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暗中的凝视
陈炀对自己的悟性还算满意。
虽然举着双手的仪态不够雅观，但毕竟学会了夜影术，他对夜力的操控更加细腻。
这是能力上的一步重大飞跃。
陈炀坐在火堆旁，一边喝水，一边吃点剩下的饼干。
休息了一个小时，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都烤干后，陈炀起身又断断续续练习了两次。
通过这几次尝试，陈炀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夜力“拉面”。
层层堆叠的流动的夜力，彼此之间存在牵引和吸力。
在从高处到低处的流动中，黑色夜力在重力的辅助下，顺畅地被拉扯开。
在一次次练习中，陈炀理解了力的流动，力的分解与合流。
它们由一股股的夜力溪流，拉扯成了薄薄的平面。
当全身都被夜力包裹，夜影成型后，维持它们可以轻松很多。
最后一次，陈炀的隐身坚持了五分钟。
真是不容易啊！
陈炀喃喃感慨。
夜影术这样的隐身功法，极具实战价值。只是这样的能力，每一次的施展都太过消耗体力。
临近天亮时，夜枭又悄然而至。
这一次，夜枭没说什么。
他给陈炀补充了桶装水，方便面，一些调味料，还有几只冰冻的鸡鸭。
“这是做什么仪式？”陈炀问道。
夜枭笑了笑：“无它，补充营养尔！这几天训练辛苦，你多吃些。
“对了，接下来几天我有些事，不一定能过来。你自己在这练习，先把夜力的技巧练熟。”夜枭临行前交待道。
夜枭走后，天已大亮，陈炀钻进帐篷睡了。
这一次，陈炀在沉睡中，又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脸上爬过。
醒来后，日已西斜，又睡过了一个白天。
陈炀从帐篷爬出来，发现那个捡来压帐篷的小石雕，似乎挪动了位置。
咦！
有些古怪！
陈炀皱眉思索。
这是一具小小的石雕，砖头大小。睡觉前因为刮着西北风，陈炀怕风吹歪帐篷，特意捡来压住帐篷的一角。
如今，它竟然出现在了两米开外的火堆旁。
陈炀好奇地拿起石雕。
看得出来，这东西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或许是古代的什么墓葬品。
石材手感细腻，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块丑石头，仔细看竟有些意思，全身线条充满了柔和的律动。
“这是狐狸吗？还是松鼠？看模样，倒是蛮乖的。”
陈炀看着这雕工精美的石雕，有些喜爱。
这石头雕刻的，是一只直立蹲着的小动物。它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三角形的尖耳朵警觉地竖起，长长的尾巴立起来盖在背上。
最可爱的是，两只犬牙微微露出嘴角，给人一种蠢萌的观感。
但它为什么会动呢？
难道是被风吹动的？
还是说……它怕冷……自己爬到火堆旁向火？
嘶！
算了，越想越吓人。
陈炀摇摇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顺手将石雕扔到火堆旁，又捡了一块大石头压住帐篷边角。
饿了，先解决吃饭问题。
陈炀看到敞放在石阶上的冰冻鸡鸭，已经解冻完毕。
他用桶装水将五只鸡鸭清洗一遍，抹上五香香料、盐和油脂腌制。
然后将火堆重新点燃，待火苗小一些时，将鸡鸭挂在火上烤制。
半小时后，鸡鸭身上的油脂在烤炙下，噼里啪啦坠入火中。
好香啊！
陈炀一边流口水，一边翻滚着木棍，让鸡鸭充分均匀受热。
又足足烧烤了一个多小时，鸡鸭表面已彻底金黄，开始散发焦香的味道时，陈炀才将它们撤下火来。
这一餐，陈炀足足吃完了一只烤鸡和一只烤鸭。
接下来的两天，夜枭果然都没有出现。
陈炀每天夜晚练功，白天睡觉。
他对夜风之刃的掌握，越来越熟练。
一掌劈下，石兽从额头到尾巴，居中应手而裂为两半。
但裂缝歪斜，他始终做不出夜枭那样平滑的切面。
“万物皆有裂痕，但我找不到它在哪里。”陈炀遗憾想道。
他始终做不到夜枭所说的“以线入线”。
夜影术，陈炀也进步很大。
经历了三个夜晚的苦修，陈炀对夜影术已能做到收放自如。
意念一动，仅需十个呼吸的时间，陈炀就能将夜力从手掌蔓延至全身，进入隐身的状态，并维持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但这个过程中，他依然需要一直高举双手，才能顺利施展夜影术。一旦放下双手，夜影术顶多维持十秒就会崩散。
第四天晚上，临近天明时分，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陈炀坐在走廊上的火堆旁烤火，心情郁闷。
烤鸡烤鸭已经吃完，方便面也吃得快吐了。
天一直不亮，夜枭也不来，陈炀觉得有些饥寒交迫的难受。
拾捡来的柴已经燃烧殆尽，火堆渐渐暗下来。外面下着雨，枯草树枝也没法去补充。
这时，他看着木屋有些朽烂的门窗，心道：何不弄几片下来取取暖？反正是无主之物，现在正是它们发挥余热的时候了。
陈炀力贯指尖，屈指成爪。
嗤嗤数响，廊下一侧的墙板就被陈炀拆了两片下来，露出了黑乎乎的屋内场景。
陈炀将木板一拳击碎，扔入火堆，快熄灭的火堆重又猛烈燃烧起来。
陈炀拿出小锅，煮一锅方便面吃了。
虽然已经吃得腻味，但在这样的凄风冷雨中，能吃上一口麻辣鲜香的热食，仍然算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一生没多大追求，这点生活的苦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个事。
“好~~香~~啊~~”
就在他喝汤见底的时候，一个干哑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一瞬间，陈炀吓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因为他记得自己身后是无人的木屋。
这是什么声音？
一种极其奇怪的嗓音。
就像是生锈的嗓子被揉搓着发出的声音。
干涩嘶哑，嘎吱嘎吱如同木门开阖。
是谁？
陈炀猛地回头。
这时，他透过拆下木板的墙洞，看到屋里有什么东西也正在望着他。
火堆跃动着火光，照进漆黑的墙洞。
屋子里的黑暗中，一颗颗宝石一样的东西，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陈炀惊恐地发现：
木屋里，竟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