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挂还是我挂
男子刚刚将车在停车场里停好，杨可可就立刻自觉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往医院大楼里走去，留下男子看着她笨重的背影，不知缘何地浅笑着。
进了医院大楼，面对这再熟悉不过的医院大厅，杨可可缓缓地站住了脚。
“怎么了？”随后赶来的男子在驻足的杨可可身后轻声问道。
“我……我在想挂什么号呢？皮肤科、骨科，还是急诊？”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近在咫尺的声音，杨可可好像故意躲避着他似的快速低下了头，在看到自己一片通红的膝盖后，心想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不是这位莫名其妙的，既怕被讹又心太软的先生非要带自己来医院做个了断，自己顶多找个社区医院处理一下就好，哪里还需要在这里拖着残腿纠结挂什么号。
“你坐着，我去帮你挂号。”见杨可可有些纠结，男子主动请求帮她处理这些事情。
“那就谢谢了。”
“我需要你的身份证。”
虽然知道挂号需要身份证，但杨可可在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保留对自己身份证的绝对支配权，说道：“那还是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挂吧。”
说完，她一瘸一拐的往挂号窗口挪去，可还没走两步，又被男子拉了回来。
“去挂急诊！”男子简单地说道。
“为这么点小伤占用急诊资源不好吧。”杨可可觉得没必要搞这么严重。
谁知那男子仗着自己比杨可可高出一个头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冷冷说道：“是你自己走过去挂急诊，还是我帮你走过去？”
帮我走过去？
杨可可心下一寻思，回想起刚才被他横着抱上车的场面，脸上一阵火热，果断答道：“不劳大驾！”而后自己一步步往急诊科挪去。
虽然是杨可可自己挂号，但男子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办理各种手续。杨可可刚把挂号单拿到手，男子便打了一通电话。
“你在哪？”男子的问话简单明了，杨可可心想，他定是和很熟悉的人在通话。
“……”医院嘈杂，杨可可听不太清对方在讲什么。
“那你现在有空吗？”
“……”对方又说了些话。
“好，我现在带人过去找你。”
男子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带着杨可可进了急诊科。他找了个空位，先安顿杨可可坐着等待，而后就自行离开了。
杨可可第一次来急诊科，心里有些发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按照男子的安排，坐在那里等着，看着眼前来去匆匆的护士和大夫们各自忙活着。
正发呆间，只见男子与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一边交谈着一边向着自己走来。
“就是她？”医生在座椅前站定，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杨可可，问着旁边的男子。
“嗯。处理干净点儿！”
或许，男子这话只是出于善意地想要叮嘱医生把伤口处理好一点，但杨可可却听得心下瘆得慌。
医生直接蹲在杨可可面前，对着她的伤口仔细瞅了瞅，而后抬头问道：“你清洗过了？”
“嗯！”杨可可对医生向来直言不隐瞒：“我看伤口上有灰尘，所以就买了瓶矿泉水冲了冲。”
医生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伤口的周边，方便自己看的更清楚，疼得杨可可额头又是一阵冒汗。
观察完伤口情况，医生从边上不远处拉过来一个放有剪刀、夹子、纱布等的医疗器械的架子，而后又蹲在杨可可的面前，开始熟练地处理起伤口。
又是经历了一番疼痛，杨可可的右腿膝盖终于被大白纱布包好了。
“怎么样？”男子见医生操作完毕，问道。
“可以了。”医生转向杨可可微笑着叮嘱道：“记得两天后过来换药，伤口不可以碰水，尽量减少活动，不要吃辛辣和油腻的东西。”
“你确定其他地方没什么问题？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男子不放心，继续问道。
“严格来讲，其他地方有没有问题，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谁知道你有没有对人家干点别的什么？”医生冲着男子调皮地挤了挤眼睛，人后转过头来，再次面对杨可可，微笑着问她：“你要不要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以您的经验来看，我需不需要做个全面检查？”杨可可问道。
医生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正满面愁容的男子，嘴角微微一邪，挂上一丝笑容，对着杨可可说：“如果没有经费限制的话，当然是做个彻底检查比较好啦！”
“这位医生，你讲点医德好不好。”男子无奈地说。
“正因为我讲医德，所以才让病人做全面检查啊。否则的话我随便处理处理伤口打发她走就好了嘛！”医生倒也不见外，和男子玩笑起来。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男子对自己找来的这位老不正经的男医生一脸嫌弃。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医生恢复了正经状，说道：“据我观测没什么大碍，真的就只是刮破了皮，不过面积比较大，所以看起来有些唬人而已。”
听到医生如此说明，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终于肯坐在杨可可旁边的空座位上，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长舒了一口气。
嗡——嗡——
杨可可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表弟赵梓清的大名。
“姐，我到医院了，你在哪？”
“我在急诊科。”
“好，等我！”
杨可可挂了电话不过几分钟，弟弟赵梓清便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老杨，你伤哪儿了，让我看看。”赵梓清一见到杨可可，就左右上下仔仔细细地把她看了个遍。
“没事啦，没事啦，伤口都被医生包起来了，你没机会看了。”杨可可调皮地对赵梓清说。
“你真是……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能走到医院来，我算是服了你了。”
虽然赵梓清抱怨着，但却听得杨可可心里暖暖的。
“好啦好啦，姐这不是依旧壮硕地坐在你面前吗？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确定杨可可没事，赵梓清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两个人，简单掠了一眼，心下猜测着，穿白大褂的应该就是帮杨可可包扎伤口的医生，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盯着杨可可伤口发呆的这位男士应该就是那位乐于助人的大善人了吧。
出于礼貌，赵梓清本想与医生握个手，可又见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医用钳子，不好沾染，于是浅浅一鞠躬，说了一声“谢谢”。而后，对这位送姐姐来医院的好心人热情伸手，想以握手的方式打个招呼，顺便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这位先生，谢谢您送我姐姐来医院。”
男子也起身，礼貌地与赵梓清握手。
“我……”看清赵梓清的脸，男子话还未出口，便换了语调：“赵总？”
赵梓清定了定，以同样惊讶的语气问道：“慕总，怎么会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