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异灰石
这一夜，对于整个盘山岭的人们来说都是难眠之夜。
直到天色蒙亮的时候，居民们才匆匆起身，然后不由自主的走向中心处的石屋。
昨夜那一阵阵凄惨的吼叫现在想来还有些毛骨悚然。他们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何才能发出那般非人的惨叫。
而石屋前的秋伯，内心同样是忐忑不安，尽管这种声音他以往每个月经历一次，但每一次都仍然让他心惊胆战。
尤其是这一次，比以往更为剧烈，好几次他都几乎忍不住要冲进去。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那种时候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一切只有靠他自己。
石屋外的人心急如焚，而石屋之中却异常安静。沐牧仍然坐在浴桶之中，一切都保持在他昨夜昏迷后的样子。
此时的他，脸上是一片安静和恬淡，带着一种纯真的自然，看起来跟昨日判若两人。
“唔！”
终于，沐牧轻轻翻了个身，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初始的迷茫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然从浴桶中站起身，神色惊骇的打量四周。
他想起了昨夜的事，脑中有些印象，但一切又像做梦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石屋中一片狼藉，依稀能想象出发生了什么，这逐渐跟他的记忆融合。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身体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了，浑身竟充满了力量，那种从小便伴随着他时刻存在的胀痛和无力也都消失了，如同整个人换了一具身体。
“怎么可能？”
沐牧惊呼，他呆住了，内心极为震惊。到此时他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变化却让他心脏忍不住疯狂跳动起来，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下意识看向双手，右手中一块灰色的石块静静躺着，但上面那些黑色斑点都消失了。
随着他手上用力，石块顿时化作一片石灰，似乎失去了里面原本蕴藏的活性。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沐牧狠狠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般。但随着他活动了一下身体，那种真实的力量感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沐牧觉得自己如置身于梦幻之中，曾经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无不梦想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让他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久，内心的激动才逐渐平复下来，强忍住将这种变化告诉秋伯的冲动，将目光转到石桌上剩余的石块上，双眼变得越来越明亮。
此时，再看这些不起眼的石块，目光全变了，它们不再是一堆不起眼的破石头，而是一个个无价之宝，现在就算给他再多的财富，在他眼中也没有这些石块珍贵。
沐牧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石头，缓缓闭上双眼，努力回想昨夜的经历。
但不久后，他微微皱起眉头，重新睁开双目。预想中那种灼热的感觉并没出现，石块依然如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道是我的方法不对？”
想了想他将石碗也取了出来，左手托着石碗，右手握着石块，再次进入入定当中。
很快他又重新醒来，这个方法明显也是错误的，石碗和石块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彼此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看来只有最后一个方法了。”
沐牧轻呼一口气，重新入定。很快，一股股灵力被他引导入体，按照平时修炼的方式，将灵力扩散，冲刷全身的血肉。
这次终于有些不同了，往日到了这里，全身都会因为灵力的充斥而胀痛。而这次那种感觉明显变淡了很多，似乎他的身体在修炼适应外界的灵力，那种压迫感已经减轻但他能承受的程度。
只不过这与他预想中的情况仍然有很大的差距，身体虽然逐渐适应了，但仍迟迟无法将灵力与血肉融合，它们之间始终格格不入，似乎总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碍了进展。
而且，如果持续的时间过长，那种胀痛的感觉又会出现，并会伴随阵阵针扎般的痛楚，难以忍受。这说明他体内的顽疾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减轻许多。
半晌，沐牧无奈的停下来，面露苦涩，怔怔看着手中的东西发呆。
“究竟什么地方不对？”
他想不通，能想到的方法他都试了，可没有一样是对的，似乎之前的经历完全只是偶然。
“算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做人要知足。”
良久，他摇摇头，重新露出微笑。在心中安慰自己，至少他现在的身体变好了很多，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
莫非，只有在月圆之夜的时候，石块才会发挥作用？
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不仅仅是直觉，更是因为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原本平复的心情再次翻覆起来，涌出强烈的渴望。
这种石块对他身体的病痛有巨大的效果，但还不足以彻底将他治愈，他需要更多的石块，如果情况真如他猜想的那样，或许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就是蜕变的机会，不管是与不是，他都要努力争取一番。
石屋重新打开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盘山岭的居民来了又散，散了又来，经过几次也都逐渐放弃。
只有秋伯依然如故的守在石屋外，没有确定沐牧安全之外，他绝不会离开。
沐牧并没有将身上发生的状况告诉秋伯，正如秋伯经常告诉他的那样，一个人知道的是秘密，两个人知道的就不是秘密了。
并非沐牧对秋伯不信任，而是一种道理，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心里清楚就行。而且，他想给对秋伯一个惊喜，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彻底痊愈，想必秋伯一定会为他感到高兴。
沐牧单独将老巴图叫进石屋，他不确定这些灰色石块的来源，只希望老巴图知道这件事。
所得到的结果让他大喜，这些灰色的石块的确来源于盘山岭。
根据老巴图所说，在雪山和大泽之间有一片区域，寸草不生，平常也看不见活物，终年有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非常神秘而又危险。
以前也曾有人进去探查过，有的死在里面，而侥幸活下来的，不是精神失常就是失去记忆，至于里面有什么发生了什么，始终不为人知。
那些灰色石块的来源地就是那片神秘区域的外围，像是某种器物碎裂后遗留下的。当然，也并不是太常见，尤其是上面带着黑色斑点的，非常稀少，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偏僻区域才能得见，而且一般一百块之中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块。
沐牧听后不但没有失望，反而一阵惊喜。稀少才说明它的特殊，他想的很通透，对他身体有作用的不是石头本身，而是上面那些黑色斑点。想必上一任岭主也是感觉到它们的特殊才收集过来，既然那人能得到，沐牧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得到。
很快，沐牧下了一个他到达盘山岭后的第一个命令，让整个盘山岭的居民为他寻找带黑色斑点的石块，数量上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多收集一些。
对盘山岭的居民来说，岭主大人的命令如同圣旨一般。很快，所有人都动员起来，在老户首的指引下前往雪山与大泽之间那片神秘区域。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居民们收集到的石块已经足有数百块。除了开始的收获较为丰富外，后来越来越少，到了最近几天，每天收集的数量甚至不足十块。
但沐牧仍然没有满足，他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只能尽可能准备的多一些，不仅仅只是为了根治他体内的顽疾。
沐牧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的一个机遇，而且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机会，把握住这个机会，对他的现在以及将来都会有莫大好处。
一个月时间终于过去了，在月圆之夜前三天，沐牧让所有人停止了收集。
积累的数量已经足有近八百颗，近五百斤重量，堆在一起，看起来颇为壮观。
对此沐牧十分满意，按照盘山岭人们的说法，那片区域被他们来回翻找了数十遍，就算还有，肯定也极为稀少了。
沐牧自觉的这么多的石块应该够用了，在剩下的三天时间里，他让秋伯帮他做了一个大大的浴桶，并没有放置任何药材，只是加了半桶清水。
对于他的要求秋伯是无条件支持的，这个少年秋伯知之甚祥，虽然他年纪不大，但却比一般同龄人要聪慧的多，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到了月圆之夜那天，天还没黑沐牧便将自己关进了石屋中，将那堆石块都放入了浴桶，整个人便钻了进去，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将石碗也取了出来托在手中，然后便静等黑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