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陈笑笑
陆文远脸色很不好看，跟在老何后面，嚷嚷道：
“队长，我就搞不懂了，这个案子很简单，有那么多目击证人，有现场报案视频，怎么还要把林浩永留下来，这不合办案流程。”
老何双目一瞪，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咋就说不听了是吧！别拿学校里的知识来指导行动。”
用手指指脑袋，“情商比智商重要。”
说到这里，自己都不经意间叹了口气，“按文局的意思办吧，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陆文远想不通，不敢面对石磊和林浩永。转身去了周公子的审讯室。
老何推门进来，打量了众人一眼，笑眯眯地说：“对不起，各位，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又看了现场视频，事情确实很明朗了。就不需要录口供了，大家可以走了。”
又对林浩永说：“林先生是吧，我们只需要你的笔录，还得麻烦你留一下。”
林浩永脸上阴霾升起，犹豫了一下，说：“那么我这位同伴可以走吗？”
不等老何开口，莫天问就摆摆手，坚决地说：“我不会先走的。”
林浩永叹了口气，无奈接受了现实。
就在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对石磊说：“石兄弟，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可能跟你父亲的下落有关。”
又对老何说：“事关石兄弟的隐私，我想单独跟他说。”
老何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点点头，还帮忙把门带上了。
一会儿功夫，石磊出来了，神色古怪，走路的时候身子都有些僵硬。
陈笑笑迎上去说：“怎么了，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石磊只是摇摇头。
走出公安局，三人打了一部车，陈笑笑李薇儿都对林浩永说了什么很感兴趣，但石磊不说，她们也不好再追问。
“石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家里的事情，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陈笑笑打破了沉默。
石磊轻声地说起妈妈的事情，说起小时侯的猪油拌饭，妈妈做的青椒炒鸡蛋，说起那些年月光下母子俩走过的夜路。
他尽量控制自己，保持同一个语速和声调，就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但说到村头的那棵大榕树，妈妈每晚穿上出嫁时白花衬衫。声线明显走样和偏离。
石磊低沉的声音，就在咫尺间响起，但听在陈笑笑和李薇儿的耳里，却似经历了万水千山，经历了春夏秋冬，参杂在快速掠过的夜上海的霓虹里，有一种荒诞的真实感。
父亲离家出走，母亲受不了刺激，疯了。人世间悲惨的童年，莫过于此。而个中艰辛，以及漫长的成长历程，恐怕够写一本书了。
但石磊的叙述，却也极为简略，事实上，他不到三分钟就把事情说完了，虽然陈笑笑感觉他讲了很长时间。
石磊说完，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陈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在石磊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握住石磊的手。
平生第一次与女生亲密接触，明知道与男女之情无关，与爱情无关，石磊还是心头一颤，看向陈笑笑，陈笑笑抬头，与石磊对视，眼神清澈而坚定，一时间，一股暖流在石磊心间荡漾。
陈笑笑，是他最好的“哥们”，“闺蜜”。
今天陈笑笑在分析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睿智让林浩永和李薇儿惊叹不已，但在石磊来看，却没有台过意外，一点都不稀奇。
在班级里，陈笑笑是个传奇人物。
大一军训的时候，教官们一般都有整人的恶趣味，不把人整趴下都不好意跟同伴打招呼。
教官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学生放到三伏天大太阳底下站军姿，他们自己三三两两躲到树荫下，一边喝着冰水，一边抽烟吹牛打屁。偶尔抬起头来，冲学生喊：“第二排，左边第三个，中午没吃饭呢，像过了冬的腌白菜似的，站都站不起来。”
如此站下去，一般直到有女同学坚持不住昏倒，才会解散休息。
那时候，全班同学都苦不堪言，站个十来分钟就脚酸腿疼，身子歪歪扭扭，再也站不正。
唯一的例外是陈笑笑，从不抱怨和叫唤，以标准的姿势站立，更奇葩的是，连汗都不流一滴。
休息的时候，有同学请教秘诀。陈笑笑说：“有一案例，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把一个人绑起来，蒙上眼睛，刺腕，然后打开自来水龙头滴水，让他以为是自己血滴的声音，结果这个人就死了。然而他的手腕并没有刺破，而且，他的死法跟失血过多的形状是一样的。”
一样的道理，当你越难受，你负面的心里暗示会越强。这时候，不要想太阳，不要想累，去想清风，想躺在沙滩度假的惬意。
其次，人体最省力的站姿，其实就是军姿，双脚与肩同宽，身体90度站立，身体越歪，人越累。
说到这里，陈笑笑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提醒说，你们注意到了吗，当有女同学昏倒的时候，全班就会解散休息。接下来，女同学们可以辛苦一下，轮流昏倒。
后来，石磊试了一下两个方法，果然感觉轻松很多。当然，女同学们也找到了窍门，轮流为班级做贡献，渐渐地，其他班级也发现了这个规律，于是纷纷效仿。
直到军训结束，那帮教官们还在感叹，真实一代不如一代啊，这一届学生的身体素质也特差了。
从那以后，大眼睛的陈笑笑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获得了“女诸葛”的称号，哪怕她后来除了选修的化学实验课之外，几乎不在课堂上出现。
而石磊第一学期之后，基本上也不在课堂上出现，他下午送快递，上午和晚自习时间都在图书馆度过。
石磊与陈笑笑成为闺蜜，已经是大二上学期的事了。
有一阵，他迷上了莎士比亚，好几天都泡在莎士比亚全集的书架下，取下书籍，席地而坐，那天看书睡着了，后来被一阵撞门声惊醒，睁开眼，发现周围黑漆漆一片，但听到一个女孩一边拍门，一边带着哭腔喊道，“有人吗？帮我开开门……”
那个女孩就是陈笑笑。
（本章完，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