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撞车
林母白了丈夫一眼，“我不想说！说出来感觉像是我小肚鸡肠一样！不过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父笑得无奈，“什么感觉？”
林母放弃了，“你们男人真是心大！小琢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一直都把他当作亲生孩子养育的，现在长大了，要去见他亲生妈妈了……一想到这我就……”
林父伸手过来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安抚她。
林母抽出纸巾，擦了下眼角的泪，又说，“虽然我知道小琢即便和他妈妈相认了，他也不会就不理我们，不理墨墨，但我就是难过……”
林父继续轻轻拍着，柔声安慰道，“这很正常，我怎么会说你小肚鸡肠呢。养个宠物都会有感情呢，何况是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出色优秀的孩子。”
林母抽泣中仍不忘反驳自家丈夫，“我舍不得他才不是因为他优秀出色，他即便平平凡凡我也一样舍不得！”
林父“噗嗤”一声笑了，“是的是的！是我说错了，老婆说得对！”
又问，“走吧？明天就别难过了哈，免得小琢见了更难过。”
林母点头，“我现在更能体会他为什么迟迟不告诉墨墨的理由了。”
“为什么？”
“你看，我们把他养他，按理来说恩情更大吧，虽然我从来没想过要他回报，但想到他要见亲生妈妈，我都还是会失落。他和墨墨，又不存在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相处出来的感情，一旦说穿，这种担忧只会更严重。”
林父也无奈，只能叹了一声，“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父母的，有些事也不能操心干涉太多，多赚钱多积累资源给他们打好基础更重要。”
孩子的满月宴设在一家高档豪华酒店。
客人不多，都是至亲和至交。
林家夫妻之前只是知道郭先生前妻因为疾病去世，留下一个女儿，但一直没见过。
今天见了，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而且看起来这孩子和继母相处得很是融洽，一直陪在继母身旁，帮着照顾出生不久的妹妹。
因为桌上还有其他人在，所以林家夫妻也没能和朱女士单独说上话。
只是朱女士在吃饭的间隙，偷偷打量了几眼林琢，但也没说什么。
林琢脸色如常，平静地吃着菜，时不时还帮程墨夹菜盛汤。
吃完饭后，客人并没有都立刻就离开，有的留下来互相攀谈，有的亲戚彼此之间也许久未见，正好趁这个机会交流交流。
林家四口跟其他人都不认识，现在饭也吃完了，礼物也送了，准备跟主家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但他们还没走过去呢，朱女士已经先过来，还带着大小两个女儿一起。
“林哥程姐，稍等一下！”
一家人只得停下。
朱女士的眼光迅速从他们脸上掠过，在林琢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笑道，“谢谢你们能来。”
又对身旁的女孩子说，“瑶瑶，叫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好！”
郭瑶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朱女士又说，“哥哥姐姐都很优秀的，都在B市读大学呢。哥哥在Z大，姐姐在P大。”
听完她的介绍，郭瑶眼睛一亮，多看了程墨几眼。
P大！那可是所有学生眼中的殿堂级大学啊！
程墨对这个比自己稍微小一点的小姑娘第一印象极好，觉得她沉静乖巧，但又大方爽朗。
于是，在她看过来时，就冲她温柔友好地笑了笑。
林母谦虚道，“孩子们读书也辛苦了，你家瑶瑶也快高考了吧？孩子一定也会考得很不错的。”
“希望借您吉言了。瑶瑶以后要多向哥哥姐姐请教呢！”
郭瑶立刻问程墨，“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我也想考B市的大学。”
程墨爽快地答应了，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让她扫。
此时林琢无所事事，大人们在交谈，两个女孩子在加微信，他正好趁此机会观察眼前的女人。
继而又看看婴儿车里的幼儿。
他知道她们和自己有血浓于水的关系，但是目前却没有血浓于水的感情。
他打量着这一切，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正在发呆，旁边的程墨拉拉他衣袖，“走啦哥哥，在想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那位妈妈，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就微笑了一下，跟在程墨身后出了门。
上车后他还有点神思恍惚，也不说话，虽然平时自己在家里他也不是话多的那一个。
但是今天更加沉默。
