从认识这帮90后，她感觉自己让步了许多。
“看题目就好，我还以为你看人呢！”老魏话音未落，班上就传来不怀好意的起哄声。
秦亦夏曾在上课的时候扔小纸条给丁子婕，内容都是给丁子婕的藏头。那时候的恋爱，仿佛就活跃在书信之中、眉眼之间。就连上课期间秦亦夏都会悄悄拿手机输入他和丁子婕的个人信息在‘生日测试’、‘星座配对’、‘姻缘运势’等链接上。
十八岁以前的恋爱成分没有那么复杂，除了纯情，好像没别的了。不像成年以后的恋爱需要不停地倒入各种添加剂。那时候抱一抱，亲一亲，修改一下情侣网名和头像，就已经很感人至深了一样。
第三十五章
《赴约（上）》
No.1
因为去年排球赛带来的巨大轰动，学校体育组织部将重新组织一次规模更大的排球锦标赛，由上一届的十支队伍发展为各年级各班级都选出一支队伍来。去年折戟决赛的高二二班听到消息后全班可谓是沉浸在‘举班欢庆’的氛围之中。
本届排球赛安排在劳动节以后举行，比起去年凝冻天气的十二月，这一次可谓是天时地利，就看人和不和了。
每天放学以后，篮球场少了几分往日的人山人海，反倒是排球场场面火爆，每个班都在反复练习积极备战。一切为了复仇，为了证明自己的二班，每天是最早到球场的，也是最晚离开球场的，几个“好战分子”训练格外的认真，每次见到隔壁场地在练习配合战术的三班都是眼里冒着火焰的，恨不得马上开始比赛，和三班再决高下。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五一劳动节。
本次比赛还是和前一次一样，每个队伍都必须至少有两名女生参赛。二班和三班被认为是最有实力的种子队，被分别安排在上下半区。
五月五号，第一场小组赛正式拉开帷幕。面对憋着一股劲的二班，高三的班级从一开始就各种失误犯错，三局都是大比分落败。同样，另一边的三班也是轻松收下比赛。
No.2
五月八号，小组赛收官战。此时是已经确定小组赛出线的二班对战已经提早出局的高二文科班十一班。
赛前发生了比较搞笑的一幕，身在现场的文科班老师找到了二班的队长吴頔，并展现出了她可爱的一面，她悄悄地把吴頔拉到一边，对他说:“同学啊，你看你们班那么强，我们班身为文科班，男生就那么三个，所以待会儿你们派出一个稍微不那么强的（阵容）吧，反正你们已经晋级下一轮了”，吴頔听后也是呵呵偷笑，他没想到这个老师会如此可爱。
既然对方老师都出面了，吴頔就安排平时一起参加训练的同学上场，因为这是一场不会影响最终结果的比赛，额，其实就是一场友谊赛。班上大多数人听到这次比赛是替补队员上场，也想看看新鲜，而且其中不乏人缘很好的白况。
于是现场理所当然的来了众多加油喝彩者（还不如说是吃瓜群众。）
No.3
一场积分赛被打成了友谊赛，结果也没多出奇，依旧是实力强大的二班胜出，尽管已经全上替补了，但很明显，文科班负隅顽抗也只是有心无力。
另外一支关注的队伍——三班，通过横扫对手强势晋级。待全部晋级名单出来后，学校体委会惊奇地发现一路杀到淘汰圈以内的队伍大部分都是高二的班级，高三和高一的所剩无几。
细想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情理之中：高一的学弟学妹呢，初进校园，技术粗糙；高三的学长学姐呢，备战高考，无心比赛。能在大名单上看见两三支高一或高三的队伍名字也就不足为奇了。
五月十日，周五，天气何止是晴，简直就是太阳对地球无比的热···爱。今天是排球赛淘汰阶段的第一轮，十六进八。
比赛结果不言而喻，高一和高三的班级全都被斩落马下。八场比赛结果如此，但其中有一场比赛不乏看点，甚至可以说是焦点之战。
No.4
双方队伍分别是高二二班和高一实验班，比起其余都是两三个回合就结束一局的比赛来说，这场球真心对得起现场顶着炎炎烈日观战的同学们，如果他们早先前观看了旁边其他场次的比赛，那么他就会明白校园排球不只是发球——接球——失误——得分这些剧本了。
淘汰赛是被安排在下午放学以后，五点半的夕阳还是那么耀眼。学校场地有限，二班与实验班之间的比赛是第二批场次。这时候大伙都各自为自己班的队伍加油，可是大多是3：0或者3：1结束比赛。
还未看过瘾的同学呢就发现有一块排球场的观众还未散去，本着凑热闹的心情过去围观，陆陆续续的人群把这块场地围个水泄不通。比赛双方每每打出一次精彩的传接配合都会引得在场同学的惊呼连连，高二二班队员大力扣球一次，观众就“哇”的叫一声;而高一实验班奋力扑救一次，观众也是“哇哦”叫一声。
No.5
