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相杀
“进去吧!”顾瑾轻声说道。
江修成站在原地，徘徊不前。
顾瑾走上前，轻轻地将他往前推了一下。
“他在前面等你，快去!”
良久，他才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顶楼上；
“前面风大，我们回去吧!”苏明航盯着前方的女子。
衣衫单薄的女子，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的风景。
风很大，将她的衣服吹得呼哧作响；就连她的发丝，也随风飘扬在了空中。
“然然，我们回去吧!”男子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女子总算有了反应。
“小时候，我一不开心，哥哥就背着我来到这里；说是为了开解我的心情，其实他就是为了我不要去外公那里告状，说他将我欺负哭了的事情!”林然然缓缓的开口。
“每次一吵架或者是打架，他都会用各种的办法将我哄到这里来，然后就用各种威逼利用的办法让我妥协；时间一长，我就对这里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以至于很多年，我都没有踏足这里!”
“后来，我为了逃脱这种‘压迫’的日子，就使劲各种花招，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丢脸；最后每次回家迎接他的都是一顿胖揍，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敢随便‘欺负’我了!”她便笑边流泪。
“再后来我们都渐渐的长大了，平时见面，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都斗得不可开交!”
“母亲以为他终于改掉了身上的毛病，整日都乐呵呵的；但在我的眼里，他只不过是在家人的面前，隐藏起了自己的性格!”
“其本质，还跟以前是一样的!”
…………………………
苏明航静静地听着。
“在学校里，他整日与人打架，每日必须做的那就是惹是生非；因他尝尝惹祸，母亲经常去学校，时间一长，就连学校里打扫卫生的大妈都认识她了!”
“母亲再去学校的时候，每每都要全副武装，生怕让别人认出来!”
“尽管母亲一而再而三的警告他，可那依然也没有挡住他那颗‘惩恶扬善’的心。
“后来，他在学校里真的捅了一次‘天大’的篓子；也正因为这一次，才让母亲痛下决心，将他送到国外”。
“那年，母亲与父亲一同出去旅游，因时间较长，怕我们无法照顾自己，所以就将我们送到了外公家!”
“因母亲不在，所以这会儿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到处撒欢去了!”
“这一撒欢，就撒到了教务主任的办公室里去了!”
“打着‘为民除害、匡扶同学’的名头，他和几个同学悄悄的别开了办公室的锁，在旁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了进去”。
“学着电视剧里‘大侠’的风范，他居坐中间，一张嘴来回的指使着身旁的小伙伴，教他们如何的撬开门锁”。
“抽屉里的钥匙没有撬开，反倒是屋里保险箱被他们给撬个正着”。
“他们胡乱的转动了一圈，没想到阴差阳错，真叫他们打开了；箱子里一开，一大把的钞票和文件都进入了他们的眼中!”
“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他们抱起里面的东西，就往出跑；在他们临走时，我哥不知从哪掏出个打火机，将手里的纸一点，‘搜’的就扔进了里面!”
“火苗蹭的窜起，一丈数高；不多时，整个办公室都成了火海的‘口中餐’!”
“当时学校一片混乱，人人自危；事后，听母亲说，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当时都被吓破了胆子!”
“每过多久，火就被熄灭了! 只是等他们重新进入办公室里检查的时候，这才发现保险箱被盗了!”
“不仅仅只是失窃的问题，此次火灾，还烧毁了许多的文件，里面甚至还有几名同学的档案!”
“因这次事件的恶劣，学校立刻报了警；没过多久，就在监控器里找到了我哥哥他们!”
“如果不是哥哥他们年纪尚小，恐怕那次他们就已经被带走了!”
“事后，母亲又是道歉又是赔钱，学校才算松了口；只不过，这学是不能在上了!”
“回家以后，母亲拿着棍子，一手将他摁到板凳上，一手拿着棍子使劲的打他；那一次，他的屁股被抽的是皮开肉绽的，差点没开了花!”
“外公，难得一次没有替他说话!”
“之后，他躺在床上足足三个月；伤刚好，就被母亲强硬的送上了飞机!”
“这一走，就是很多年了!”
