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小鬼大
山伢满脑子黑线，赶紧收起手榴弹。
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不小心让他给拉了，虽说没什么危险，但是穿了帮也不行啊，发哥的一世英名可就会毁在一个小孩手里，让那些外面混的人知道了，何止是大牙，笑掉满口没牙了。
山伢不敢想象那样严重的后果，刚才得意忘形，放松了警惕。
三岁多点的小孩，本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阶段，平时被父母当宝贝养，象温室的花朵很少接触外面的环境，今天来了两个生人，而且居然和他开心的玩耍，人来疯的天性自然而然的释放出来。
“叔叔，你教我玩。”
“好，”山伢答应声，“不过现在不行，你还小。”
“还小，还小，怎么跟我妈妈说话一样。”小家伙应该叫玉琦，听他妈这样喊他。
小家伙还要嚷嚷，罗文娜说：“玉琦，吃饭了，吃完饭阿姨接着给你讲故事。”
别说，小家伙高兴地叫起来，立马就老实了。
异性相吸是永恒的定理，看不出小小年纪也是个小色鬼，这点应该随他老子林云峰。
不过，儿子随老子很正常，若是随隔壁老王，那特么就尴尬了。
四个人围着茶几坐好。
“玉琦，洗手了吗？”贵妇人也就是玉琦的妈妈问他。
“洗了，刚才和阿姨弄菜的时候洗了几遍。”玉琦满脸的笑容，平时家里有佣人，妈妈是一门心思盯着他，啥都不让他乱动，今天和罗文娜可是过足瘾了，除了切菜的刀子等危险物，什么都可以摸都可以干。
罗文娜还不失时机的给他讲解些平时根本了解不到的生活方面的知识，让他开心极了。
山伢也笑笑，尽量温柔地对他说：“玉琦，你的手上那么多油，应该用餐巾纸擦干净，免得弄到衣服上，既不会好看，也不容易清洗，妈妈洗会很辛苦的，乖！”
虽然山伢知道玉琦妈妈可能很久未洗过衣服，但他觉得对小孩还是应该和气，毕竞他是孩子，大人恩怨与他无关，今天把他牵扯进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回头，山伢见贵妇人那样看他。
“看什么，我只是一只——狼，不吃小孩的。”他吼道，忍住没有说出色字，其实山伢还想告诉她，他是个优雅的劫匪，平时就很风趣，那些女的都喜欢粘在他身旁。
“什么，你是狼吗？妈妈说大灰狼可坏了，专门吃小孩。”玉琦看着山伢问。
“不是，叔叔不是大灰狼，而是灰太狼，再说大灰狼只吃不吃饭，不听话的小孩，你妈妈没说清楚吗？”
“说了，可我每次都很听话，妈妈还说大灰狼要来吃……”
“玉琦，吃饭，少说两句，不然大灰……”她说着止住了声。
山伢和罗文娜相视着笑笑。
“这就你不对了，对小孩要耐心，多哄多劝，不能吓唬。”山伢叫。
玉琦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看他。“叔叔，你坏！”
“哦。”
山伢诧异地看他，不明就里，玉琦妈妈更紧张，生怕小孩的话语惹恼了他。
不过玉琦的妈妈不了解山伢，他才不是那种人，生活中山伢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你为什么老吼我妈妈？”玉琦说。
许多事情，不要以为小孩子小，不懂事，其实他们看的明白。
什么时候山伢变成这样的人了，平时他可是最会怜香惜玉的，女性对他都有种依恋般的好感，就像曾经的兰花，现在的小杨。
今天，山伢怎么就这样对她呢，难道真是林云峰在作怪？
想到林云峰山伢又暗骂句，咬着牙压下心头的怒火。
“是吗？那叔叔承认错误。”他和蔼的说，他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
“叔叔，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玉琦看他这样，有些懵了，他歪着头用手抓着脑袋。
还别说，玉琦现在的动作神态像极了二宝，就是脑袋尺码比二宝小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看呢？”
“我看你不象坏人。”
山伢受宠若惊，这可是个很高的评价了，他谦虚的说：“可我也不是好人。”
“那……”玉琦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勉强可算是个坏人里面的好人。”
“坏人里面的好人？”
“对呀，你不知道嘛，坏人里面也有好人。”
“哦，我知道了，就是潜伏，你是地下党。”玉琦终于算是弄明白了，看不出小脑袋瓜子里还装了不少东西。
“哟呵，知道不少，看样子我低估你了。”
“我爷爷跟我说的，他是老革命，给我说过很多地下党智斗鬼子、坏蛋的故事，我可爱听了，长大我也要加入地下党打鬼子。”
