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蓦然回首
“呃……那个……只有这些菜可以不，要不要来点儿烧烤什么的？”看气氛尴尬无比，秦励皓赶紧找了个新的话题。
“怎么，你还是忘不了，所以才怕别人提及？”一向执着的李志归没有被秦励皓带跑偏。在国外留学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发愤图强在一年的时间里以全优的成绩学完了别人两年的课程，又为了能少受父亲的制约勤工俭学自己搞定了各种学费生活费之外，对于彼此想念却不能常伴身边的兄弟们，他也想了很多——假借情怀的模棱纠缠，有时往往比看似决绝的直截了当要更折磨人。
“龟儿！”秦励皓朝李志归递了个眼神。
但李志归好像自动屏蔽了周围一切无关信息一样，死死地盯着慕枫，等着他的回答。
“忘记是不可能的。我又没失忆，怎么可能忘记？”慕枫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稍稍缓和了些，说道：“只是，没有忘记，并不代表没有放下。”
“既然已经放下，为何不能被提及？”李志归依旧执着地想要寻出个结果。
“因为你们从来都不曾问起呀。”慕枫嘴角忽然泛起浅笑：“你们不问，我又为什么要说呢？”
“我们？”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我清楚的记得，从她离开的第二天开始，你们几个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与她有关的任何事情了。”慕枫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我们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嘛。”秦励皓气嘟嘟地陈述起当初那悲惨的画面：“当时我们本来是想好好安慰一下你的，可那天龟儿只提了一下她的名字，你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了。我们几个爷们儿哪里看得了你哭，干脆就再也不提了。”
慕枫眼眸流苏地看着眼前三个大男孩，说道：“有你们在，真好。”
“你啊，什么事都潇洒，唯独这情关难过。”莫棋拍了拍慕枫的肩膀，感慨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情关罢。”慕枫看着杯子里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若有所思的说：“只是觉得，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她心中却如此轻薄，都换不来她一声正式的告别。”
众人的思绪随着慕枫的话陷入深深的回忆，包厢里没有了言语，只有清扬的音乐在空间里回荡。
“幸好，你们一直在。”收起眼眸的凉愁，慕枫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若不是你们陪着我，我怕是要怪她一辈子了。”
“现在，你不怪她了？”李志归继续问道。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不在乎，我又何必庸人自扰，自锁愁苦。”慕枫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可惜了这难能可贵的发小的情谊。”
“人生遇一知己，着实不易。”莫棋意味深长的感叹道。
“当她不告而别的时候，或许已经算不上知己了吧。”秦励皓笑着感叹道。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咱能向前看不，前尘往事，不要再提了。”莫棋也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
四个人各自举起酒杯，碰了杯酒，酣畅而饮。
“疯子，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一放下，对我们几个而言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李志归又为自己续了一杯酒，对慕枫说道。
“什么意思？”慕枫有些懵。
“其实，这几年，我们几个都各有过女朋友。”完全明白李志归意思的秦励皓偷偷瞄了一眼慕枫，试探性的说道。
慕枫莞尔一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三个男人异口同声，满脸诧异。
“这事说来真是万分惭愧。为了不刺激我，这些年你们谈个恋爱都背着我，害得你们都不能像正常情侣一样相处，到今天没一对有好下场的。”慕枫逗趣儿地说：“但实际上，你们没必要这样的。我与柯绾的事，与恋爱，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没有好下场！好歹受过高等教育，你用词能不能严谨些。”李志归玩笑着说。
“其实也不是完全为了你。没能有个好下场，大多还是因为不适合。”秦励皓也恢复了他惯有的温柔。
“耗子这话实在。他俩为啥没有好下场，我不清楚，反正我没能和那位金发妹子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我不行。哥儿们自罚一杯，你们随意。”李志归自己干了一杯，其他三人也各自举杯。
“你那不正经的，没女朋友也是天理报应，可我呢？”莫棋喝了一杯，郁闷的说：“我家世正经、工作正经、人长得又正经，凭什么要陪尔等一起单身这么久。”
