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章：左右都为难

看了看陶跑，麦小团又想了想才说地板上两个“云霄飞车”不是他的，是爸爸动画公司的道具，还没来得及带走，担心陶跑不信，还补充一句：“你看，都没打开包装呢。如果是我的，早玩儿散了！”

陶跑终于有了笑模样：“你怎么不早说？要不你把飞车给我！”

陶好抢下弟弟手中的玩具：“竹本呀你？这是送班长的！”

麦小团突然感到好奇：“你也知道竹本？”

“毛乐乐发明的。”陶好把“云霄飞车”递给麦小团，“送你的，请笑纳！”

陶跑欠开一条牙缝使劲儿吸一口气：“哎呀——笑纳——硌得我牙疼！”

“让你来帮忙，你给我捣乱呀！”陶好瞪着弟弟，“哪颗牙疼？信不信我给你拔了去！”

“信……”陶跑跳到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此时此刻，你说把我卖了我都信。”

“那也得去马路边，头上插根草棍儿。别在我家卖，我可不买。”麦小团接过“云霄飞车”，放在另外两个“云霄飞车”旁边，然后看着陶好，“你的梦想格言是什么？”

陶好有些意外：“什——么——什么意思？”

“下一个程序不该背诵名人名言了吗？”

陶好愣愣地看着麦小团，实在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你想听名人名言？我送你一本《名人名言大全》吧，可全了呢！”

“我可以自己买……”

“那我先给你背诵一条。”陶好想了一下，“林语堂说的，梦想无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我们心底，使我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这些梦想成为事实才止；像种子在地下一样，一定要萌芽滋长，伸出地面来，寻找阳光。”

“看来你梦想的种子也发芽了，也伸出地面要寻找阳光……”

陶跑急忙咽下还没有咀嚼完的苹果：“一哥，你真是我姐肚子里的蛤蟆。”

“你是你姐肚子里的泥鳅！”麦小团生气地盯着陶跑。

陶好也生气了：“你们当我肚子是池塘啊！”

“是粪坑。”陶跑终于找到机会报复姐姐了，“哈哈哈哈”故意干笑四声，“要是毛乐乐在就好了，保证笑抽筋儿。”谁让姐姐把“云霄飞车”送给麦小团了呢。

“陶跑——”陶好温和地看着弟弟，“贡献一会儿你的耳朵吧——”

陶跑急忙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托盘，双手捂住耳朵躺在沙发上求饶：“姐姐，我可是来帮忙的，再也不捣乱了！”

陶好住了手，仍然使劲儿剜了弟弟一眼。

麦小团瞥一眼“云霄飞车”：“陶好，说你的下一个话题吧。”

“下一个话题？”陶好有点不明白，“什么下一个话题？”

麦小团说：“你要实现现在的梦想，竞选女生班长，让我给你投票。我说‘行吧’。然后你说‘光你行吧不行，还要说服男生五人组都给我投票’。然后你走到门前，再回头叮嘱我‘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忘了我说的’，马上发现说错了，重新说‘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忘记我说的话’，然后……”

“哎呀——”陶跑惊叫一声跳起来……

陶好瞪着弟弟：“咬着虫子啦？”

陶跑急忙把苹果扔进托盘，好像真的吃到虫子了似的：“一哥，要不我怎么说你是我姐肚子里的蛤蟆呢，全被你说着了……”

“陶跑——此时此刻，姐姐非常想欣赏你的哭声！”陶好走过去要拧弟弟的耳朵。

陶跑吓得冲到门前顾不上穿鞋，拿起鞋子拉开门光脚跑了出去。

陶好追到门前换了鞋，向麦小团说了句“谢谢班长”，然后追了出去。

麦小团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好一会儿，把“云霄飞车”都放进他的房间床下，然后去百草园假山前找顽童爷爷诉苦。

顽童爷爷故意惊异地问：“班长同志，你已经开始‘受贿’啦！”

“哎呀，不是受贿！”麦小团急忙辩解，“叶子送飞车时，我还没睡醒，整个过程有点发蒙；毛乐乐送飞车时，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陶好送飞车时，我突然想好怎么做了，可当时又不能不收。”

顽童爷爷挪动一颗棋子：“你想怎么做？”

“这个——我先留作悬念，下周五向您汇报。”麦小团挠挠脑袋，“我现在心里不好受的是，跟陶跑说假话了。那么好的哥们儿，我不应该骗他呀！”