“好，有志气。”山伢心想：要是你爷爷知道我这德性还是地下党，嘴不气歪才怪！说不准你爷爷就丢山伢两手 榴 弹，那时山伢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爷爷说过要带我去打鬼子，可惜他的腿不行，都走不动路了。你要是能见到我爷爷就好了，他一定会叫你同志。”玉琦小嘴巴吧唧吧唧止不住了。
“我看还是不见你爷爷的好。”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学会敬礼，不知道见到你爷爷是举右手呢还是举左手。”
“这你都不会，真笨。我爷爷教过我，象这样……”玉琦比划着，演示着。“你要多练，自然就会了。不过平时，都是爷爷向我敬礼。”小家伙很自豪状。
“好，下来你教我，可不许耍赖反悔。”
“拉钩。”玉琦伸出小指拇。
“拉钩。”山伢的手伸出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俩人喊道，场面竟显得其乐融融，一反常态。
玉琦的妈妈看傻了眼，眼前的山伢还是刚才那个穷凶极恶的劫匪吗？
剧情反转的太快，她反而不能适应。
罗文娜笑哈哈地看着他俩。“这小子猴精，别看小，人小鬼大着呢！刚才和我在厨房，说得一套一套的。”
山伢也笑笑，心里却腹诽着：可惜了，他是林云峰的种。
“罗文娜，你的手艺是大长，今晚我是开了胃口，王远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什么!”罗文娜不好意思起来，“都是她家现成的，厨房冰箱里多是半成品，我只是热了下。”罗文娜很谦虚。
“哎，温饱思淫欲啊！”山伢放下碗筷感慨句。
罗文娜瞪了他眼，又想教育他。
“什么是温饱思淫欲？”玉琦看着山伢。
“这，”山伢愣了下，“就是说吃饱饭了就有想赢的欲望，也就是胜利的信心。”
小子，发哥在外这么多年没有白混，这点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没有！
“你想，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山伢得意的看着罗文娜，换来对方的白眼。
“我爷爷说，当初他们就是饿着肚子打的胜仗。”
“好，你爷爷厉害，牛……”山伢看着罗文娜的圆眼把B吞到自己肚里，这次他可是亏大了，就当补一次肾吧！
可是你老子不怎么的，人特衰，他没说出来，怕玉琦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玉琦，快吃。”他妈妈催促着他。
“是啊，玉琦，你看你这不吃那不吃，要妈妈喂，还把饭掉的到处都是，很不乖，阿姨不喜欢。”
小家伙蜜罐里泡大的，哪知道什么叫节约！你如果要问他：米饭是怎么来的？他估计会回答你，电饭煲里出来的。
“对，吃的一定不能浪费，有一个比你爷爷还厉害的爷爷说：‘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叔叔小时候饭没吃饱，饿得睡不着觉，饿得肚子痛……”
“那你怎么不吃麦当劳？”
晕！山伢脑门子一道黑线，你以为都向你那么好的命啊！
这就好像过去有个皇帝，听说有人没饭吃就问手下：他们为什么不吃肉呀？今天有人说出了异曲同工的话来。
“那洋玩意咱吃不惯，味精太多。再说，又太贵，叔叔小时候为了五块钱哭泣过，为了一百块钱……唉，为了一百块钱，就弯了腰，把自己给卖了。”山伢伤心地说。
玉琦瞪着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一眨的，”我爸爸有的是钱，你为什么不同他要呀，为什么把自己给卖了，怎么卖的？”
头都大了，还有完没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样的穷日子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五块钱难倒多少英雄汉？“小子，让你说对了，今天我就是来找你那小样爸爸要钱的。”
“噢！”玉琦高兴地跳起来，“我跟爸爸说一声，他一定会给你的，你要多少？”
“500万。”
“500万是多少？”
“嗯，怎么着也可以买到10个冰淇凌。”
“那小意思，我都可以给你。”
“大人怎么能随便要小孩的东西，我只问你爸要，就怕他会舍不得。”
“他敢，我骑他大马，拧他耳朵，拍他屁股。”
“好了，玉琦。”他妈叫道，估计这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玉琦冲山伢做个怪像。
山伢也撇着嘴角嘿嘿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