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变
七日后。在整个落枫城百姓的议论中，凌府这一大早便张起了灯笼，结起了红彩。
今日，便是凌震轩的大婚日子了，从他一出生，凌府的每一次大举动都会引起全城百姓议论，这已经不足为奇。
“胖虎，想不到你小子穿起这身衣物，倒还蛮像个人！”看着胖虎穿上了一件干净的袍子，瘦猴奚落道。
这时胖虎那几人也正在前往凌府的路上，正是要去参加凌震轩和欧阳小艾的大婚。因此他们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头发也梳了几遍，若不相识之人见了，度其外貌，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前几日还是一群乞丐？
“瘦猴你也不错呵，只不过身材瘦了点，料想你努力吃上几月，便能像我一般彪悍了！我自幼无父无母，本以为要在这落枫城乞食一世，想不到转眼之间，已经有吃有住了，还得穿上了这身人穿的衣服。这一切都得感谢凌震轩公子，若不是他聘请我们一同去酒楼当伙计，我们哪有今日！”面对着瘦猴玩笑般的奚落，胖虎笑着道，他正是打从心里地高兴，才会如此地不拘小节。
自那日宣布儿子的大婚之日以后，凌昊天本人便顶着家族的巨大压力，将凌家旗下了一所酒楼交给了凌震轩管理，这也是凌昊天的长期以来为儿子做了一项打算。凌震轩自幼不能修真习武，若想在这以实力为尊的凌家立足，唯一的途径只能是研究经商之道了。
凌震轩接管了酒楼之后，毫不犹豫地将瘦猴和胖虎等一群乞丐一一聘请了过来做了伙计。这群乞丐素来和凌震轩交情深厚，如今又翻了身，到了酒楼后也是卖力地干活，处处处心积虑地为凌震轩着想，这几日下来，竟然把这酒楼经营得比过去还红火，因此凌氏族人才渐渐保留了意见。
“凌老爷好！”瘦猴几人走到了凌府门口，见凌昊天正在那接待宾客，便恭敬地拜道。
“原来是你们几位，若是再不来便可就算是迟到了！不过你们来得正是时候，眼下该来的客人已来得差不多，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见来着是凌震轩酒楼的伙计，凌昊天便爱屋及乌地对胖虎等人产生了好感。
“这可不是嘛，小的总得安排好了酒楼之事才能过来，要不然可就对不住老爷和凌震轩少爷了！”瘦猴笑道。
“如此有劳诸位了！”凌昊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一旁的来叔道：“管家，你带胖虎瘦猴几人到里面歇息去吧！”
说罢，瘦猴几人随后便在来叔的带领下进入了客厅。
几人一路过来，看着凌府的摆设皆是眼花缭乱，尤其是路过凌府马厩之时，一排排的“疾风马”简直让她们觉得骇人见闻，单是彩翼疾风马便有四五十匹，此外还有一百余匹的赤翼疾风马，白翼疾风马和灰翼疾风马更是不计其数。这些疾风马除了一些是凌府自己饲养的，想当一部分就是那些宾客的坐骑。
当下这客厅之中聚集了四五百人，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凌氏子弟，以及凌氏下属的一些商行掌柜。此外便是“顾家”和“花家”两个大家族的人了，顾家、花家同凌家并称“落枫城三大家族”，即使知道凌震轩将来无望继承这凌家家主之位，可是碍于凌昊天面子，此刻这两大家族的族长也都亲自过来了。
中州大陆之上没有任何的国度和政治势力，管辖着各大区域都是一些大家族，这些家族无一例外，都是依附大宗派或大门派的，譬如凌家，便是依附了子夜联盟。
同为落枫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花家”，则是常纪山旗下的一个势力。族长名叫花龙，外表约莫五十来岁，长得鹤骨仙风，须发有些斑白。
顾家则是依附六经苑，其族长名叫顾松涛，长得肥头大耳，又穿着一身金色的锦袍，颇有些富贵之像，在常人眼中，他的模样约莫不惑之年岁，然而顾松涛和花龙一样，实际年龄皆有两百来岁，百年以前已经是灵境的高手。
值得一提的是顾松涛的左侧那位身穿白色仙裙的绝美女子，那便是顾松涛的爱女--顾倾城了，此刻她表情冷若千年寒冰，众人见瘦猴和胖虎等人走了进来，皆是一副睥睨之色，然而她只是微微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容，让人看着无法产生亵渎之意。
“快看呐！胖虎，那人便是这落枫城第一大美女，顾家的千金顾倾城小姐，我听说她早已成为六经苑的内围弟子了！”几人才刚刚坐下，毫不理睬众人异样的眼神，瘦猴等人便小声讨论起眼神眼前的美女—顾倾城。
“屁，我怎么觉得浑身发冷啊！还是看着欧阳小艾小姐舒服些！”胖虎一开口，口水便散在了瘦猴脸上：“我似乎记得，当初你见了欧阳小艾小姐也是用了这‘落枫城第一大美女’的称号来形容的？”
瘦猴用手抹了一下脸，嬉皮笑脸道：“欧阳小艾小姐是长得美，可如今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那个‘主’又是对咱们有大恩大德的凌震轩少爷，即便是给我瘦猴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生一份歹心不是，当下只好转移目标了，而且你看人家这名字--顾倾城—便是那‘一笑倾人城’之意啊！连名字都是个美人的专利。”
