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事
“布莱克居然反超雷伊了！”
……
这次月考落幕后张榜，榜一赫然是布莱克。
“那是因为雷伊的技能成绩是B-。”盖亚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不然哪轮得着布莱克。”
“布莱克除了技能是A+，其他方面也都很厉害嘛。”雷伊笑笑，挠了挠头，“不只是这一点原因。”
“雷伊，你还……”
“别说了。”缪斯瞪了他一眼，盖亚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奖学金…二百…！谱尼好舍得！”卡修斯歪头看了一眼布莱克手机上的到账短信，“布莱克，你好厉害啊，这次考了第一名嗳！”
布莱克几乎无视了他的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那么着急，一放学就急急忙忙要走，”卡修斯追上他，“什么事啊？”
“与你无关。”布莱克抬眼看向他，“卡修斯……你还是那么执着…？”
“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交个朋友呢？”
“和我交朋友，”布莱克的目光暗了暗，“你会后悔的。”
“你别老说这种话。”
布莱克自嘲地一笑，转过身，“我去忙我的。你别再跟着我了。”
卡修斯顿住步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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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面的幻梦茶馆一向生意红火，凭借着丰富的饮料种类、物美价廉、店内梦幻的装修风格，从赫尔卡市的一众饮品店里杀出重围。
名叫茶馆，却什么饮品都卖，从优雅的茶和咖啡到学生们喜欢的奶茶和冰饮，再到丰富的酒品。
茶馆老板是赫尔墨斯，凭借花式调酒在整条街上赫赫有名。
布莱克在他的店里打零工。这日放学后，正坐在窗口处待客。
感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布莱克掏出来查看了一眼。赫尔墨斯站在他身后，猝不及防地在他刚亮起的屏幕上轻盈地一点。
之后，是转账成功的提示。
“布莱克，你最近好像很缺钱？”
“…这我怎么能要呢！”布莱克滑动了几下屏幕试图把钱转回去，被赫尔墨斯一把抽走了手机，“上班时间不许玩手机哦。”
“…赫尔墨斯！”布莱克站起身，老板则将他的手机背在了身后，“好好工作。”
“可是…！”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打个欠条，”赫尔墨斯把手机还给他，“日后再慢慢还我就是了。钱你先收着。”
“但，但是……”
“你不是急用嘛。”赫尔墨斯冲他笑笑，一抬头将视线投向了窗口。“想要点什么，小同学？你是新客吧，看着面生啊。”
布莱克转回头去看，在与人四目相对时，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惊愕。
“布莱克？”卡修斯睁大了眼睛，“你在这里打工吗？”
“嚯！你们认识呀。”赫尔墨斯眨了眨眼，“那第一杯饮料就免单吧！想喝点什么？”
卡修斯转眸看向他。“既然这样，那……”
“那最贵的那个吧。”
“？”赫尔墨斯一挑眉，然后猛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布莱克，“做饮料去！”
……
晚上十一点，校医务室内。
“这个阵法失传已久，怎么……”始祖灵兽捏了捏下巴，仔细研究着布莱克画的草图，“我一开始也曾想到这个方法，但苦恼于没有相关资料。”
“我在父亲留给我的暗影卷轴里发现了这个阵法。”布莱克微微皱起眉，“相应的药剂我也已经配好了。”
始祖灵兽一皱眉，“这个药剂可是涉及到很多稀有的材料，甚至在药店都买不到的。”
“上次去郊游的时候，我自己在克洛斯森林采摘了一些。”
“所以你胳膊上的划痕是这么来的？”
布莱克浑身颤了一下，捋了一把袖子。
“大夏天还穿长袖，”始祖灵兽微微蹙起眉，“卡修斯他们想必不知道这事？”
“别提卡修斯。”布莱克偏开视线。
“那这个呢？这是卡兰省的特产。”
“是。我跑了十几家药店才买到。”布莱克仍然没有看他。
“你哪来的钱？”
“我……借的。”
始祖灵兽叹了口气，“罢了。”他又看了一眼那个阵法图，“布莱克，你可要想好了，”他抬眼看向布莱克，“如果阵法成功，你将为此付出一半的功力。而如果阵法失败，你将会有生命危险。”
“雷伊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布莱克抬眼看向他，目光暗了暗，“我愿意为他承受一些东西。”