跟随着这般激烈的比赛回合，观众的情绪也是热烈高涨。他们可能想到了结局—— 3:1，但是没想到的是比赛过程如此精彩。虽然高一实验班还是被淘汰了，但他们打出了自己尽力而为的水平，每一次发球都是这段时间勤勤恳恳的基本功训练；每一次传球都是团队凝聚力的体现。
四局比赛的胜负分差都在五分以内，他们能化解对方的扣杀球，也能打出诸如背飞、短平快、后排进攻的战术。
胜利有时候会综合许多因素。最终他们还是输了，输给了经验，输给了时间。
一年后的实验班得感谢这次失利，因为他们出色的表现赢得了校体委会的重视，此后他们被组建成校队征战市镇比赛，凭借超强的默契度，行云流水的进攻，铜墙铁壁的防守。他们连续两年获得市级排球联赛高中组冠军。
不过这都是后话，目前，还是谈谈当下。
No.6
有惊无险的拿下这场比赛的二班在随后的八进四和半决赛打出了极具观赏性的比赛，两场比赛都是焦灼万分，难分胜负，可剧本还是如想象中发展一样，二班艰难地带走胜利。正因如此，每场比赛观众席都是满满的。从前，在篷山中学，排球还没有这么受欢迎过，更不用说每次比赛都会吸引那么多同学来观看。
反观隔壁三班，小组赛势如破竹的表现早就让淘汰赛的对手打了个冷颤。三比零、三比零、还是三比零。一路高歌猛进的三班如期杀入决赛。他们的对手，正是去年被自己轻松击败的高二二班。
学校教务部的通知下来了，据说高三又要分班，目的是组建一个实验班，以此来提高学校高考成绩。眼见六月已经露出来了尾巴，七月中就要期末考试了。班上有人胆颤心慌，也有人漫不经心。
整个班群里都是紧张备战的气氛，还流露出一丝丝伤感的味道。这种味道，一年前分班有过，一年后毕业也会有。离别的夏天，风来去自由。
第三十六章
《赴约（中）》
No.1
五月十六日，星期四，天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烈日躲进了厚厚云层，顽皮的大风像个孩子一样，疯狂的吹刮着操场上散落的槐树花。白色的、紫色的、黄绿色的花瓣随着旋转的风被卷起一尺多高，站远处看，活像一个灵魂舞者在揉捏着身姿。
下午五点三十五分，“叮铃铃···叮铃铃···”。放学铃声准时敲响。一帮男同学抱着排球冲出教室，他们后面跟随着的大部队也有手里拿着球的。
近半个月以来，排球赛在校园里刮起了一阵青春风。尤其是今天，篮球场人少了，羽毛球场也少了，但是排球场的人简直是爆满，青石板的台阶上站满了人，球场四周也被人群团团围住。校园运动的狂欢，可不允许一个人的孤独。
“双方运动员请入场！”，一声哨响后，当值裁判大声喊道。在此之前的所有比赛都是学生吹罚比赛，可决赛，以表重视，由体育老师来吹罚。
No.2
看着二班和三班两个老对手重聚决赛，主裁判在双方队员赛前交叉捂手的时候开了句玩笑:“干嘛都板着脸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再这样我可就吹你们技术犯规了！”。
本就见面分外眼红的双方听到这话以后，没憋住，一个个笑的灿烂无比。站位挨着裁判的观众们听到后冒出一句：“老师，两边各吹一个T（技术犯规）！”听到这话的同学们也是笑的前俯后仰，有人鼓掌有人欢笑，人群似浪潮。
随着三声尖锐的哨响，2013年篷山中学排球锦标赛五月初至五月中旬赛季，决赛正式开始。
二班运动员关维率先发球，一个势大力沉的跳发。“哔···”边裁吹响哨子，“出线！！！”
换三班球权，“哔···”球还是出线了，稍有不同的是准备动作做得格外认真的二班队员吴頔将球接出界外。半分钟不到，三班打了二班一个2:0。比赛一开始貌似没观众想象中那般激烈。
“没事，没事，注意力集中，接好下一个球！”毛佳明用力的地拍手鼓舞其余五位队员。二传手林远超也鼓掌激励大家“没关系，动作不用太僵硬了，放松点。”
No.3
“二班！！！”身处观众席中的白况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紧接着全班同学也喊了一句“加油！！！”。看来赛前班主任徐颜安排给白况的这个啦啦队队长的任务，他完成的很好。
吴頔再接球，力道稍微有点大，直接接到网前，说时迟那时快，二传手林远超顺手一个轻轻的吊球。球落哨响，2:1。二班轻松得分。“二班加油！”啦啦队继续加油助威。
金书成发球，三班防守成功，转而是一次远吊后排的进攻。这边冯南汐一个箭步转身后跟上，背对球网，双手向后一垫。林远超向前插上轻轻一跃，柔和的双手将球传在四号位上空，做好准备的毛佳明腾空而起，随即一个拉弓姿势力劈华山！
这个扣球发力之猛，球速之快；未见球落，但闻其声。“砰”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之后又高高弹起掉落到后排观众的手里。2:2平！
