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修仙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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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木笼,狭小阴湿。

浓重的霉味与酸臭尿气,令人作呕。硌人木条与悬空的肚子,阵阵刺痛自胸廓传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昨晚上喝多了没人收拾,直接把人丢在公园椅子上吗?

冼余回想起昨夜的疯狂,温润如玉的香肩与干涩香醇的美酒,若是没有那狗脸一般的客户,那是简直就是完美的艳夜。可惜,人间不完美,无良的客户有时也会将中介商踢到一边。现在的自己应该就像躺在长椅上的一条野狗,而已吧。

冼余,谑称哈儿余,给面子的叫声“哈哈哥”。北漂前还只是矮,现在是又矮又胖,这模样在哪都像个傻子。想必是同事嫌弃自己太重,抛在公园长椅上就跑了。

唉!人生啊!谁能不欺负一个傻子。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惊骇已经不足以形容观感。

木框!还是黑白的木框!这不是长椅而是笼子!

不!不仅仅是木笼子!那边大笼子里的两个人也是黑白色调的。

恶作剧也太过分了!难道昨天晚上喝的酒里边有药?

“该死的,你们这是绑架!”冼余大声叫喊,“汪。”

啥?

目光向下,两只爪子分明全都是毛,而且还是灰白色的。

这不可能啊!就是最疯狂的化妆术也不可能把两只人手变成狗爪子,徐徐回首,终于确认了,这是一条狗尾巴,还是哈士奇的花色。

一瞬间,仿佛无数绣花针在大脑里纵横穿刺,纵然脑洞万千也没办法想象到当下的场景。

没错,这是穿越,也许还是历史上最有挑战性的穿越。这TM的还能穿越到狗的身上。

不及细想,幕布已经徐徐展开。幕布之后,是一个巨大的葫芦状火炉,阴森篷布下,静谧蓝光幽幽升起,好似魂灵飞升,游龙飘舞。

潜藏在靛蓝静谧下的丹炉却成为了此刻最可怕的情景。无论在什么地方,火焰的温度都与颜色相关,但是不同于一般的感觉,越是给人冰冷感觉的蓝白光,实际上蕴含的能量就越大。靛蓝丹炉飘在青灰石砖大阵当中,将整个棚子乃至周遭一切植物都照成了冷色调。

眼前的诡异已经超出了想象,这么大一个炉子,竟然是浮空的。诡秘蓝光下,竟有一个背影镶嵌其中。那是镶嵌着蓝色光边的暗影,如同冰冷的塑像,他双脚没有站在地上,而是无声的漂浮。

冼余伏下狗头,惊恐的盯着那个蓝色的背影。刹那,罡风四起,银发如瀑,道袍飘忽之间,那张阴沉的面孔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后脑勺上。

“汪汪!”鼻尖一股子屎尿之气,对面笼子里那对男女似乎已经吓瘫了,黄的白的一股脑的往笼子底下流。

蓝袍人飘出石砖外,在这无顶的木屋站住。足染凡尘,令他尖刻眉宇间微微皱出一个“川”字。冼余冼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那边是两个人,自己是一条狗,要打狗肉火锅只能拿自己开刀。

“完了完了!一顿酒喝成了狗,然后还变成了狗肉火锅,怎么会这样!”

绝望之际,双目不由紧闭,谁料耳边竟是人声惨厉。

那蓝袍人并未捉拿自己,而是打开铁锁,将笼中女子抓了出来。那女子蓬头垢面,死死攥住木条子,似乎在哀求男子。但是那个男的始终蜷缩在笼中,手捂双耳,任凭女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被掰成怪异的模样。蓝袍人终于将她拖出笼外,女子双手渗血,徒劳的在地上抓挠。

