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羌管悠悠
什么是人性？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永远吃不饱。
“杀！”
“兄弟们，冲啊！”
士兵的怒吼声回荡在李子衿耳边，北凉铁骑虽强，但有了李烟栖的支持后全副武装的北军也不不差，最起码也有着一战之力。
昔日的誓约已经全部作废，越来越多的修道者投入这场战斗中，例如眼前的这几位。
李子衿身边剑气激荡，在他的身前站着几位老人家，如果论年龄的话十个李子衿都不如眼前的这几位半步入棺材的老人家，但这里是战场，不比年龄。
“几位前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不要随意插手了。”
李子衿发出最后通牒，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更何况对方是几位年长的长辈。
“都这么大岁数了，如果再不能为后人做点什么的话可真的再也做不了了，这里是战场，不必留手。”一位老人顺了顺自己的老胡子，手一挥一道金光轰了过去。
“晚辈知道了。”
李子衿身前出现一道灵气屏障，将金光拦了下来，脚踏虚空奔向几位老人。
“吾有刀兮，可断山河。”
一道巨刀虚影出现，对准李子衿狠狠劈下去。
李子衿握着手中的惊鸿剑向上一挥，剑气将巨刀虚影打碎。
“老喽。”
见自己的攻击被对方随手化解，背着一把巨刀的老人神情落寞，岁月不饶人，多年前他也像眼前的这位一样英气逼人，而现在他只能沦为了对方的背景板。
“玄灵盾，结！”
他们太老了，作为已经被土埋到脖子上的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跟正值巅峰的李子衿作战了，李子衿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但他们已经被时间的锈迹侵蚀。
“他们是什么人？”
“北凉的散人。”
许少清在下面看着李子衿和几位老者的战斗，江烟在她身边飘着，面对许少清提问江烟很快就给出了她答案。
“散人，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许少清不解。
“在散人的前面，还有北凉二字啊！”江烟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战斗，修道者之间的一丁点差距就会导致战斗的胜负结果，更何况差距如此之大。
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李子衿对面的几位老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大军后撤。”
领头的老人也知道他们拖不了多久了，于是给向地面上正在指挥部队和北军交手的将领发传音。
“你们怎么办？”
“这里风景挺好的。”
“再见，父亲。”
这位将领同样是一位修道者，如果他不是这支军队的将领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跟着老父亲一同赴死了。
“大军后撤！”
将领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很大，就像是狮子的咆哮声。
“你家小子嗓门挺大嘛。”
天空中的一个老人听到将领的声音，对领头的那位老人说道。
“随我。”
李子衿当然也能听到那道声音，但他身前的这几个老人拦住了他，但北军紧追了过去，一时间仓促的马蹄声萦绕耳畔。
“得罪了。”
……
尸体倒在血泊中，武器插入敌人的身体里，一群无冤无仇的人在这里厮杀，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就连死在这里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是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的家乡。
又下雪了。
雪花飘落在几座坟头上，李子衿站在坟前静静的注视着几座没有名字的墓碑。
那几位老人都死了。
“你说，我的结局最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李子衿问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姐，没大没小的。”许少清纠正李子衿话语中的错误，“还有，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像这样的，你姐我会大发慈悲的为你的墓碑刻上你的名字的，你的小老婆说不定也能来看你，顺便还能给你上柱香。”
李子衿就知道不能跟许少清说话，再严肃的事情到了她的嘴里都会变味。
不过许少清的话让李子衿想到了秦白露，自从多月前极寒圈一别后他再也没看见秦白露。
“喂，该走了。”
许少清招呼道。
“嗯。”
临走时李子衿再次看了一眼那几块墓碑，虽然没有名字，但这么多墓碑在一起也算有个伴。
他们的战线开始往北凉移，随着他们的深入敌人也是越来越强，到最后他们一座城池拦下来。
这座城池坐镇着一位跟李子衿实力差不多的修道者，李子衿没办法进行单方面屠杀也只能在城外驻扎，等待李烟栖的消息。
李烟栖的消息没等到，李子衿等到是确实关于秦白露的消息。
昆玉是浑身血迹的出现在李子衿眼前，这个已经走投无路的家伙终于为了秦白露来见自己最不想见的人，还要寻求对方的帮助。
“你说什么？”
身为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凤凰，李子衿很难相信秦白露居然能被人类的诡计坑害，但昆玉现在浑身血迹的站在他面前李子衿没有办法不信。
秦白露是凤凰的消息被王策一些大炎朝旧臣知道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然想将秦白露献祭给大炎朝的七皇子秦羽。
“我们走。”
李子衿对许少清和昆玉说道。
“我们走了这里怎么办？”
许少清问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
李子衿冲冲的跑步去，昆玉和许少清紧随其后，李子衿跟北军的统领说了一下后迅速的离开这里。
除了那几位统领知道李子衿的离开其再没有他人知道了，但所幸北凉那边也不知道。
昆玉终于对李子衿的印象好一点了，他都没想到在李子衿心中秦白露的位置居然这么高。
……
溯月，京都。
“你说什么？”
李烟栖怒不可遏，谁允许李子衿擅自离开的，李子衿擅自离开导致他接下来的部署全部作废了，这让李烟栖愤怒无比。
“陛下，虽然侯爷擅自离开了，但所幸北军撤离，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等侯爷回来后我们还可以徐徐图之的。”
有大臣进言道。
李烟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大臣，给那位大臣看的心惊胆战，但还好李烟栖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