“哇哦！！！”目睹了这次进攻的大伙惊叹一声，随后传来噼里啪啦的鼓掌声。
No.4
眼见二班要起势，三班啦啦队也大喊“三班，加油！三班，加油！”这边唱来那边和，二班也跟着喊“二班！加油！！！”呐喊完还拍打着手里空空的矿泉水瓶，不时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场上是比赛，场下也是竞争。
一番酣战后，体育老师吹响了第一局比赛结束的哨音，25:22。大比分三班1:0领先二班。
稍息片刻，比赛继续。第一局比赛憾负的二班先发制人，一波强势的进攻打得三班被迫暂停。13:2，二班取得明显的领先优势。班上的同学在场上队员下场休息的时候，又是倒水又是扇风。
路云扬和曹德俊还不忘给个别队员揉揉肩，一幅团结向上的景象映入徐颜的眼帘。回想一个多月以前的那次“革命”，班上差点分崩离析。再看看如今，大家团结一致。她情不自禁的浅笑起来，心里想着这是不是正如前几天自己看书所看到的，大多数成功的开始都是接近疯狂。
暂停回来，比赛继续。站在台阶上秦亦夏极目远处，看着逐渐袭来的乌云团，弱弱问到身边的丁子婕：“嘿，你说天越来越黑，会不会下雨啊？”
No.5
丁子婕顺着秦亦夏手指的方向望去，思考片刻，眼眸灵动，“应该不会吧，呐！你看那边天还是那么亮。”
“可是你看前面的那些云，飘得那么低，所以···”还没等秦亦夏话说完，人潮中再次嗨了起来的音浪打断了秦亦夏的话。
丁子婕赶紧踮起脚尖探着头看比赛。
秦亦夏呢，呆呆站着，盯着眼前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女孩子。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不像是他所认识的丁子婕啊，那个文文静静的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为运动狂热粉。可能平常没怎么见丁子婕如此活泼过，不经意间秦亦夏发现她笑起来很甜，很纯真。像书上写的一样，这笑，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呀！”、“呜呼！”底下观众不断传出感叹声，曹德俊拐了一下汪潇何，“喂！比分多少了，几比几。我看不太清。”面无表情的汪潇何定睛一看：“15比16”。
“what？你没看错吧？哪班15哪班16？”，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曹德俊疑问三连。
“额，我们班15！”汪潇何仍然面无表情。
“什么情况！三班这么快就追上来还反超了。嘿，你说这局我们班不会又输吧，看这样子！”汪潇何专注的看着比赛，没搭理独自嘀咕的曹德俊。
天越来越黑，云越来越低。
毛佳明叉着腰，吴頔撑着膝盖，金书成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看比分牌，25:19。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二班被逆转了。尽管开局打得很好，但是还是输了。看着对面开始庆祝的三班，再看看自己班，啦啦队没了神气，队员也面面相觑。
No.6
“哦豁！又输了咯！”曹德俊叹着气说道。
此时汪潇何转身看了看曹德俊，瞪大眼睛，脸上惊起一层波澜，“你还真的是乌鸦嘴啊！你嘴巴是不是被下过诅咒的啊！”
乌云带狂风，雷鸣加电闪。天色骤变，一时间，压抑的空气凝聚一团，将排球场严实的围住。“嗒···嗒嗒···嗒嗒嗒···”黄豆粒般的雨珠砸在地上，砸出了明暗交错的雨花。
“下雨了，比赛改天进行！”，听到裁判沙哑的声音后，现场同学慌不择群的四处逃窜，身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雨滴。
“哎，你看，真的下大雨了。”。秦亦夏边说边拿出书包里的雨伞为丁子婕撑伞。
“你真是乌鸦嘴啊，你说话有毒吧！”，一路小跑的丁子婕似笑非笑的对秦亦夏说着。
五月十七日，雨过天晴。从一大早上课开始，有些班级听课明显不在状态，确切的说是有些同学。没错，正是二班、三班的排球队员。一边在想：如果昨天不下雨，我们会不会又输掉比赛。另一边在想：如果那场雨不来，我们的胜利会不会来。
可现实就是这般现实，没有假设和如果，只有奇妙或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