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章：神秘五人组

周五最后一节课，放学前几分钟，和老师突然宣布下周五选举女生班长……和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教室内惊呼声接连乍起，然后渐起的议论声湮没了教室内每一个角落……

“要撤掉麦小团吗？他犯错误了？”

“不会俩班长吧？一个让往东一个让往西，一个说追狗，一个说撵鸡，听谁的？”

“怎么可能俩班长！一山难容二虎……”

叶子有些激动，脸已经涨得通红，拍桌子压住议论声，然后站起来大声质问：“什么一山难容二虎？咱们班谁敢说自己是老虎？谁敢……”

熊大胖插话：“此处该说歇后语，老虎拉车——谁敢（赶）。”

“耗子拉车——你敢（赶），行了吧……”

熊大胖又打断叶子说话：“耗子不拉车，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边。”

“哈哈哈……”毛乐乐忍不住笑，“你俩再说几个，跟说相声似的，好听。”

“回家听相声去！”叶子先噎了毛乐乐一句，然后继续噎熊大胖，“有大哥有二弟，三弟四弟五六七八九十弟都在——你算老几？谁家小狗惊慌逃窜，半路丢下你这块臭骨头？你觉得自己是块肉，别人都绕着走！”见毛乐乐不笑了，熊大胖也闷声不语了，又接先前那句话，“谁敢说自己是老虎？都是猫，不，是在猫监督下的小耗子……”

和老师本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听叶子的话越说越离谱，咳嗽一声打断她说话：“你们不是耗子，我也不是猫。什么比喻？还有，选女生班长，不是要撤掉麦小团！多一个班长不好吗？”

“才多一个班长？”蓝燕子插话，“四年级10班27个班长……”

毛乐乐插话：“我冰哥他们班52个班长，只有一个不是班长，还是班主任。更奇葩的是，他们班没有科代表，语文作业班长只管收语文作业，数学作业班长只管收数学作业……”

陶好接话：“我知道了。文艺委员叫文艺班长，体育委员叫体育班长，值日组长叫值日班长，还增加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名头，星期一班长、星期二班长，一直到星期五班长，还有早自习班长、课间班长……”

“咱班也都当班长得了……”

“行啦，越说越不像话！”和老师止住大家议论，“大家利用下周五之前的时间想想，谁最适合当女生班长……”

蓝燕子打断和老师说话：“老师，可以选米豆豆吗？”

“当然。只要你觉得米豆豆最适合当班长，就可以选她。”和老师回答。

蓝燕子继续问：“老师，可以选叶子吗？”

“当然。只要你认为叶子最适合当班长。”和老师回答。

“老师，可以选毛乐乐吗？”

“当然。只要你认为毛乐乐最适合当班长。”

“老师，可以选陶好吗？”

“当然。只要你认为陶好最适合当班长。”

“老师，可以选……”

“你到底要选谁？”

蓝燕子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问我一大堆？”和老师有些生气，“我要不拦住你，是不是把全班同学都问一遍？”

“只问女生，不问男生。”蓝燕子一本正经地回答，“男生不能当女生班长。”

同学们一阵大笑。

毛乐乐笑得趴在桌子上。

“老师，那……那……”

和老师微笑着看着蓝燕子：“‘那’什么？”

“老师，您说我应该‘那’什么呢？”蓝燕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萌。

“‘那’你就坐下。没想好问题，不要提问。”和老师再次作出解释，“利用下周五之前的时间想想，谁最适合做女生班长，你就可以选谁……”

蓝燕子又站起来：“老师，是自己想还是别人想？”

“别人怎么想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和老师瞪一眼蓝燕子，觉得她今天废话特别多。

“想——自己想——”蓝燕子摇摇头坐下，“太累人了。”

“我再重申一遍，想一想，你认为谁最适合当女生班长，下周五你就选谁。用不着听别人怎么说，也不要被别人影响，投票给你心目中最适合当班长的那个人！”和老师横扫一遍大家的表情，“大家还有明白的吗？”

“没——有——了——”同学们一起拉着长声回答，接着都愣住。

和老师没有感觉出刚才的口误：“好。准备放学！”

