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对决之后
因为腰腿受伤不太方便，布莱克和卡修斯换了床位，让他躺在下铺。
卡修斯嘴上说着只是一点小伤罢了，结果第二天就疼得下不了床。
“始祖灵兽说，每天按时上药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好了。”布莱克用沾着药水的棉签小心地擦拭着伤痕，“这个星期你就先减少活动吧。”
卡修斯泄气地点点头，咬紧了牙，疼得从牙缝里嘶嘶漏气。“什么嘛！赢的是我，伤得下不了床的还是我，那个格莱奥肯定是故意的……”
布莱克只是一耸肩。
“看来这几天要请假了……嘶！”
“明天我背你去教室吧。”布莱克拿过药瓶，把棉签又蘸了蘸。“可以让雷伊他们帮你带饭。”
“那太不好意思了……啊，啊啊轻一点轻一点！”
“格莱奥……两全的方案。”布莱克盖上药瓶，起身去拿纱布。
“什么两全的方案？”卡修斯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你输了，这可以增加你的痛苦；”布莱克挨着他坐下，托起他的腿给他包扎，“如果你赢了，这可以成为一种报复的手段。”
“……”卡修斯低下头，抖了抖耳朵。
“还是很疼吗？”布莱克把动作放缓了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卡修斯的脸色。
“哈哈哈……”卡修斯抖了抖耳朵，“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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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决结束后，格莱奥无视周围的老师同学，径直走到休息室里，踮起脚尖把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拿下来。
“恭喜你啊——格莱奥。”
格莱奥没有转身，抱着外套站在原地，低着头。
艾辛格走近了他，语气轻蔑，“现在你成为我们当中第一个完全被自己的靶子打败的人了。”他加重了“第一个”三个字，冷笑了一声。
格莱奥仍然背对着他，周身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他猛地转身对着艾辛格的脸猛挥了一拳，被他一掌挡下。
“嗨呀嗨呀，”艾辛格五指用力捏住他的小手，笑得更加肆意，“要不是义父帮你挡下那小子的最后一招，你现在还能有这点可怜兮兮的能量对付我？”
“闭嘴！”格莱奥用力抽回手，抬腿对着他的腹部猛踹了一脚，冲击力将艾辛格震退了三米。
“嚯哟，了不得啊！你还这么有力气呢，小屁孩儿？刚才输给卡修斯是不是因为你没用全力呀~”艾辛格攥拳凝聚起能量球，挥手打了出去。
“艾辛格，你有个屁的资格瞧不起我！”硕大的能量球在手中成型，格莱奥将手斜挥一道，一记深黑色的月刃划破空气而去，切散了直冲而来的红光。
“怎么不见你方才打卡修斯的时候这么大气儿呀？”艾辛格轻蔑地一笑，单手释放护盾将余波挡下。
“你给我闭嘴！”膨胀的能量环绕在格莱奥周身，他再次将技能凝聚在手里，休息室里飞沙走石。
一道黑色闪电链突兀地从地底窜出，把艾辛格绑了个结实。他挑着眉看向身后，伊兰迪抱着胳膊一脸烦躁模样。
“不要在这时候烦他。”伊兰迪冷冷地说道，“艾辛格，你不要不识好歹。”
“哟，我不识好歹？”艾辛格用力撑开伊兰迪的锁链，“也不看看是谁先动的手！”
“滚开，伊兰迪！我今天非得……”格莱奥眼底闪过一抹红光，手中的能量再次凝聚又忽地散去。他缓缓地放下手，看着在门口逆光而立的诺伊尔。
伊兰迪释放出闪电链捆住艾辛格的双手和脖子用力向下一拽，迫使他摔趴在了地上。他将链子的末端握紧在手中，另一手插进兜里，“别坏了规矩。”
“啧啧啧，”艾辛格歪了歪头，“可怜孩子，还得大哥给你出气——”
伊兰迪对着艾辛格的脑袋踹了一脚，“你给我消停点！”
“放开他吧，伊兰迪，”诺伊尔淡淡道，“没什么意思。”
伊兰迪刚解除闪电，艾辛格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呵！看他大庭广众之下输给战神班那小子就有意思了？”
“艾辛格，我警告你，”伊兰迪攥住他的衣领，“在我电焦你的舌头之前，给我收敛一点。”
“谱大葱的学生没打赢，倒是先跟自己人窝里斗起来了？”凯兮上手拉开伊兰迪，挡在两人之间，“让战神班那几个家伙知道了岂不更看扁了我们。”
“我看格莱奥打不赢那个小白毛儿才是让他们看扁了我们吧？”艾辛格抱起双臂，对着格莱奥远远地喊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格莱奥攥紧了拳，上下牙咬得咯咯作响，犀利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在对上诺伊尔的视线时咽了回去。他抱着外套低着头走到门口，诺伊尔挡在艾辛格和他之间。
