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9章 用心看,不要依赖眼睛
陈炀心惊,身体随风滑开。
“晚了,废渣!”蛙怪暴喝一声,“蛙爷静静看你装逼已经很久了!去死吧!”
两道褐色水柱从蛙怪眼中喷出,直射陈炀眼睛。
啊!
陈炀闪避哪来得及,辛辣如硫酸一样的液体射进了陈炀的眼睛。
陈炀身上的夜影术消退,他摔倒地上,翻腾打滚。
那两道射进眼睛的液体,辛辣无比,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液体里有无数细长的小虫,它们一落进陈炀眼睛里,立马伸出触手抓住眼球,抱着啃噬起来。
“啊,好痛!”
陈炀眼前一黑,它的九只复眼立马自发重叠起来,阻止褐色液体的腐蚀和小虫的啃噬。
滋滋滋!
令人牙酸胯凉的恐怖声音。
一眨眼,最上面的两只复眼就被腐蚀穿孔,细长的小虫爬了进来。
陈炀束手无策,聚集夜力到眼球处,虽可保护眼球片刻,但阻挡不了其源源不断的攻势。
蛙头巨怪在火焰中哈哈狂笑着,看着陈炀受虐。
木楼内的丁春山和石康看到楼外惊变,连忙从破洞中朝外叫道:“老弟,快回来。”
陈炀双眼剧痛无比,全力抵御眼球的腐蚀,在地上哀嚎翻滚。
一只又一只复眼被腐蚀和咬穿。
陈炀的手去抠抓眼球,可是哪里抓得到那些细如蚂蟥的邪虫呢?
蛙头巨怪笑道:“哈哈哈,没用的,停止你无用的挣扎!怜你天赋不错,成为我座下第一蛙童吧?”
一旦邪虫侵入眼球,控制宿主大脑,那时猎物就会成为受它操控的蛙童。
陈炀心中冰凉:完了,难道就这样完了?
他的心神一分,九只复眼的抵抗变弱。
滋滋滋,复眼被腐蚀洞穿。
九只复眼都被邪虫击穿了防御,无数密密麻麻的邪虫扑上了陈炀本身的眼球。
啊!
陈炀吃痛,他的眼前变得血糊一片。
超级清晰的视野没有了,眼前被道道黑色细线阻挡,那是爬满陈炀眼球的邪虫的尾巴。
再过几秒,大概就要彻底瞎了。
“我一定要杀死它!这恶心的怪物!”
陈炀心中怒吼着,蹒跚着起身,朝着蛙怪走了一步。
他无法原谅这么恶心的东西来操控他的身体,临死前也要拼个玉石俱焚。
“哈哈哈哈,我的小可爱们,已经完全进入了你的眼睛。你看不见了吧?哈哈哈哈。”蛙头巨怪狂笑道。
陈炀紧闭着眼睛,双眼里流出两股血水来。
真的完蛋了。
就在这时,木楼内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在它最得意的时候,用夜风之刃杀了他。”
“我看不见了。”陈炀痛苦嘶吼道。
“你看得见的,”淡淡的声音接着道,“你的掌,就是你的刀。你的手,也可以是你的眼睛。你的刀不应局限于感受,不来自于观察,不受控于冲动,而是来自于对生死的敬畏。那它必然披荆斩棘,愈发锋利。不要依赖于眼睛,用你的心看。”
这声音给了陈炀当头一棒的清醒。
不靠眼睛观察,用心怎么看?手,也可以是眼睛?
陈炀问自己。
是啊,之前的他,太过依赖于眼前所见。
如今,眼睛已经毁损,他再无依仗,他对世界的感知却似乎比之前多了些什么。
他绝望的心平静下来,他抬起手来,下意识将拇指摁在了眼球上。
他的拇指上,那个金色的指纹猛然从手指上飞出两道光。
两个金色的指纹,映在了陈炀的瞳孔里。
金色指纹在瞳孔中旋转,那些钻进眼球中的小虫,全部吸进了金色漩涡中,一瞬间绞碎为渣。
疼痛没有了,模糊的光影里,陈炀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比以往眼里的世界,更加黯淡。
在这种黯淡的世界里,陈炀突然看到了一道光,蛙头巨怪脸上的一道光。
那道光出现在蛙怪舌头的后方,以鼻头为中心,从蛙怪左眼的位置斜掠到右边嘴角。
怎么会有一道光?
陈炀凝目再看,发现蛙头巨怪虽然狂暴,但它的绿舌始终挡在这道光的前方。
这道光难道就是蛙怪的破绽?
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一道线?
那道光并非是始终存在的,它只是在一刹那间存在,然后消失。
陈炀不再迟疑,在蛙怪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他一步跃进蛙怪斜前方,击出掌中满蓄的掌力。
这是陈炀拼尽全力的一击。
一道圆如满月的黑色刀光,映在了蛙怪的瞳孔中。
嗤!
蛙怪的大头上,突然出现一道斜掠的红线,然后大头轰然爆碎。
蛙怪身下火堆的绿火熄灭,明亮的红焰重新燃烧起来。
蛙怪就这样一刀被劈为了两半。
“陈炀,快跑。”这时,木楼内的丁春山叫道。
陈炀浑身脱力,他仰起头,看见蛙怪凌空飞舞的绿舌落了下来。
蛙怪虽死,但绿舌依然充满活力。
陈炀脚下一跺,斜斜飞开三米,避过落下的绿舌。
那绿舌却似乎有灵智一般,径直朝着陈炀飞来,不过已经没了之前的暴戾,反而变得很温柔乖巧。
陈炀心中一动,伸手去抓,绿舌却身子一扭,躲到陈炀身后。
“哎哟,它变小了,钻进去了。”木楼内石康也开始惊呼。
木楼外熊熊燃烧的大火,将陈炀拖在身后的影子照得很长。
陈炀看到,那十米来长的绿舌越变越小,像小河汇入湖泊一样,绿舌游进了他身后的影子中。
感觉不到它有什么恶意,陈炀反而多了一分踏实心安的感觉。
陈炀朝前走了两步,影子也跟着移动,并无任何异常。
他伸手触碰影子时,感觉到影子似乎变成了有质感的无形存在。
河流一样巨大的绿舌进了他的影子后,再也看不见踪影,只是能感觉到影子里那几道若有若无的涟漪。
“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声音,又是谁呢?”
不是丁春山,不是石康,更不可能是夜枭。
陈炀仰头看向火光映照着的木楼,木楼里黑幢幢的。二楼的窗户里面,似乎有一张脸在朝外窥望。
眼花了吗?
陈炀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