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颗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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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1.你喜欢就好。

阎景畅觉的最近跟小吴走的太过频繁,就连顾姨都直打听小吴的身家背景。江小渔更是各种助攻,逮到机会就将俩人往一块拉拢。

“阎小姐,今晚可否赏光陪敝人共进晚餐呢?”江小渔趁她不注意偷溜进办公室。

阎景畅被吓了一跳,“江小姐如此闲来无事,不知园长大人知道与否呢!”

某人秒怂,“哎呦,不至于。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今天我生日,晚上必须参加。”

阎景畅撇嘴,“哦?我竟不知你跟我一天生日。”

江小渔表情夸张地高呼,“这么巧吗?”

阎景畅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浮夸的表演。

“好吧,今天不是我生日。”对方终于摊牌,“我这也是受人之托。”

“谁?”

“景畅,我觉得小吴那人对你挺上心的,你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个机会。”

阎景畅点头,是该跟人家好好说说清楚了。

下午放学,接孩子的家长络绎不绝。小吴的车已经在园外等了一会儿。阎景畅实在没心思将文件看下去,毕竟让人等待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胡乱的收拾了下书包,她径直走出办公室。在走廊拐角处遇到准备回家的杨西楠,小男孩帅气可爱,笑着跟她打招呼,“阎老师,生日快乐!”

阎景畅不禁唏嘘,这个江小渔还真是个大喇叭。“谢谢西楠,今天谁接你?”

阎景畅也不甚明了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问出这个问题。也许只是随便问问,或许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的一点消息。可是为什么呢?

“奶奶接。”杨西楠边下台阶边回答,“我老爸出差好几天了。”

阎景畅笑着点头,随杨西楠一起走出教学楼。

刚走出幼儿园大门,一大束红玫瑰出现在眼前。小吴抚着他的眼镜笑的腼腆,“景畅,生日快乐!”

周围的家长投来看热闹的目光,一些小朋友拍手叫好。阎景畅想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惊喜。可平心而论,她只觉得惊,却不知喜从何来。

尤其当她犹豫这束花是接还是不接时,看到不远处那道俊逸挺拔的身影更是无所适从。

他不是出差了?

杨西楠见此状况撅着嘴吧,从书包里翻出前不久阎景畅送给他的一个恐龙公仔,“这个我不要了,还给你。”

阎景畅来不及反应,被动接过公仔。再回神时小男孩已经跑向靠在车门边优雅从容的男人。男人微笑着抱起男孩,开门上车,然后一个帅气的转向,那辆线条优美的跑车便绝尘而去。

阎景畅用余光瞟到,整个过程他心无旁骛,甚至不曾看过她一眼。

餐厅等菜的间隙,小吴去了卫生间。阎景畅最终收下了那一大束卡罗拉,毕竟花儿是无辜的。

菜已上齐,见对方还未出来。阎景畅实在饥肠辘辘便先吃为上。

一会儿,餐厅的灯光忽的关闭。小吴推着一个粉色的蛋糕车从侧门走了出来,周围的食客跟着一起拍手唱起生日歌。

车子停到她跟前,小吴催促着,“景畅,许个愿吧。”

说实话开始阎景畅是有些意外的,但这种桥段她虽没经历过,电影也是看过的。老套却屡试不爽。

她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把氛围搞得不可收拾。于是她双手合十,许愿、吹蜡烛。

灯光再次亮起,周围一片掌声。小吴鞠躬向围观群众一一致谢。

再回到座位时,他明显的情绪高涨,“景畅,你知道吗,我……”

“先吃饭吧。”阎景畅笑着提醒他。

对方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一顿晚餐吃的相安无事,两人步行前往停车场,阎景畅能闻到胸前玫瑰花的幽香。

“谢谢你的玫瑰和晚餐。”

小吴小心翼翼的偏头看她,“景畅,我今天就是想……”

“我知道你的意思。”阎景畅打断他,随即笑着说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侧头看了看有些困惑的小吴,阎景畅浅笑安然,“我呢,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邻居家的哥哥,特别喜欢的那种现在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年了吧。期间也试着移情别恋过,后来好像也失败了。”

