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捡一枚发钗

第六章：白捡一枚发钗

因禁止发丧，郑长旭草草下葬。

这天，郑宏召集全府奴仆于院中。廊下，郑夫人靠在软椅上，用手帕抹着眼泪。十娘一脸心疼，却无能为力。

郑宏站在台阶上，沈听梦、申氏以及奴仆们，列队站在院中听候安排。

“父亲突遭横难，我无功名营生，难以担负偌大人口。寻常奴仆，我会托人再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沈氏、申氏，你们被我郑家赎身，已是平头良民。离府，我赠盘缠。若留，我便以亲人待之。”

郑宏说完，目光落在沈听梦身上，眸含期待。

“奴婢愿留。”申氏道。她出身红楼，无亲无靠，离府难以谋生。在找到下家之前，她暂且忍耐一段时间。

郑夫人闻言脸色不快，但考虑郑宏有言在先，她只好隐忍不发。

郑宏见沈听梦犹豫不决，催道：“沈氏呢？”

沈听梦心中权衡。相比府外吉凶难料，在府内虽名声不好，但起码安稳。

“郑家待我不薄，我会些营生，愿为公子分忧。”沈听梦回道。

郑宏安下心，嘴角微微上扬。

郑夫人：“你能会什么？”

“考察完行情，再做打算。”沈听梦回应。

郑夫人转向申氏，没好脸道：“既然选择留下，便好好想想，如何为家里分担吧。”

“是。”申氏能屈能伸道。

时光流转，半月已逝。

这天，沈听梦和郑宏上街考察。街上行人来往，人声喧闹。街边茶楼酒肆，不胜枚举。路边小摊，更是五花八门。

“刘家办私塾请我做先生，已经定下了。”郑宏欢欣道。

沈听梦却一脸愁云，“申姐姐接了舞娘的活，就我没着落。”

“别着急，你还小。就算不做什么，我也能养你。”郑宏安慰道。

沈听梦一怔，望向郑宏，转而一笑。

郑宏腼腆的挠了挠头。

这时，一个衣裙华美的少女与沈听梦擦肩而过。少女头上古朴的红木发簪忽然掉落，沈听梦捡起来喊住少女。

“姑娘，你发钗掉了。”

少女回头，看到沈听梦手中的发钗，摸了摸发髻。

她走过来，笑道：“你为何不占为己有？莫非这发钗不够漂亮？”

“好东西自然要配高品德。”沈听梦将发钗还给少女。

“你这个妹妹，我喜欢。”少女说着，将发钗插在沈听梦头上。“这发钗更适合你，你戴上比我好看。”

少女灿然一笑，转身离去。

“多谢姑娘。”沈听梦却之不恭道。

沈听梦和郑宏继续往前走。

“咱们逛了那么多茶馆，你到底想看什么呀？”郑宏灰心道。

沈听梦：“我想找一个可以合作的说书先生。”

“刚才那个一品楼的先生不是挺好吗？听他说书的那么多。”郑宏不解，摸不透沈听梦的合作的标准。

“他受欢迎，便眼高于顶，自然不屑于跟我合作。即便合作，我们身份也是不平等的。我心仪的先生，是那种…怀才不遇的。”沈听梦说着，看到街旁一家小茶馆，拉着郑宏进去。

店内茶客寥寥，说书先生也无精打采。先生三十多岁，面容白净，浓浓的书生气。

沈听梦进去的时候，故事讲到后半部分，将要告一段落。不过，从故事中人物的名字不难猜，先生讲的多半是三国志。

茶伙计引他们落座。

茶伙计问：“两位想喝什么茶？”

“你定吧。”沈听梦推给郑宏道。

郑宏：“龙井。”

“好嘞，您稍等。”茶伙计去后面泡茶。

台上，先生坐下休息，喝了口水润嗓子。这时，店里原本几个茶客留了银钱，索然无趣的离开。

不久，茶伙计上来茶水。

沈听梦品了品茶水，眉梢微挑。再转向台上时，茶掌柜正召唤先生去后面。这神态…，想必要解雇先生吧。

“果然是小地方，茶水一般。”郑宏品鉴道。

沈听梦一直盯着后台的动静。果然，先生垂头丧气的回来，到讲台上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向外走。

“先在这等我。”沈听梦说完去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