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的书中寻答案
虽然事发突然，但经过同事们连续几天的紧罗密布，新方案初见成效，也算是解决了眼前的紧急问题。
处理完一天大大小小各种临时性的事务，慕枫下班已经是晚上9点，他着实感觉有些疲乏，却又不想在公寓里与天花板相看寂寥，于是想约莫棋到酒吧喝酒聊天，好松松精神。
偏不巧，主要由莫棋部门负责的项目验收在即，莫棋几乎每天都是加班三四个小时的节奏，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闲晃。
慕枫本想着，即便莫棋不在，能与秦励皓说说话也好，可偏偏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例行检查，秦励皓这个店长要奔前走后做好迎检工作，也是无暇分身。
最终，慕枫在酒吧点了杯酒水，独自饮了几口，觉得无聊，便结了账无趣地走了。他站在酒吧门口，心里一片空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往哪里。原本就有些困乏的身体，此刻越发觉得疲惫不堪。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去处，慕枫干脆倚着酒吧门前的护栏栏杆，看着眼前的车流在马路上穿梭，发起呆来……
“去哪里呢？”
些许秋风袭来，撩动了他额头的发丝。
“要不……去看看书罢。”
慕枫看天色尚未全黑，想时间尚可，去看看书解解闷也好。因小酌了几杯不能开车，他就将车留在了酒吧附近的停车场，自己打了出租去。
“先生，您去哪儿？”慕枫刚上车，出租车司机热情地问。
“向新区科华路1622号。”
出租车司机发动汽车出发。慕枫坐在后排座位上，身上觉得有些凉飕飕的，看看出租车的四扇车窗，却都关得严实。他只能将自己的风衣衣襟往怀里扯了扯，好将这莫名的冷气挡在衣外。
可能是因为冷的缘故，慕枫感觉挨了好久才挨到目的地。他匆匆付了车钱，下了车，终于看到了些熟悉的暖光。
忙了这些日子，自己竟不知道，她的书店已正式开业了！
看到书店门口摆着的几个花篮，慕枫才发觉自己错过了杨可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虽然半开着的书店玻璃门上挂着的木牌已经从“正在营业”翻到了“暂停营业”，但依旧挡不住店里热闹舒适的气氛。
隔着玻璃门，慕枫能清楚地看到，上次来还未被填满的书架，现在已经整整齐齐摆满了各色书本。各处摆放的一些小盆栽和风格温馨的小画框，让原本冷清的书店显得越发温暖舒适。
慕枫伸手，轻轻扣响玻璃门上挂着的小木牌，探着目光向里面望去。期待中，只见从门口的柜台桌面下，突地探出一个大脑袋。
杨可可这诡异的出场方式把慕枫吓得抖了抖，待到他看清桌下钻出的人的面目，才宽心地敲了敲门。
杨可可看清门外的人是慕枫，赶紧从柜台下面爬了出来，帮贵客开门。
也许是因为秋风劲的缘故，门刚只开了个小缝隙，杨可可就已经能从袭进的凉风中嗅到慕枫身上飘来的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小杯。”
杨可可听慕枫说话的语气有些闷闷，问道：“不开心？”
慕枫看着杨可可透着光的眸子，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忍，说道：“没什么事。你什么时候开业的？”
“前天。”
“哦。”慕枫眼眸深邃，透着些许失落，说道：“我今天来得着急，也没有带什么开业贺礼，下次给你补上。”
“不用不用。”杨可可摆着手，笑呵呵地说：“你上次替我解围已经算是大恩情了，再收你的礼物那多没意思。你就别跟我见外了。”
慕枫听着杨可可的话浅笑着，目光却落到她肩膀上的一小片灰尘，才想起她方才是从柜台下钻出来的。
“你在干什么？”
杨可可被慕枫这忽然转换的话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哦。今天下午的时候整理了一下柜台下面的东西，不小心把电脑主机箱上的几根线扯下来了。我这会在试着安装。”
“连上了吗？”慕枫看着依旧黑屏的电脑问道。
“呃……有点乱，不过应该快好了。”
慕枫心理纳闷着，这东西会连便是会连，不会便是不会，什么叫“应该”快好了。可他又不好直接拆穿，于是笑着问道：“那你觉得还要多久能好？”
“还有几个孔，我试着插一下，如果电脑能正常运转，那就是好了嘛！”杨可可爽朗地将自己的办法供出。
原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解决办法。
慕枫听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脱了风衣，搭在一边的椅子靠背上，卷了白色衬衣袖，蹲下身子，在柜台下扒拉着主机箱。
因为他太高，所以没办法像杨可可那样整个人都钻到柜台下面的空档里，就只能拿着需要连接的线头，借助他修长且坚实的胳膊，在主机箱后面探索着盲接。
虽然有好几根线需要连接，虽然杨可可弄了好久，虽然是盲接，但在慕枫手里只三两下就接好了。
“这么利索。”杨可可看慕枫这么熟练地解决了问题，顿时心里一亮，说道：“你能不能教教我？如果我学会了，以后遇到同样的问题，我也能立马解决啦！”
