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尘封的旧事（二）
雷伊和盖亚火速把卡修斯送至医务室后，始祖灵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
“…诅咒之子？”
希尔若学院有一个“希尔若校园墙”公众号，负责接发学生投稿、推送校内相关事宜之类。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能收到它的消息。
这次的新推送在校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同学和老师们都议论纷纷，校园里炸开了锅。
这篇文章来自学生投稿。文章的大致内容是说，卡修斯是山神族最后的后裔，也是传说中的诅咒之子。
诅咒之子的传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但殊途同归地指向同一个认知：诅咒之子与魔灵族的暴露和灭族有关。
“…卡修斯不是说他是巧克利族的吗？”盖亚一挑眉，侧着身子绕开两个迎面过来的女同学。
“据说是格莱奥投的稿。”“他从哪挖来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两个姑娘嬉笑着走远了。盖亚一皱眉，小跑两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雷伊。
“这事情得找他问清楚。”雷伊一抬头，瞧见一个穿黑色运动服戴着兜帽的小个子同学。
“…格莱奥？”雷伊眯了眯眼。
盖亚跑上前，映入眼帘的是他扶着一棵树痛苦喘息的模样。盖亚一把揪掉他的帽子，露出一头蓝白的头发。
“…怎么是你，”雷伊也凑近了过去，“卡修斯，我以前从来没见……”
“不要，不要，”卡修斯转过身来双手抓住了雷伊的袖子。雷伊看见他嘴角有血。“不要讨厌我，我……”
“我没有，卡修斯。”雷伊抬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你得给我们解释清楚。”
卡修斯忽然落下泪来，咬住下唇用力摇了摇头。他转过身，重新戴上了兜帽。“…别让别人认出来。你们别靠近诅咒之子。”
“…卡修斯，那只是个学生投的稿，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你不能自己先承认了啊。”
“格莱奥没有说谎。”卡修斯的声音发着抖。他捂着脸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栽歪了一下，险些摔倒。
“卡修斯，诅咒之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盖亚抬起手想扶他一把，被用力地推开。“你连我们都不说？”
“反正大家全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人都讨厌诅咒之子，有什么好说的……”卡修斯腿一软摔倒在地，又咳嗽了几声。
“…这样，卡修斯。”雷伊蹲下来，“我帮你请几天假，在你平复心情之前先不要回学校了。”
卡修斯抬头看着雷伊。
“我也请几天假。”雷伊双手握住卡修斯冰凉的手，“我是赫尔卡本地人，家住本市。这两天你就先住在我家，我陪着你。”
“……”卡修斯没有应声，低下了头。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先不告诉我，”雷伊的手指紧了紧力度，“慢慢来。”
卡修斯闭上眼睛，用力点了点头，抽回了手。他睁开眼睛看向雷伊，“…布莱克怎么样了？”
“布莱克他……”雷伊的眸子暗了暗。布莱克自从和卡修斯矛盾爆发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和雷伊他们几个重新疏远起来，木木问起事情也从来不回答，茶馆也都不去了。“布莱克没什么事。”
盖亚挑起了眉。雷伊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卡修斯摇了摇头。他扶着树试图重新站起来，雷伊搭把手扶起他。
“盖亚，这两天你就先别管这事，我来照顾卡修斯，”雷伊拉过卡修斯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别人问起这事你就帮忙含糊一下吧。”
“那好吧。”盖亚双手插进口袋，“真麻烦。”
卡修斯颤了一下身子。雷伊扶稳了他，踹了盖亚一脚。
……
“你怎么忽然想起穿黑色呀？”雷伊摸索着家门钥匙，试图转移话题。
雷伊住在一个现代风格的居民区，一栋栋高楼鳞次栉比。居民楼的外墙刷成奶黄色，比着其他某些地方惨白的墙壁看着顺眼许多。
“布莱克说我穿黑色会很好看。”卡修斯小声道。“一点儿都不好看。”
“…哪有，的确挺好看的。”雷伊找到了那把正确的钥匙，“不过你和格莱奥的背影蛮像的，一下子没认出来。”
“格莱奥。”卡修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想起自己刚刚离开医务室的时候正遇见那个黑头发小男孩。
格莱奥露出个看似温软的笑，走到卡修斯身后，将胳膊挂在他肩上搂住了他，凑近他耳边，微凉的鼻息掠过他的耳廓。
“纸包不住火。”他说，语气里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
卡修斯猛地打了个寒颤。
“…你没事吧？”雷伊打开了门，朝他招招手。“进来吧，卡修斯。”
雷伊领着卡修斯把家里的大致情况熟悉了一下。
雷伊家里很简约，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很普通但很温暖，有一种令人舒服的气氛。
“你就先住这里。”雷伊把他领到一个房间。
和整体的感觉一样，这间房间也是那么朴实无华。卡修斯打量着墙上贴着的旧海报。一个小小的储物架上摆着几本书和多肉植物。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我家吧。”雷伊稍微整理了一下本来就已经很整洁的床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卡修斯扶着床小心翼翼地坐下，轻轻拿起床头桌上的一只立式相框。玻璃之后的照片上，蓝天白云，两个金发男孩笑得开心。
“那是我哥哥雷锘，”雷伊轻声道，“他工作很忙，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你就先住他的房间吧。”
卡修斯没应声，指腹轻轻摩挲过相框的玻璃。“雷锘哥哥一定对你很好吧。”
“是啊。”雷伊挨着他坐下，“唉，这张照片是七年前拍的了。”
“真好啊。”卡修斯忽地红了眼眶。“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亲人了。”
雷伊登时哑了口。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抬起手在卡修斯头顶揉了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