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突
马车停在盘山岭外并没有进入村子，老巴图早已带着人在岭口迎接了，每年的这一天，对于盘山岭的居民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因为来的人直接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只有让他们满意了，他们才能继续活下去。
“这里的主事人呢？叫他过来。”沐华坐在中心的那车上，神色淡然的说。
他并没有下车，也没有想见更多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次到盘山岭收取物品只是顺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卫兵的带领下，颤颤巍巍的老户首走到马车跟前，深深鞠了一躬。
“使者大人，老奴就是这里的户首，恭迎使者大人莅临盘山岭。”
“废话不用多说了，今年的东西呢？都准备齐了吗？”马车中，沐华仍然闭着双眼，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启禀使者大人，今年盘山岭死去不少人，收成不太好，与往年相比还有些差距。希望使者大人能通融一下，余下的贡品来年再补齐，不知这样可行？”
“哦？那就是说任务没有能完成了？”沐华终于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马车外后又重新闭上。
“是，是的！”老巴图面色紧张，虽然他没有见到马车里的人，但却能能出对方语气中的冰寒。心中不由一沉，今年的使者大人与去年相比，似乎更不好说话，这让他心中感到非常惶恐。
“废物，真不知道家族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难道不知道沐家的规矩吗？沐家从不养废物。”
最后一句话沐华喝然出声，甚至用上了能量，镇的老巴图摔倒在地，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老巴图不敢去擦，急忙起身跪在地上，神色带着强烈的恐惧。
而此时在马车不远处同样站着几个少年，男女皆有。他们都是沐家小一辈的人，在家族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沐华，但也相去不远。
此时这几个少年都高高在上的看着地上的老巴图，饶有兴趣，不时发出笑声，对着老巴图评头论足。
“呵呵，这次这些人可是惨了，沐华哥在家族里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呢，犯在他手里的人，下场了都是不太好呢！”一个少年轻笑着说道。
“就是，这些人的运气也实在太背了，偏偏沐华哥出来，就让他遇上这种事，要怪只能怪他们的运气不好喽！”一个少女同样回答。
“哼，一群蝼蚁而已，还比不上家族里的训奴，就算全部杀了也没有什么。”
听着不远处那些断断续续的议论，老巴图心中更加恐惧了，他深切明白这些世家子弟的可怕，要杀他们简直太容易了。
偏偏这时马车中传出一个更加让他绝望的声音。
“算了，既然他们无用，那盘山岭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老巴图顿时面如死灰，他知道完了。以盘山岭那些普通人，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卫兵，不用一个时辰就会被屠杀干净，完全没有一丝活路。
就在老巴图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前方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少年，神色淡然的扫了一眼，轻轻开口道：“慢着，我有话说。”
这个声音一出，顿时引起一股骚动，尤其是那些沐家的核心子弟，一个个都瞪大双眼看着走来的少年，然后面面相觑，最后突然炸了锅似得。
“哈，那不是沐牧吗？他怎么会有在这里？”
“听说被家族派出来的，没想到会在这盘山岭。呵呵，没想到咱们沐家的嫡长孙竟然会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一个坐吃等死的废物和一群坐吃等死的废物，还真是绝配啊！”
“哼，无用之人而已，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看着那一道道讥讽的目光，沐牧完全不为所动。其实，在出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如果是之前，他心中或许会有愤怒，有屈辱有不甘，但是现在这些话在他心中已经引不起太大的波澜。
如今的他已经不同往日，再看这些跟他同龄的少年，突然觉得他们很幼稚，恨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表现在脸上呢？
沐牧直接走向中间的马车，那些卫兵没有阻拦，他们都认得沐牧，尽管这是一个已经被家族放逐的少年，但比他们的地位仍然要高的多。
沐牧走到老巴图身旁，伸出小手抓住老人的胳膊，将其从地上扶起来。
“沐华，这些人你不能动他们。”沐牧淡淡的道。
马车中的沐华蓦然睁开双眼，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丝冷笑，“哦？理由呢？”
“因为每个人活着都有理由，每个人活着都有用处，更是因为，我想要他们活着。”沐牧坚定而又霸道的说。