胖虎摇头苦笑了一声，随后答道：“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是说了也等于没说，自从你踏入这客厅，可曾几时见她笑过？而且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千金，纵使是我们身份不同往日，也别自作多情，到头来害了相思病，苦的可是自己！”
两人正闲聊之中，冷不丁地听见有人在喝彩。随之凌震轩和欧阳小艾已经被一位媒婆和几位丫鬟推了出来。
欧阳小艾此时头上盖着一张红绸缎，除了她优雅莲步和美好的身段给人以暇思之外，也看不到她的什么神情。而凌震轩则是穿着一身红色锦袍，一脸兴高采烈之色，大婚之日看起来也比平时成熟和帅气了许多，若不是背负着那一身恶名，又不能习武修真，这两人还真是男才女貌的绝配。
“这人便是凌震轩么！”顾倾城樱桃小嘴微微张开，自言自语道。
“凌少，你今日真是帅得掉渣了！”瘦猴见凌震轩出场，大声喊道。随后胖虎那群人也随声欢呼起来。
“这几位贵客，眼下我还有些话要说，还请不要大声喧哗，也别站得太高，如此有伤大雅！”管家来叔用客气的口吻对瘦猴等人道。
瘦猴等人此刻才回过神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桌椅之上，在众人目光之下，顿时羞愧难当。
“果然是一群没见过大世面的乞丐！”五长老凌家富哂笑道。
那日他失去了左臂，道行丧失了大半，同时也失去了族中长老的职位，便将这仇恨都叠加在了凌昊天父子身上，此刻见有人为其欢呼，心中多有不满。
然而此刻坐在大堂之上的凌昊天却面带微笑，道：“不防！不防！这几位小兄弟定是为犬子大婚之事高兴得过了头，这才一时失了礼数，诸位不必见怪！”说完，又对来叔吩咐道：“管家，现在可以宣布拜堂了！”
来叔拱手应了一声。
随后又朗声道：“今日是我凌氏族长爱子大婚之日，感谢各位高朋道友前来赴宴。皇天后土，以及在场的诸位高朋道友为证，我宣布这对新人今日就结为百年之好，立刻举行拜堂之礼！”
说罢，凌震轩两人便走到了正中央，面对着凌昊天夫妇。凌昊天两人都看着爱子，笑容可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来叔每叫一声，凌震轩两人每拜完一次，瘦猴等人便一阵欢呼！来叔得等喧闹声平静下来，才能继续说话。
“最后一拜了，立马便是‘新娘新郎入洞房了’，哈哈哈！”瘦猴几人高兴之余，便肆无忌惮地闹道。
众人皆是一阵哄笑，就连那高堂之上的夫人兰芝，已经那几位站在欧阳小艾一旁的丫头也都“扑哧”笑了一声。
“夫妻对拜！”
“且慢！”
来叔话音刚落，凌震轩两人也正要举行这最后一拜，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刺疼着众人的耳膜。
众人有些震惊，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此时竟有一群人闯了进来。这群人中，多半是子夜联盟弟子打扮，剩下的则是一群有道有俗，身后背着一把长剑之的修真者，从有些人道袍之上的太极图案判断，多半是那常纪山的弟子。
“彭飞师叔，你老人家怎么来了？”凌昊天见道来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惊骇之色，连忙拜道。
“凌昊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主让我子夜联盟内围弟子私配于他人！”来着之中，为首的一位子夜联盟弟子怒道。此人模样已是天命之年，身材阔大，神情坚毅，全身却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侠客气息。
“师傅！怎么是你？”欧阳小艾听到此人的声音，却是擅自新开了盖头，看着来人吃惊道。
那叫彭飞的男子“哼”了一声，又大发雷霆对欧阳小艾骂道：“如何不能是我？你这不肖之徒，胆敢背着为师与凡人私定终身，若不是常纪山之人来报，我还真被你蒙在鼓里了，早在半年之前为师便将你娶配给了常纪山的慕容遗风师兄，难道你已经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凌震轩听他说完，顿时脸如死灰，痴痴地转过头来，对欧阳小艾道：“他……说的是真的么？”
“不是的！事情并非你想的，小轩你听我解释！”欧阳小艾心急如焚，梨花带雨地哀求。
凌震轩凝重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恩，只要是你说的，哪怕不是真的，我都愿意听！”
欧阳小艾点了点头，连哭带笑，道：“师傅，那日你说要将我娶配于常纪山宗的慕容遗风师兄，而我已经说了，此事我并不情愿，那时你也放弃了这个打算，今日为何有提起此事？其实我忘了告诉你老人家，从我一出生之时，便已经和另外一位男子外有了婚约。”欧阳小艾说着，稍停片刻，又微笑这看了凌震轩一眼，继续道：“那人便是我眼前的丈夫，我们自小相濡以沫，早已有了誓言，永生永世，绝不相负！”
欧阳小艾语气斩钉截铁，说完便朝彭飞身侧的一名青年男子扫去。
那男子大约是常纪山的一位内围弟子，长得玉树临风，剑眉星目，让人望之见俗。此刻他虽是怒火填膺，然而目光和欧阳小艾相遇之时，不免流露出一丝爱慕之色，当下道：“小艾师妹，那日我随师父到了饮秋阁拜访子夜联盟的众位师叔师伯，无意中瞥见了了你一眼，那时我便暗暗告诉自己，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我已经无法再爱上任何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