“你什么都正经，就是眼光不正经。”李志归玩笑着说：“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凡间女子都看不上能怪谁？你要找天仙能怪谁？”
秦励皓也赶着趟儿调侃着：“其实最大的问题，是这唯物的世界压根就没有天仙，你说气人不？”
李志归随声附和：“就算真有天仙，人家和你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偏巧看不上我们这些凡间的男人，你说气人不？”
“你俩最近修仙剧看多了吧！”莫棋一脸嫌弃加无奈。
“老莫，说正经的，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女生？”慕枫与那二人有些不同，提了个再正经不过的问题。
“嗯……”莫棋想了想说：“独立的、懂事的、顾家的、性格好的，如果能长得标志些那就更好了……其实我要求也没那么高嘛！”
“这还不高！能达成这些标准的女人们，怕是早都修成仙姑了，谁还留在凡间跟你过家家。”李志归心直口快。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基本能够达到老莫的标准。”秦励皓托着腮帮子，在自己认识的所有适龄女青年中搜索着。
“谁呀？”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好奇问道。
“杨可可。”秦励皓朝莫棋眨了眨眼，说道：“我觉得杨可可基本符合你的标准，除了……”
“除了什么？”没等莫棋发文，慕枫先问道。
“除了老莫那最后一条长得标志的标准，可可丫头可能略有欠缺。”秦励皓尽说大实话。
“杨可可？”第一次听“杨可可”大名的李志归好奇的问道：“杨可可是谁啊？”
“她哪里长得不标致了？”慕枫完全忽略了李志归的问题，对着秦励皓问道。
“按照一般人的审美，杨可可也算是长得标志了。可在咱莫哥的审美系统里，没个前凸后翘的身材，那连女人都算不上，更别说标致了。”秦励皓挑着眼角邪魅的笑着。
慕枫微笑着，却又不得不无奈对秦励皓的此番评价予以认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俩正经点。我跟杨可可肯定不可能。”莫棋向秦励皓摆了摆手道：“不过，这倒跟标致不标致没关系。”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俩不可能？”慕枫坐正了身子，看着莫棋。
“之前咱们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那时候我就说过我俩不可能。”
“那时候她是你们单位的临时工，可现在她不一样了，你说的那些不稳定因素基本已经不存在了。”慕枫稳稳地说。
“疯子，就算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创业容易守业难。你爸妈从白手起家做到现在的集团董事，那是舍弃了多少、经历了多少才实现的。杨可可现在不过刚开始创业，若是没有长久的恒心、吃苦的毅力和商业头脑，根本不可能有大的作为，最多不过就是个个体户而已。”在少许酒精的作用下，莫棋终于道明了自己一直以来困顿的事。
“或许，她有那个能力呢？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一个小书店变成一个复杂的企业或是集团，而只是想经营好那一方小天地呢？”慕枫眼神幽深地看着莫棋。
莫棋无奈地瞥了瞥嘴角，说道：“她是有硕大的行业靠山，还是有巨额的投资，还是有丰厚的人际资源？她什么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到你我家的水平？你要我如何带着她去见我父母，更如何让她在我父母面前立足？”
莫棋吃了一颗腌制梅子，酸味刺得眼角差点奔出泪来，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说，如果她根本没想过要把书店做大，只是故步自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这样不思进取的女生就更不可能得到我父母的认同了。”
慕枫依旧眼眸深邃地看着莫棋，眼底透尽了复杂……
“老莫，你说来也是个奇人。当初选工作的时候不顾父母反对，怀着大无畏的信念，选了个大无畏的行业，怎么到了找老婆的时候开始顾虑起父母之命了。”李志归这还没从国外切换回来的耿直风格差点没把三个人气死。
“正因为选工作的时候已经给他们添了不少堵，所以我不想他们再为我结婚的事情烦心了。”莫棋端了一杯酒，一口干了，说道：“因此，我要找，就一定找个顺我爸妈心意的。”
“你选工作和你爸妈产生的矛盾，为什么要用你的婚姻来抵挡？”李志归闪着眼睛，继续追问：“这两者之间又不是什么互补的关系。”
“这……”莫棋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这假洋鬼子不懂我们国内的人情世故。”
“你确定你爸妈看上的女生就是能给你幸福的人？”秦励皓把话题拉回正途。
“爸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们看上的人应该错不了。”莫棋又吃了一颗圣女果干，却意外的酸到牙倒。
“那你不要那前凸后翘的天仙妹妹了？”李志归依旧不正经。
“天仙妹妹当然是留在梦里喽！”莫棋也知趣儿的接道。
“你们两个在世间，简直就是广大女性同胞的祸害，还是赶紧让天仙妹妹收走吧！”慕枫无奈的调侃着。
“不过，杨可可到底是谁呀？”李志归忽然又犯了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