大家早准备好了。同学们对于放学的表现，总比上学的表现积极很多。和老师话音刚落，除了值日生，同学们一窝蜂似的冲出教室排队去了。

出了校园，队形就散了。有家长来接的早把书包交到家长手中，另一只手伸出去要零花钱，然后疯跑进附近的便利店……没有家长接的也都从书包里翻出零花钱……除了坐进轿车的学生，看不到车内是否早已准备好小食品之外，一会儿工夫，几乎都是一边走一边吃着小食品……

麦小团和他的死党们聚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讨论关于选举女生班长的事情。对于四年级8班而言，从一年级开始，麦小团一直都是班长，而且是唯一的班长。如今要选举女生班长，在他们眼里可是大事。忽然，他们发现米豆豆也跟她的死党们在一起：陶好、叶子、毛乐乐、蓝燕子，一个不缺。

包顺溜感觉奇怪：“蓝燕子不是每天都有专车接吗？”

“车来了。”沈小威耸耸肩，显然鼓囊囊的大书包有点沉重，“我看见小舅舅已经拉开车门，但是蓝燕子没上车。跟小舅舅说了两句什么，把书包扔进车里，然后追米豆豆去了……”

包顺溜打断沈小威说话：“女生五人组，今天有点神秘。”

“我们男生五人组，不是也有点神秘吗？”陶跑有口无心地说。

麦小团点点头：“有什么神秘的，肯定也在讨论选谁当女生班长。”

熊大胖突发奇想：“干脆选沈小威得了！”

“别癔症了！”陶跑做了一个打篮球的动作，“他又不是女生。”

沈小威瞪一眼熊大胖：“她们一定会选米豆豆。”

陶好也这样说：“女生班长，咱班只有米豆豆最合适。”

“咱们都选米豆豆。”蓝燕子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女生班长必须是咱们死党！”

叶子和毛乐乐也表示赞同。

“我先声明，都别打我主意。我可不想当班长！”米豆豆扶了扶眼镜，“我倒是觉得你们四个都合适。比如陶好，谁敢不听话，你来一阵幽默，保证笑得他服服帖帖。比如叶子，谁敢不听话，你说几句话能噎死他。还有毛乐乐，谁敢不听话，你就站在他面前笑，一个劲儿地笑，保证笑得他毛骨悚然……”

“哈哈哈……”毛乐乐已经忍不住笑了。

蓝燕子觉得米豆豆说得特别好玩儿：“我呢我呢，还有我呢。”

“你呀，跟你小舅舅学一套拳。”米豆豆说，“谁敢不听话，你就在他面前打一套拳，保证吓得他像酱缸里的黄瓜……”

毛乐乐笑得再也站不住，只好蹲下。

蓝燕子也“哈哈哈”地笑起来。

“唉——”陶好停住脚步等毛乐乐，“要说幽默，米豆豆，你才是咱班的第一才女。”

米豆豆搀起毛乐乐：“第一我肯定不是。要说最幽默的还是麦小团，幽默的时候有点蔫儿，说话幽默，表情一点不幽默，该幽默的时候幽默，不该幽默的时候一点不幽默，那才是真幽默……”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算才女吧？”

陶好一句话又把毛乐乐惹得大笑，尽管被搀扶着，还是蹲下了。

蓝燕子笑过之后变得有些认真：“说笑归说笑，我可不想当班长，不愿操心。”

“你总该有理想吧？当班长可以……”

“打住打住打住！”蓝燕子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的理想就是没有理想。班长这种劳心费力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还是让给你们这些有理想的人吧。反正，不管你们谁当班长，只要对我宽松一点就成。”

米豆豆拍拍蓝燕子的肩膀：“英雄所见有一点相同。”

叶子、陶好、毛乐乐互相看一眼，但是，谁也没有看懂对方的眼神。接下来，大家都变沉默了，一直往前走。

“要不，晚饭后百草园相聚，咱们再商议商议？”陶好最先打破沉默。

蓝燕子第一个反对：“我不去了，反正我不想当班长。”

“我也不去，我也不想当班长。”米豆豆补充一句，“不是不去，不写完作业，根本出了不家门！”

“我也是不写完作业不让出门。”蓝燕子接话。

叶子提醒：“明后天是双休日，周五晚上还不让轻松一会儿？”

“理由成立。”毛乐乐也赞同陶好的提议，“商量好谁当班长，也就不用再想这事了。”

米豆豆还有些犹豫，最后也答应了。

“那我——去——还是不去？”蓝燕子问。

“你把‘去’换成‘来’吧！”毛乐乐“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