“其实……”慕枫看着杨可可充满期望的眼神，说道：“其实这个很简单，根据插孔和线头的形状及颜色，找到相匹配的，基本上都不会插错。”
“哦～”杨可可回想方才自己趴在桌子下面研究了半天的主机箱背面和各种插头形状的场景，自言自语道：“原来还要看颜色，难怪插错了。”
“杨老板，电脑你可以慢慢研究。能先告诉我洗手间在哪儿吗？”慕枫看着认真思考的杨可可，逗趣儿地说。
被慕枫这么一说，杨可可才发现慕枫那白净的手上沾了桌下的灰尘，需要清洗一下，立马伸着手指着：“在最里边儿。”
“要不要一起？”慕枫看了看杨可可的手，似乎比自己的更需要清洗。
“好吧。”杨可可看着自己脏兮兮的爪子，乖乖跟着慕枫往洗手间走去。
“你的店里有男店员吗？”慕枫忽然问道。
“有一个。怎么了？”
“电脑这类的问题你可以问他。男生一般都知道的。”
“你确定？”杨可可眨巴着眼睛，表示怀疑。
看到杨可可的表情，慕枫大概猜出这位男店员应该也不太会干这些，不然杨可可这个老板也不会亲自爬到桌子下面吃灰了。
“其实……如果你方便的话，遇到这种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应该是要看你方便不方便吧。
杨可可听着慕枫的话，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哪里有被求人觉得求人办事的人不方便的。
“好歹我也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远程说明这些基本的东西占用不了我多少时间。”慕枫一边洗手一边对着眼前镜子里的杨可可说道。
“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麻烦你发挥专业才能，不过，还是谢谢你啦。”杨可可站在慕枫身后，也对着镜子里的他自在地笑着。
“对我，你不用这么客气。”慕枫微笑着，将洗手台让出来，让给杨可可用。
对他很客气？有吗？
杨可可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心里却还在想着慕枫方才最后那一句话。
自己对他好像从来不觉得客气。从第一次发生事故，被他送到医院起，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虽然心怀感激，但好像也谈不上客气。
自己原来就是这样一个自来熟的人吗？好像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能和陌生人客气不起来的人。
杨可可抬头看向镜子，想要认真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却发现慕枫站在自己身后，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洗手。
方才的自我认知彻底被打断，杨可可被慕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加快了洗手的速度，思绪着急忙慌的转了一圈，开口说道：“你……你想喝点什么？我给你做。”
慕枫向飘着甜甜香气的小厨房看了看，问道：“你这儿有没有醪糟之类的？”
“这位先生，我这里是书店，您要是想要借酒消愁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去酒吧或者茶餐厅吧。”
借酒消愁？
看来还是没能瞒过她。
看着杨可可调皮的样子，慕枫也调皮起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的恩情，上次不是已经请客吃饭报答过了嘛。”
“滴水之恩都应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你就一顿饭打发了？”
“嗯……”杨可可想了想，说：“救命大恩，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啊！”
“所以干脆就不报了？”慕枫挑趣儿地说：“一般……不应该都会……以身相许吗？”
“我一个负债累累的女子，即便真的愿意以身相许，恐怕也不是报恩，而是恩将仇报，坑你一世了吧。”杨可可也跟着玩笑着，陪着慕枫在店里那木质长椅上坐下。
“我也不过只是一个依仗父母的无能之人，怕也是受不起你这勇敢创业的女子的恩情了。”慕枫话语深沉，仿佛在自言自语。
见慕枫面色惆怅，杨可可想起他刚刚进门时的面容，顿时心生担忧，问道：“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紧急的问题已经解决。”慕枫简单回答。
杨可可虽猜不出事情的始末，但大约明白慕枫所愁之处：“表面的问题虽已解决，但内里的事情还没有善终？”
慕枫看着杨可可，点了点头，心下想这姑娘倒确如秦励皓所说，一点就懂。
“方不方便，跟我发发牢骚？”杨可可闪着眼睛，看着慕枫，说道：“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书里或许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