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33.你是老天爷送我最好的礼物
吃过晚饭,某老板自觉担起洗碗工大任。阎景畅负责摆放餐具。
“景畅,你回老家过年吗?”杨明朗斟酌再三终是问了出来。
“不回吧。”对方将擦好的盘子归类,“怎么了?”
不知为何某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呢?”语气略有不安。
“不好。”直接拒绝,“哪有过年去别人家的道理。”何况还有他父母在。
杨明朗的心有一丝钝痛,他终究还是别人。“我想介绍我的父母给你认识。”他试图扭转局面。
阎景畅放下干布,敛下目光,“杨明朗我承认我喜欢你,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怎么说呢,“那种…感觉,你让我觉得人活着就应该是快乐的。我不想离开你,至少现在我舍不得离开你。所以请你给我一些时间…”给她时间慢慢接受这世界的美好。
这恐怕是她迄今为止说过的最多的话。几句话看似简单,却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因此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难以言表,只有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眸无助地望着他。
是的,她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其实她就是个异类;其实她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值得他喜欢。
杨明朗心疼地拥她入怀,轻轻安抚她颤栗的肩膀。是他错了,太过心急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得失。竟忘了她已经将自己囚禁了十年之久,如今肯给他一个机会在身边已经算是他的幸运,他却要以爱之名去束缚她。
“对不起,景畅!”他深深亲吻她的长发,惟愿她的心是明媚开朗的。
她在他的怀中眼泪翻腾,这就是杨明朗的温暖所在。明明是她的问题,而他却要说对不起。
“杨明朗,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听了她的话,杨明朗微一皱眉,捧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低头一吻。“那我是不是该说,阎景畅,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喜欢你。”语气戏谑却不失真诚。
“噗嗤”一声,阎景畅竟被他的话逗笑。
那天晚上回家,她送他到楼下。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什么?”杨明朗眼睛晶亮,打开是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只有这个是在我的经济能力之内的。”她据实以报。
对方笑出了声,“我喜欢。”
阎景畅笑而不语,只是点头。她喜欢两人之间的这种微妙的不动声色的调情,令人心旌荡漾。
“阎景畅”她的手被人牵起,对方的手心温暖而宽大,“你就是老天爷送我最好的礼物。”哪怕一根发丝都是他倾其一生所向往的。
年三十阎景畅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破天荒的倒了一杯酒泯了一口,辣的嗓子生疼。又喝了一口,举起酒杯,微笑着呢喃,“过年了,顾瑞航你那里冷吗?”酒杯斟满,这次一口喝进,她惊奇的发现这酒也就是第一口咽下时才呛人,擦了把嘴角,继续自说自话,“我想…原谅我自己一次,你说行吗?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你能原谅我吗?”
眼泪无声落下,用力的擦了擦,再次端起酒杯高声喊道,“阎景畅,祝你新年快乐!”
大年初三杨明朗出席了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再一次做了把“别人家的孩子“将以陈逸为首的一众后生伢仔比较的体无完肤。饭局已过半陈氏姐弟俩终于逮着“标榜人物”话个闲篇。
“听说阎老师被你收服了?”先开口的是姐姐,说实话当初她还真不看好阎景畅,一会儿跟杨明朗搞暧昧,一会儿又跟自家兄弟不清不楚,还总是拿出一副清清白白与世无争的腔调来。
杨明朗不禁皱眉,收服?他不太喜欢。
“陈沫同志你要搞清楚状况好不好。”陈逸已经喝的微醺,扯着嘴角继续分析,“就以杨老板现在这一分钟低头看表N次的状况来看…”某人摇头叹息,“谁收服谁还不一定呢。”
一旁气质非凡的姐姐噗嗤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人家还有人肯收服呢,你恐怕扔大街上都没人要吧。”
“你俩在她面前不要乱说话。”一直沉默微笑的人终于发话,随即转头看陈医生,“尤其是你,说话注意分寸。”他可不想自己长时间以来的努力被这俩人破坏掉。
陈逸嗤之以鼻,“大哥,阎老师被你打了钢印吗?用得着这么护着着吗?我跟她也是有一起吃过米线的交情的。你有吗?”
米线?“垃圾食品!”杨明朗笑着摇头。
“你这叫吃不着葡萄还说葡萄酸。”
杨老板这边完全不以为意。
对于两人的关系,如果阎景畅的态度是不声张,那杨明朗绝对不会多谈半个字。再次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是时候该走了。起身拿起外套,温和有礼地微笑,“你俩先跟这陪着,我就撤了。”
事实上他跟阎景畅早就约好了今天的晚餐,只是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宴实在无法脱身,不然他一定早上睁开眼就去敲她家的门了。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自从有了她,和其他人相处都是在浪费时间。只有跟她在一起时才感觉不是虚度光阴。真不知道自己那前三十多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每天都需要看到她,即使什么也不做,单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就是一种享受。
刚走至一楼大厅,手机收到微信,打开来看到内容不由得眉头紧锁。
[我回老家一趟,晚餐又要失约了,抱歉!]
找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电话号码播过去,对方没有接通。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心中泛起一丝烦躁,一定是有事发生的,不然怎么会突然决定回老家?
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地浮起,她因为那个男人回老家了?他惊觉此时的自己因为恐惧而全身战栗。手机铃声想起,不做他想直接接通,“景畅,你在哪?”声音中充满了惊慌。
“我在长途汽车上,我爸住院了,我得回去看看。”对方迟疑了一下,“杨明朗,你…没事儿吧?”阎景畅明显感觉到他的焦急的情绪。
爸爸生病!不是因为其他!杨明朗暗自松了一口气,轻声咳了咳,心绪稍作调整,再说话时已经不复先前的紧张,“我…没事,你父亲那边什么情况?”
对方的语气稳定不少,阎景畅才稍微放松,“脑溢血,突发性的,现在在我们当地的医院。”
杨明朗点头,快速打开车门、坐好、扣紧安全带、启动开关一连串动作连贯熟练。“需要帮忙吗?”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
“不用,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呢。”随即淡淡一笑,“如果需要帮忙我会打给你的。”
握住手刹的手堪堪收回,一阵沉默,良久他扯出一个笑容,“好吧,注意安全。”
电话收线杨明朗在车里又坐了会儿,望着后视镜中自己那道阴郁的神情,心里一片涩然。不被爱人依赖的感觉就像…不被主人喜欢的小狗。心中怅然若失不甚舒服。
良久,男人漾出一抹浅笑,随即低声浅语,“这才是你喜欢的阎景畅。”
是的,他喜欢的阎景畅自立且自强;自爱且自由。他喜欢的阎景畅不是特立独行的,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