“那么我明天叫雷伊过来。”始祖灵兽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布莱克。”
“嗯？”正准备离开的人顿住了步子。
“木木找你有事。”始祖灵兽淡淡道，“他想和你在茶馆谈谈。”
“茶馆打烊了。”
“他说已经提前联系过赫尔墨斯了。”
布莱克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月色明朗。“好吧。那我就告辞了，老师。”
“去吧。”
布莱克走到茶馆门前时，透过窗户能看到只有一盏灯还亮着。他推开门走进去，循着灯光找到了那个包间。
“我比较喜欢喝茶，”木木抿了一口茶水，“甜与苦之间能品出人间百态——坐吧，孩子。”
布莱克有些拘谨地在他对面坐下，低下了头。
“我想和你聊的事情你已经猜到了。”木木眯起眼睛笑笑，“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没什么想法。”布莱克把头压得更低了些，放在桌面上的双手缓缓并紧了手指。
“那就从雷伊开始吧。”
布莱克抬头看向他，木木黑色的眸子静如秋水。
“…为什么要提雷伊。”
“你去找始祖灵兽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木木眯起眼睛，“布莱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很多事情瞒不住我的。”
布莱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我和始祖灵兽也是老朋友了。”木木看着茶杯上腾腾升起的热气，“布莱克啊——”
“您别说了。”布莱克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发抖。
“但有一点我是没太想明白……”
布莱克抬眸看向他。
“布莱克，你自己也知道，这三年一直欠着雷伊……一句‘对不起’吧？”
布莱克收敛了目光，有些不安地搓动着手指。
“为什么？”
小包间内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沉默。布莱克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十指交叉在一起，握紧又松开。
“布莱克……？”
“我……”布莱克抬起手捂住了脸，做了一个深呼吸。“…您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你也看见雷伊那时的精神状态了。”木木轻声道，“我不希望你也那样。”
“……”布莱克咬了咬下唇。“…是，我是看见了。正因为我看见了……”他的上下牙咬得咯咯作响，“我才……”
“这话怎么讲……？”
“我有什么资格去出现在他面前，去面对他？”布莱克放下手，眼睛盯着桌面，木木能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圈，“雷伊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可我能做什么呢，一句‘对不起’能弥补什么呢？”
“我愧对于雷伊，愧对于这份友谊和他为此付出过的一切。”布莱克抿了抿唇，偏开目光，“雷伊是那么优秀的人，我也配和他同行么？”
木木只是静静地听着。
“哪怕只是一声‘早安’、一个关切的眼神，雷伊的每一丁点关照都会无限地扩大我的罪恶感，像沉重的砝码，一层一层地累加。”
“可是，布莱克，你想过吗，”木木轻声道，“你的逃避，反而更深地伤害了他和其他那些你身边的人啊。”
“我当然知道，”布莱克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我就是个这么差劲的人，不配拥有这种珍贵的东西，不管是来自雷伊的还是卡修斯的。”
“你倒不必这么想，”木木站起身，“布莱克，你只是还没走出来。”
“……”布莱克扶着额，“我不知道。”
“有些事情，”木木走到他身旁，“得学会看淡，学会放下。”
“布莱克，不管雷伊还是卡修斯，他们都很努力地想和你破镜重圆或是建立友情。
“为什么不试试去接受呢？”
“…我不配。”
“我印象里的小布莱克可不是这么自卑懊丧的人啊。”木木抬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布莱克，你要先试着走出那一步。”
“如果感到痛苦，缩回来就好。
“但如果你始终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你就没法知道你要面对的会是痛苦还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