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换骨
山坳跟浑沌兽尸体存在的山谷差不多，而且看起来更大，草木更加旺盛，一眼望去，如同一片绿洲。
沐牧进去山坳后并没有钻入树林中，他知道那样没用，以凝血境的高手，完全能凭着气息找到他。
所以一进入山坳，他便站在原地，表情猛然收敛，原本灵光四射的双眼变得有些呆滞，柔柔弱弱，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弱不禁风傻乎乎的小病秧子。
很快，那破空声越来越近，一道黑色身影，如闪电一般飙射而来。
果然，来人正是赫连雄，此时的他看起来比之前更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烂，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尤其是头发都被烧焦了一大片，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沐牧也想笑，但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仍然呆傻痴愣着看着赫连雄，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赫连雄停下来，看着山坳口处的沐牧，皱起眉头。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沐牧，而且时间出现的如此巧合。难道偷走灵脉的人就是他？
这样一想，他自己都觉得不相信，他并没有从沐牧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他可不相信这么一个一阵风都能吹走的少年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灵脉。
不过，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沐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盘山岭吗？”赫连雄沉声问道。
“啊？噢，对啊，你不是给我们七天时间吗？所以我们便进山抓捕雪兽了。你们也是来抓捕雪兽的吗？那太好了，如果有你们帮忙的话，我们一定能很快完成任务的。”沐牧天真无邪的说道，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就仿佛他是这世上最单纯的人。
“哼，别说废话，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过去？”
“人？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你看这里的风景是不是非常不错，世外桃源似得，你说……”
“闭嘴！”赫连雄不耐烦的爆喝出声，转身就要走进山坳，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阴沉着脸盯着沐牧，阴冷的说道：“这里好像没有外人，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杀了你，这世上谁能知道？”
沐牧心中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但脸上依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会吧，之前我可不算太得罪你。对了，你不是要找人吗？刚才我看到一个人进去了，这会应该还没有走远。”
赫连雄嘴角出现一丝冷笑，身形一闪，快速窜向山坳深处。
沐牧长出一口气，终于将赫连雄骗过去了，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得意，暗想用脑子解决事情果然比用武力要简单的多，看来实力越强大的人脑子就越简单。
刚想到这里，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劲风。还没来得及躲避便撞在他身上。
“噗！”
沐牧喷出一口鲜血，足足倒飞十数米才停下来。
他的身后方向并没有人，但沐牧知道，这一击是赫连雄发出的。只不过凌空一击，便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若是换成一个普通人，足以要了性命。
“该死的老匹夫，真是好狠的心。”沐牧吐出一口血沫，恨声说。
很明显，赫连雄刚才那一击，就是想要他的命，如果是没来盘山岭之前的他，现在已经死了。
“等着吧，老匹夫，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
找到秋伯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是在他们之前就约定好的地方，上百人聚集在一起，还有一堆厚厚的雪兽皮毛。
有了秋伯的加入，这一次的猎捕行动非常成功，除了少数几个村民遇到意外身亡，其他人都安然返回。
从三天前沐牧失踪开始，秋伯就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沐牧安全回来他才放下心来。
但不知为何，和赫连雄一样，身为凝血境的秋伯也一样没有发现沐牧的变化，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掩盖了他全身的气息，不管怎么探查，他都像是一个普通人。