林父林母从倒车镜里看偷偷看了他几次，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墨也看出来了，她趁着爸妈在前座交谈的间隙，悄声问他，“哥哥怎么了？一直在想什么呢？”
他笑着摇摇头，突然想起之前提过的买车的事。
“墨墨想好要买什么车了吗？我前几天去宝马车展参加活动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有优惠，而且等待时间很短，很快就可以提车。”
“我都可以，都挺喜欢的，哥哥喜欢吗？”
林琢也喜欢，也就说道，“那我们买辆白色的，安全系数相对高些。”
程墨立刻打开手机查余额，“好呀，我们回B市了就去买。”
程墨畅想着，到时提了车，有空时就可以和哥哥去郊区踏春了。
因为林琢亲自陪着去，果然很快就提到了车。
他们一大早就去的，提了车就直接往郊区开了。
又是一个春日正好的天气，程墨专心地开着车，林琢坐在副驾驶为她剥橙子。
为了慢慢欣赏沿途的郊区景致，加上程墨刚拿到驾照不久，他们没有走高速，而是走了普通公路。
程墨刚刚张嘴接完递到唇边的一瓣橘子，右前方的岔道上突然开过来一辆车，而且车速极快。
程墨开得并不快。
眼看着那辆车就要撞向自己车的副驾驶，对方司机也慌了，立刻减速向右打方向盘。
程墨福至心灵，也在电光火石间先踩下了刹车。
但她毕竟经验不足，生怕那辆车撞到右侧的林琢，于是也向右打风向盘，只想着不能被他撞到右边。
结果“咣当”一声巨响，他们车头右前方还是撞上了对方的车尾左部。
所幸两辆车上的人都规规矩矩系好了安全带，也及时减速，最终都没受伤，就是车坏了。
但林琢已经吓到脸色发白，他立刻探身过去，忘记了一切顾忌，将程墨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抖得厉害，问她，“墨墨，不怕，没事的，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墨其实自己倒算是还冷静，但双手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埋在林琢怀里，听着哥哥快到要爆炸的心跳，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哥，我没事，不要担心。”
在等交警前来定责的间隙，对方司机走过来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了，我想着这条路应该车不多，就开得快了点。”
林琢一直紧紧捏着程墨的手，抿着嘴唇回了句，“没事。”
对方自知有错，讷讷地接了一句，“不过你女朋友真的挺好，一般要撞车时，司机的本能反应都是向左打方向盘，让右边撞上去，小姑娘却是向右打的。”
林琢之前一直只顾着担心和紧张了，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程墨讨厌这个人了，开车不注意安全不说，废话还这么多。
她是主干道直行，对方要进入主干道时，要减速避让主干道的车辆才对。
她不想让林琢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想他有压力。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
不过她似乎想错了。
因为对方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林琢用力捏紧了自己的手腕，力气大到她都有点疼了。
那个司机走到一旁抽烟去了。
林琢咬着牙低声说道，“墨墨，等这里处理好了，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程墨转头看看他紧绷的侧脸，知道他此刻正处于生气中，虽然心里不解，但也没有反驳，而是乖乖答应了。
交警来了，对方全责。
他们的车受损程度不大，不用叫拖车，可以直接开回店里维修。
然后，程墨就被林琢带到了医院。
程墨一直坚持，“我真的没有不舒服，撞得都不狠，而且我还系了安全带的。”
林琢一直冷着脸，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径直挂了急诊。
医生仔细询问了一番，最后说道，“像你这个撞击程度，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去拍个片看看。不过拍片得排队，今天可能拍不了。”
程墨正想说，“那就不拍了。”
但林琢却一口说道，“好的，那最快哪天能拍呢？”
“后天。”
林琢回道，“好的，那我们后天来拍，麻烦医生给开个单子。”
程墨知道林琢担心自己，但这也担心太过了吧！
终于走到人少的地方，她看着林琢依旧铁青的脸庞，鼓起勇气小声地说了句，“哥，后天是周一，我从早到晚满课的。”
林琢一句废话都没有，“请假。健康比上课重要。”
程墨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一向很少对自己发脾气的。
仅有的几次发脾气都是能说出理由的，比如生理期肚子不舒服却又贪凉吃雪糕导致腹痛拉肚子之类。
但这次理由是什么？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