在迈上地砖的那一瞬间,蓝袍人飘然而起,升起一人多高,女人就像倒吊的烧鸭,抽搐呺泣。

冼余记下了女子的喊声,那声音就像刀子一样,牢牢地篆刻在脑子里,只是不知道她在说着什么。

女子的哀嚎仿佛惊动了炉火,在蓝袍人念念有词的咒语中,女子缓缓升起,就像被一个肥皂泡包裹着,蓝火喷薄翻腾,她似乎在说话但是什么声音也传不出来,只是缓缓向丹炉飘去。就像真空中挣扎的肉虫,蓝白火光将她的绯色衣裙淹没,接着人影一坠,一切戛然而止。炉火瞬间一片赤红,蓝袍人咒语更甚,双手狂舞,仿佛在推高灿烂的焰火。

冼余被这原始而恐怖场景吓得恸哭流涕,一个人就这样像材料一般丢进炼炉。自己这条狗,哪还有活路可言。

冷静!越是愤怒和恐惧的时候越是要冷静!先想办法出去。

锁头,对了先看看锁头。旁边的笼子里是有锁头的,那么可以推论自己的笼子也有。然而冼余很快就惊喜的发现,这个木笼子根本没有锁头!而是用一根木棍当做门闩,卡住笼子而已。

对哦!锁一条狗还需要锁头吗?小看我,这是你犯下的最致命错误。

冼余刚想用嘴把它打开,却把自己逃生的欲望抑制住了。蓝袍人还在炼丹,现在跑等于白送,不如等他睡觉。不管在什么世界,哪怕他是个神仙,也总要睡觉的。环顾四周,虽然没有饭盆,却有石槽,里面还有些雨水。有水没有吃的,证明蓝袍人的目的就是要把笼子里的东西丢进炼丹炉,但是却不想材料们死得太快,这就是为什么木屋与这个怪异的布棚子连在一起,让雨水落入石槽的原因。

最致命的破绽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暴露,才能达成目标。

未几时,青萍之末的滴水声打破静谧。冼余调整耳朵,让声音在自己脑子里更加清晰。没错,虽然轻飘如云,却一定是脚步声!

是同伙?那自己就死定了。

不!不对!如果是同伙,那么大可以径直走过来,没必要这么蹑手蹑脚的,是敌人!脚步声自后方传来,有木墙阻隔,听音不见人,却能知道来人越来越近。

冼余心想:“这蓝袍人法术了得,说不定也能听见,不如制造些噪音,好让他听不到。”

想罢狗嘴磨牙,将脚下木笼咬的吱嘎作响,刚好掩盖住脚步。

不及三分,木墙骤破,剑锋贴颈而来。冼余瞧得真切,那是两柄银龙长剑,雪刃如霜,寒气森森。赫然擦过头颈,竟是砭肌刺骨。

明白了!对方只想接着这声音掩盖飞剑刺杀的声响,根本没考虑过笼中生灵是否活着。

再一看,银龙长剑钉在空中,进退不能,竟又原路返回!冼余心中咒骂,这蓝袍怪物要不要这么强?

只见蓝袍人哈哈大笑,返身一扫,木笼木屋尽皆四散,那笼中男子稍稍站立,竟已是头颈分离,血溅十步。

“霜银舞者,一贯宗!”蓝袍人狞笑问道。

身后来者银袍短束,银白面具,幽幽凶光阴在罩袍幕影之下。

蓝袍人见对方不曾答话,哈哈大笑:“我听说,一贯宗诛杀外道从不言语,因为同死人说话没有意义。”

“体修异端,多说无益。”霜银舞者冷道。

“谁规定体修就该死!气修就长生,你见过么?”

“我只负责杀人,不负责解释。”

话音未落,一粒金丹自炉中滑落,悬在空中。

“回音丹。”这是霜银舞者的声音,苍劲有力却有如火焚,干哑粗鄙。“留下仙丹,饶你一回。”

蓝袍人一声长笑:“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交出金丹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啊!”

这是最轻蔑的戏谑!蓝袍人似乎受了奇耻大辱,拂尘化剑,劈空刺去。

霜银舞者嘴角微微一挑,腾出十丈,厉声大喝:“看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