车帘终于被掀开了，显露出沐华那高大的身形，目光灼灼的看着沐牧，神色深处闪过一抹浓浓的不屑与鄙夷。
“哦，你要保他们？呵呵，真是笑话，我要杀他们，你拦得住？你凭什么阻拦我？难道就凭你那过了气的身份吗？”
沐牧反而笑了，很平淡，似是完全不在意。明明他比对方要小的多，可此时在人眼中，他更像一个长者。
“我当然无法阻止你，不过有人可以。”沐牧说着转头看了秋伯一眼，道：“如果有人胆敢动手，你就将他们杀了，虽然我已经不在家族，但我想我这点权利应该还是有的。”
秋伯点点头，面无表情。
周围人群听闻此话，心中也不由一凛。作为沐家的嫡长孙，他的确对下人拥有生杀大权，虽然如今他的这个身份已经被很多人不认同，名不副实，但名义上仍然还是。
“哼，好大的口气。”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辆古旧的马车中突然传出一道冷哼，窗帘掀开，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缓缓走了下来。
一看到这人，沐牧和秋伯的脸色都不由一变，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们都认识这个中年，叫赫连雄，虽然不姓沐，但却是家族中有数的高手之一，据说他的实力已经达到凝血境顶峰，正在努力冲击移脉境，就连秋伯对上他，胜算也不足三成。
最重要的是，赫连雄是大长老那一边的人，更是眼前沐华的授业师傅，没想到这一次沐华出来，身边竟然跟了这个人。
赫连雄走下马车，冷眼扫了沐牧和秋伯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哼，小小年纪，身无长物，但口气却是不小，今日有我在，我到要看看，你们能杀得了谁。”
沐牧知道这件事有些难办了，论武力，对方完全碾压己方，如果真要动手，这边连一分胜算都没有，看来这件事只能智取。
想了想，沐牧心中便有了计较，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加强硬的说道：“哦，你们真的是打算一意孤行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如今沐家的家主仍然是我爷爷，虽然他老人家现在不在家族，而我也仍然还是沐家的长孙。今天我就把话搁在这儿，你们要么罢手，要么就将我也杀了，不过后果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赫连雄和沐华听后脸色都不由一变，变得更加阴沉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动手，因为他们完全听明白了沐牧话中的意思。
沐牧名义上还是沐家嫡长孙，占的是大义，他们的确可以杀了他，但保不准沐长风有一天不会回来，到时候别说是赫连雄，就连大长老沐长云也保不住他们。
赫连雄内心感到有些惊异，面前这个少年白只不过十岁出头，但心思却如此通透灵巧，实在罕见。幸好他身患重病无法修炼，不然不出几年，绝对会成为旁系的一大威胁。
赫连雄有心退一步，但是如果就这样被一个十来岁的孩童逼退，面子上也过不去，这让他一时间也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先忍耐下来，反正用不了多久，家族内就会改朝换代，等大长老清楚了反对力量，到时候，就算沐长风回来也没用了。
“七天，我就再给你们七日时间，如果到时候你们仍然凑不齐份额，我绝对不会再对他们客气。”
赫连雄和沐华等人走后，沐牧才终于长出一口气。刚才他完全是兵行险招，他就是在赌对方不敢对他动手。
幸好，他们心中还有顾忌，怕沐长风会突然有一天归来，这才松口，不然今天的事就无法善了了。
虽然只是争取到七天时间，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再进行一次捕猎，到时候让秋伯跟他们一同前往，应该能凑足今年的份额。
“牧少爷，我们回去吧，老奴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帮他们的。”秋伯说道。
沐牧点点头，突然神色又动了动，有些疑惑的说道：“秋伯，照理说，像这种小事，家族怎么会派沐华和赫连雄出来呢？随便派一个人不就行了？他们来这里该不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秋伯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牧少爷说的有道理，这种小事派他们过来的确有些大材小用，想必他们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如果牧少爷你想知道的话，老奴可以去打探一番。”
“能成吗？”
“应该没有问题，老奴受命于家主，在家族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那好，这件事越快越好，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不过不管他们要干什么，最好不要妨碍我们，不然的话，哼……”
沐牧说着，抬手轻轻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拍了一掌。顿时，庞大的树干一阵摇晃，表面也多了一个淡淡的掌印。
旁边的秋伯不由一愣，看着那淡淡的掌印双眼不由一阵收缩，很快神色中便闪过一道惊喜和激动，只不过碍于身旁人多，才走重新隐匿下来，不过那不停颤动的双手却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