秋伯并没有询问沐牧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在他看来，只要沐牧平安无事，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在约定七天中的最后一天，一行人马终于回到了盘山岭。老户首巴图早就翘首以待，直到看到人群安然归来，才终于露出笑容。
家族派来收取贡品的人也早就在岭等待着，直到几个卫兵将准备好的物品都搬上马车，赫连雄和沐华都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心有疑惑，只有沐牧心知肚明，赫连雄获取灵脉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估计也没有心情来折腾这些普通村民。
直到车队离开了盘山岭，岭内的居民才发出震天的欢呼。这一次的难关终于度过了，对于这数百居民来说，几乎等于死里逃生，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对于这次最大的功臣沐牧和秋伯，居民们开始发自内心的接受和尊敬。每个人看向他们时无不露出感激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敬服。
日子在平淡中一条条度过，对于盘山岭的事物，沐牧和秋伯都没有任何干预，尤其是沐牧，一直待在石屋中足不出户，在平静中默默修炼。
这一段时间，沐牧都在努力参悟体内的大道符文。得自帝江兽体内的符文，覆盖了他体内所有骨骼，每一种都异常深奥，晦涩难懂，就算以沐牧的天赋悟性，都时常陷入僵局。
幸好身边还有见多识广的秋伯，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给他一些指点，让他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便将胳膊和双腿上的符文参悟了两三成。
但对于最后一种符文，却始终没有半点进展，那太深奥，以他如今的境界，根本难以参悟。而且，就连催动都无法做到，每当他要尝试，体内经历都会被快速吞噬干净，所以他根本无法展现那枚符文的本来面貌和威力。
沐牧有种预感，这种符文一定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奇术，比之他腿上和胳膊上的还要强大的多。
据说，一些天生强大的种族，源自于血脉深处都隐藏着一种能力，那是这个种族自身的天赋神通或者血脉奇术，不是通过任何大道宝符得到的，但论强大，同样是无与伦比。
很可能，这最后一种符文就是源自于浑沌兽一族的浑沌奇术。不过，一般情况下，一头浑沌兽死亡，体内蕴藏先天浑沌奇术的符文也会随之消失才对，如果这种符文真是浑沌奇术，它是如何保存下来的呢？
沐牧没有过多去想这个问题，反正这些符文都铭刻在他体内，随时随地都可以研究。而且，他内心也并不着急，毕竟他境界还低，以后的路还长，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完全领悟。
至于修为上，进展并不大，毕竟他才刚突破换骨境不久，还在稳固和适应自身各种能力。不过，即使没有过多修炼，在力量上他还是突破了三鼎达到四鼎之力。
而大道符文与全身骨骼融合了三成，在修炼界的说法叫做“入骨三分”，也标志着他换骨境第一阶段已经完全成熟，在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就可以冲击换骨境第二阶段。
换骨境有九鼎之力的说法，同样也有入骨九分的划分，当修士达到入骨九分，不管拥有几鼎之力，都算是达到换骨境第三阶段的圆满状态，面对的便是凝血境的瓶颈。
但沐牧的状态却极为特殊，境界还在第一阶段，但力量却已经达到四鼎顶峰，极为接近五鼎。
如果外人若是知道，一定会感到惊骇，才第一阶段就有接近五鼎之力，如果到了第三阶段呢？该不会突破九鼎，超越自古以来的极限吧？
历史上，这种情况都是极为罕见的，而超越极限，万年以来闻所未闻，那可是天道极限，不可被超越的天堑啊！
时光匆匆，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沐牧来到盘山岭已经接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时间他已经完全融入这里。对于盘山岭数百人来说，沐牧和秋伯的存在也已经成了他们的一种习惯，虽然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平时少语，甚至很多天都见不到一面，但居民对他们的爱戴和尊敬却没有减少一丝。
一切如旧。
石屋中，沐牧盘膝坐于石床，双手捧着石碗，体内的灵力奔涌流转着，全身都散发出蒙蒙光泽，不时皮肤表面会浮现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如同索链一般缠绕着他的身躯。整个人看上去宝相庄严，神圣无比。
全身的灵力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若奔腾的江河，到最后所有的灵力都涌入全身的骨骼之中，包裹住那一条条纹路，慢慢的祭炼，牵引，将其一点点慢慢融入骨骼之中。
此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全身的骨骼之中已经融入了大量的纹路，彼此纠缠环绕，化作一道道链条，如同堡垒一般，紧紧守护着全身骨骼。
沐牧能清晰感觉到，他全身的骨骼在融入大道符文之后，随时随地都在发生蜕变，变得更加坚固，更加凝实，如若金钢一般，坚不可摧。这是一种蜕变，来自于根基上的提升和进化，将对他影响深远，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