她遥望着远处，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身侧的苏明航，静默无声，但垂放着的那只手却紧紧握住了另一只冰凉的手。
医院，病房里。
“哥，你回来了；你不是去打水去了吗? 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碰上几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天!”顾瑾收回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冲着妹妹就露出了个微笑来。
“对，你看见陈铭了吗? 我有好些话想要跟他说呢!”顾眠说着。
“没有，想必是林然然的家里人办了转院手续，转到别的医院去了!”顾瑾继续蒙骗。
“那我能去看他吗?”顾眠问道。
“不行!”顾瑾直接拒绝。
“不，我是说等你伤好了以后，再去看他!”
“我会养好伤的，然后再去见他!”顾眠嘴里轻轻的说道。
因她太过专注，根本就没注意到顾瑾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
江修成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陈铭的遗体。
像个雕塑，一动都不动。
“陈铭，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会走在我的前面!”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有些勉强。
“你说，你就这般轻易地走了，你把你的亲人、朋友和兄弟置于何地!”
“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 以后不管谁有困难，对方都要出手相帮；可如今你轻轻松松的走了，就留下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说公平吗?”他佯装怒道。
“逗你玩呢! 我可没这么小气”。
“不过陈铭，这次你可是失约了啊! 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我回头一定来找你算账!”他从地上起来，抖了抖裤子上的灰尘。
“行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摆了摆手，转身便向外走去。
………………………
“我有一个问题!”站在楼顶吹风的苏明航，沉默半天之后，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不明白，你哥为什么要去撬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要按照‘为民除害’的想法来说，他不应该去撬校长办公室吗?”
“因为，有仇啊!”她的嘴角轻轻的弯了起来。
“就这样?”
她瞥了一眼，随后又轻轻的收回。
“教务处主任姓铁名韶，性别女；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雷打不动的灰色西装，在加上一副黑框边的眼睛；简而言之，这就是高中时期标配版的教务主任”。
“大约三十多的年纪，至今单身；每天的兴趣爱好就是整日躲在后门边上偷窥他们，要不就是整日想尽办法压榨折磨他们!”
“这人好像有点变态!”他念叨了一句。
“平时还好，就是看着他们，当然对于那些不听话的那些学生来说，那位主任绝对是他们心中恶魔般的存在!”她顿了顿，又接着道。
“但要是碰上了重要节日或者是运动会，那位女主任一定是在不停的狠命的训练学生，务必要将他们训成‘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状态中!”
“如果有人在这期间出现了错误，或者是拖了班级的后腿；那么那个同学就等着被叫家长吧!”
“那时我哥是最淘气、最叛逆的时候；他也是整个学校被叫家长次数最多的人!”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看不惯那个趾高气昂的老女人!”
“上她课时，我哥总是故意的朝同学扔纸条；在大家安静自习时，他总是故意弄出动静，惹得周围人的注意；事后，他还朝着女主任吐口水，丢垃圾!”
“就算被罚站，他也能站出个花样来!”
“当时，主任的脸色就绷不住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个接一个的成语骂他!”
“你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井底之蛙、对牛弹琴、是非不分、胡作非为、不听劝诫得野蛮小子；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彻彻底底没有文化的流氓!”
“可我哥同样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女主任骂他的话，他也同样的怼了回去!”
“哼，你这个蛇蝎心肠、不知羞耻、装腔作势、装模作样、鼠目寸光、假仁假义、狐假虎威的恶毒女人；你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彻彻底底庸俗不堪的妇人!”
“‘啪’的一声，主任手里的戒尺被摔成了两半；那天，凭借我哥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将主任给气跑了；在之后，主任就再也不没给我哥那个班上课了!”
“起处我们不知道，后来在毕业的聚会上，我们无意中从醉酒的班主任口中得知事情的全部经过!”
“这才得知，我们误会她了!”
“女主任家里因为一场大火，全家都没了；班主任见她失去亲人，一蹶不振；为了让她重振希望，便将她介绍到了这个学校”。
“原先她不肯去，后来耐不过班主任的软硬兼施，最终还是点了头!”
“来到学校不过三年，就因为表现优秀而被提升为教务处主任；在没遇到我哥之前，她很圆满的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生!”
“可能她的命不太好，正巧就碰上了我哥那个只吃软不吃硬的叛逆少年!”
“自此就开启了，那些年他与教务主任的相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