“嗯——当时的情况是，既不能不说明前两个飞车的来历，又不能说出叶子和毛乐乐的名字，还不能说是你的。否则，陶跑肯定会把陶好送你的飞车拿走。你既然收了叶子和毛乐乐的礼物，就不能不收陶好的礼物。如果不收，你会觉得不公平，因为牵扯着投票选举女生班长。所以说你的谎言是善意的，是可以理解的。”

“那、那我心里好受一点了。”

“投票的时候怎么办？”顽童爷爷问，“真给她们三个投票？”

“不能啊！她们三个都当不了班长！”麦小团说，“只有米豆豆最适合当女生班长。可是，她自己坚决不当，也不参加竞选！”

“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呀！”

“我也不知道呀！”

“哎呀，顽童爷爷——”麦小团抓住顽童爷爷一只手，“给个主意呗！”

“我可没主意。”顽童爷爷笑呵呵地说，“女生班长只能选一人，可你收了三个人的礼物。让你拉票的你说人家不合适，你认为合适的人家坚决不干。我还能有什么主意？没主意啦，没主意啦！”

“哎呀，顽童爷爷，别让我宝山空回呀！”

“宝山？这儿只有假山，连真山都没有，还宝山呢。”

“哎呀，顽童爷爷，我说的宝山是您呀！”

“别别别，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顽童爷爷仍然笑呵呵地说，“守着个棋摊儿，还是几十年的旧象棋，材质非常一般，棋艺嘛，连你们背地里都叫我臭棋篓子。喝的茶，也不是好茶叶，茶叶梗子茶叶沫子比茶叶还多。就是这测字嘛，还能唬唬你们几个小孩儿，那也是唬人的呀！你说，我怎么会是宝山呢？跟假山差不多，空担了一个山的名字。”

“哎呀爷爷，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嗯，有啊。说我臭棋篓子，我就挺爱听的。”

“哎呀爷爷——”

“别给我改名字。‘哎呀爷爷’不好听，我也不喜欢，还是‘顽童爷爷’好听，我喜欢。”顽童爷爷捋捋胡子，“其实呀，你根本用不着太苦恼。想想应该怎么做，就按照你认为应该做的做，不就完了嘛！”

“嗨，顽童爷爷，好主意呀！”麦小团起身往回跑，“谢谢顽童爷爷。”

顽童爷爷捋着胡子，望着麦小团远去的背影：“想好怎么做了吗？”

麦小团一口气跑去米豆豆家所在的楼前，正好遇到米豆豆下楼扔垃圾。“我找你有事商量。”然后，两个人坐在一楼的楼梯上。“米豆豆，你为什么不竞选女生班长？”麦小团气喘吁吁地开门见山地问。

米豆豆的回答很轻松：“不想当就不参加竞选了。”

“我跟你说，当班长有很多好处的。”麦小团变得有耐心了，“能培养胆量，能培养社交能力，还能培养责任心，还能提高学习成绩……”

米豆豆仍然不以为然：“不当班长也应该具备这些品质呀。再说，培养这些品质，不一定非得当班长呀！”

“你——你怎么油盐不进呢！”麦小团有点急了。

“我又不是秤砣，怎么油盐不进了？再说，我不缺少油盐，不需要再进了呀！”米豆豆想了想，“蓝燕子肯定不参加竞选。你应该在叶子、陶好、毛乐乐三人中选一个合适的。”

难道她知道我收礼了？麦小团吓一跳：“什——么——意思？”

“虽然她们三个也表示不愿参加竞选，但我看得出来，她们都想当女生班长。”米豆豆想了一下，“我现在还没想好给谁投票，但肯定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个。麦小团，不如咱俩商量一个人选，把票投给她。”

“唉——”麦小团失望地站起身，“熊大胖说过两句歇后语，懒厨师坐席——不跟你吵（炒）了。”然后迈步往外走，“屎壳郎搬家——我还是滚蛋吧。”

“哎，屎壳郎，太谦虚了！嘿嘿……”米豆豆跑上楼，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傍晚，男生五人组在百草园聚齐，各自拿出得意的玩具疯玩儿了一会儿。

歇息的时候，麦小团突然命令：“周五选举，我们都给陶好、毛乐乐、叶子投票。”

“给三个人投票？”沈小威觉得奇怪，“女生班长肯定只有一个人，给三个人投票，你疯了吧？老师知道了肯定收拾我们！”

包顺溜插话：“听一哥的，收拾就收拾呗！”

陶跑怪异地看了麦小团一眼，心想：“为什么给三个人投票？葫芦里装错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