阎景畅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继续说,“我也曾遇到过一个说喜欢我的男孩,可是那个说喜欢我的男孩……却因为我失去了生命。”

小吴惊讶的停下脚步,他知道她一定是有故事的。,谁还没谈过几次恋爱。但他不知道竟如此沉重。

阎景畅不出意外的回头看他错愕的神情,笑着说,“我呢,兄弟姐妹还算不少,就是不怎么走动。至今为止有十年了吧,我没有回过家了。”

“还有…那个因我而失去生命的男孩,他的母亲现在和我一起生活。我想用我的后半生来照顾她,也好日后在天堂遇到那个男孩能够无愧于他的舍命相救。“阎景畅觉得她的方法是奏效了的,因为小吴已经僵化。这样复杂且深沉的过往估计没有谁会愿意与她同担,因此她从未想过拖谁下水。良久她自嘲一笑,“抱歉,我没有多余的精力给你。”

“再次感谢你的玫瑰花,真的很漂亮。”这是阎景畅留给小吴的最后一句话,但她觉得他已经无暇顾及。

回家的路上,阎景畅的步伐异常迟缓。其实她的本意并没想吓唬他,这些陈年旧事她从未跟谁提起过,只因太过沉重。今天她说了反而轻松不少,心中如释重负却也倍感凄凄然。

说起来三十多岁的她对情事其实并没有研究。甚至于她都不知道怎样拒绝一个追求者。就像杨明朗,在阎景畅的印象中,杨明朗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有光,与光同尘。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失去色彩。但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天的他因为她的一句抱歉而颓废和沮丧。

那一刻她的心脏是抽痛的,她对如此美好的人做了什么?她凭什么让他难过?

路灯将影子拉长又缩短,她走过小区门口然后再回来。阎景畅不知道自己往返了几个来回,只是不想停下脚步,更不想回家。

杨明朗坐在车里,望着马路对面的姑娘。手捧着花束,低头认真走路的样子,好似跟这马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最怕看到她倔强的模样,心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吞噬一般的沉痛。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将自己的心给她。只要她能在万里晴空下,笑的灿烂。但她不需要,她倔强的活在自己亲手筑的牢笼里。那牢笼坚不可摧却也可望不可及。

终于在她绕到第七圈时,杨明朗再也看不下去。开门下车,缓缓穿过马路,轻轻走至她面前。

阎景畅一眼便看到了他,她静静地站在路灯下,看着他越过川流不息的车河向她走来。她等着他的靠近,像等待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那么从容,那么理所应当。

“你来了。“她依然微笑着,望着他深邃的眸子,那里面有她渴望的温暖。

杨明朗亦笑的温和,如春风拂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不想回家。”

对方点头,“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

阎景畅歪头思考,“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不容对方反悔,他牵起她的手奔向马路对面的深棕色跑车。直到俩人系好安全带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彼此笑出了声。

“不会真要卖了我吧?”阎景畅有些恢复理智。

杨明朗发动车子,笑着回,“那一定不能按斤卖。”

某人低头审视自己,呃……确实瘦了点。

前者被她的举动逗得笑成了一朵花,“后座有个手提袋,帮忙拿下。”

阎景畅放下花束听话照做,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腔。“是栀子花!好漂亮。我能看看吗?”

杨明朗微笑着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出乎阎景畅的意料,这一束栀子花居然是盆栽。青白色的小搪瓷盆和顶端的花朵相得益彰,油绿的叶子生机勃勃,阎景畅喜爱极了。

“生日快乐!”

阎景畅不敢置信,“送我的?”

杨明朗侧头皱眉,“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回收。”

“不,给我吧,我喜欢的。”阎景畅双臂护着怀中的盆栽,良久她缓缓开口,“我喜欢看到所有花儿有叶、有根生命盎然的样子。人们何其残忍,为了一己之欢竟能如此轻易的践踏生命。”

杨明朗抬起手却停顿在空中,终是没能附上她略显忧伤的脸颊。只淡淡说一句,“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