艾辛格轻蔑地“呸”了一声。
格莱奥停顿了两秒，忽然绕过诺伊尔在艾辛格脸上来了一记重拳，然后飞快地跑出了休息室，把骂骂咧咧的声音远远地甩在后面。
……
“格莱奥，等等，”诺伊尔小跑几步追上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
“我受够了，诺伊尔！”格莱奥一把推开他的手，“从小到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我早就受够了！”
诺伊尔立在原地，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格莱奥握紧了拳，上下牙咬得咯咯作响，“就算不会飞，就算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个，我也不需要你来护着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需要你这样假惺惺地安慰我！”格莱奥转过身背对着他，低下了头。“我知道我没打赢，你在心里嘲笑我。”
“……我没有。格莱奥，我们谁也没打赢过义父设立的‘靶子’，谁也没有资格嘲笑你。”诺伊尔伸手去拉他，被再次推开。
“我格莱奥就是要第一个打倒义父设立的靶子！”格莱奥攥紧了拳，“而且是堂堂正正、完完全全地打得那个卡修斯心服口服，而不是像伊兰迪那样投机取巧！”
“伊兰迪他……”
“不要说了！”格莱奥朝他吼了一声，“滚一边儿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格莱奥，”诺伊尔压制住情绪，尽量把语气放缓，“你冷静点儿。”
“小时候孤儿院里的那些愚蠢的小孩儿和老师就瞧不起我，”格莱奥咧开嘴一笑，舌尖舐过一颗尖牙，放轻了声音，“到了义父的家庭，艾辛格他们也瞧不起我。”
“格莱奥，你听我……”
“现在连你也是一样！”炫目的红光在手中凝聚，格莱奥猛地将诺伊尔炸飞数米。
诺伊尔一头栽倒在地，滚了两圈才停下。他撑着地面费劲地撑起身子，抬头看向格莱奥。
格莱奥僵直地保持着释放技能的动作，双手剧烈颤抖着，黑色的烟雾环绕在他指间。他咬住下唇，收回手转身跑开，怀里的外套掉落在地上。
诺伊尔一失力趴回地上，握拳用力捶了下地面。
……
“格莱奥还没回来吗？”诺伊尔披着格莱奥的外套，扶着门框站在宿舍门口。
“还没有，”伊兰迪迎上他，“怎么，他把你甩掉了？”
“……”诺伊尔一耸肩，“我再去找找他。”
“我和你一起吧？”伊兰迪叫住他。
“没事，我自己去吧。”诺伊尔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扶着楼梯扶手准备下楼去，结果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哎！诺伊尔！？”伊兰迪飞快地跑下楼去，扶着诺伊尔坐起来。“你怎么回事啊？”
诺伊尔捋起袖子看了眼擦伤的部位，撑着伊兰迪的肩膀站起身，信手拍了拍灰尘。“没什么，刚才跑神了……”
“下个楼梯还跑神，我陪你去吧还是？”
“没什么，不用。”诺伊尔把外套摘下来抖了抖，“你在宿舍等着吧，万一他回来了呢？”
“你就是太护着他了，”伊兰迪没好气儿地笑了一声，“等那小兔崽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只是在气头上，”诺伊尔笑了笑，“别怪他。”
“小孩儿心气，”伊兰迪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手，“行，去吧。”
……
格莱奥坐在赫星湖边，双腿浸入水中，望着自己的倒影发呆。
诺伊尔蹲下身从背后抱住他，双臂合拢将他搂进怀里。
格莱奥没有回头，抬起手抱住诺伊尔的胳膊，稍微歪了歪头把脸贴在他胳膊上，看着水里的影子。
两个人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许久，格莱奥开口道：“对不起，诺伊尔。”
“无碍，”诺伊尔松开手，把外套摘下来披在他身上，“跟我回去吧。”
“诺伊尔，”格莱奥的声音有些发抖，“义父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格莱奥。”诺伊尔起身站在格莱奥旁边，“你是义父最宠爱的孩子，我们有目共睹的，”他顿了顿，又说：“他不会因为你的一次失败就完全否定你；击败靶子的路上必然要经历很多次失败。”
格莱奥安静地和湖面上诺伊尔的影子对视。他拉过外套起身穿好，转身往前走。
“你去哪儿？”诺伊尔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回家。”格莱奥回头看了他一眼。
诺伊尔轻笑了一声，三两步跟上他，一把揽上了他的肩。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被阳光染成橙黄色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