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过往
挂断电话，李歌脑子里满是疑惑。
找自己谈谈？
这就有点意思了。
都已经分手了。
还把自己拉黑了，现在又想找他谈谈。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张俊洪有点担心。
“不用。”李歌的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你不是下午还要去面试吗？快去吧。”
张俊洪看着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那我走了。”
他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李歌说：“晚会别忘记了，6点，一定要记住啊！”
李歌点点头。
随便扒了几口饭，然后把剩饭用袋子装好，扔进垃圾桶。
走到这一层集中洗漱的水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庞愣愣的出了神。
你好，李歌。
以后，我就是你了。
……
李歌走出宿舍楼就看见站在台阶边上陈伊梦。
跟记忆中一样清丽优雅、落落大方。
看着眼前这张脸，李歌感受到了埋藏在记忆深处中爱慕。
“一起走走吧，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这个瞬间李歌似乎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跟了上去。
路边有不少人看到他们，都在疑惑这俩人不是分手了吗？怎么现在又走到了一起。
其实很多人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
作曲系的学生毕业以后大多选择了转行，要么就是做一些无足轻重的工作，一直处在幕后干苦力不说，还挣不着几个钱。
真正能够加入音乐公司成为制作人的少之又少。
但是声乐系出来的人基本上都会被艺人公司签下，虽然说做练习生又累又困，但是比起作曲系的人来说，要前途光明的多，而且一旦红了，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再加上李歌这大学三年多下来也没翻出什么水花，而陈伊梦已经签约五大了，可能从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来到“未闻”湖边，也就是李歌之前失足掉进去的那个湖。
选择这个地方，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深秋的湖面，安静寂寥，时不时飘落而下的树叶像是给它镶了一道金边。
“李歌，我跟你分手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陈伊梦开门见山道。
李歌平静回答道：“我知道。”
记忆中的她最大的愿望是成为顶尖的歌手，她也一直在为之奋斗，其他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为之让路。
陈伊梦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现在的我，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想用自杀，这种幼稚的做法来试图挽回什么，没用的。”
“之前都是意外。”李歌也不想多做解释，况且这事情本身也解释不清楚。
但是在陈伊梦看来他现在就是在掩饰，“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结果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情要理性。”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李歌心说事情就这样了结了也好。
听到李歌这样说，陈伊梦也不好再说什么：“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也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一点。”
李歌点点头，转过身，大步走向前去。
其实，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个意外，结局都不会改变。只不过，现在李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
回到宿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李歌才想起来今天的正事。
晚会！
说是晚会其实不是真的晚会，其实是作曲系的毕业答辩，他们需要将自己大学四年学习成果通过作品表现出来。
作曲系学生大多都是找一个声乐系学生一起，一个弹奏一个唱歌，这样所表现出来的就不仅是作曲或者编曲方面的能力，而是对整个音乐全局的把控能力。
在这之前，李歌的答辩歌手是陈伊梦。
现在出了这档事，于是“备胎”张俊洪转正了。
下午3点多，李歌赶到会场。
“你不是去面试了吗？”
“那家公司本来就不太想去。”张俊洪看见气喘吁吁的李歌露出久违的笑容，随便编了个理由，“这不是讨好一个作曲大神更重要嘛。”
“要不，现在就给你个机会？”李歌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他。
李歌慢慢解下石膏外面的绷带，其实只是有一点点骨裂，是张俊洪非要医生给绑的。
活动了下手腕，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张俊洪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这是……曲谱？”
这个人来真的？
……
晚会，李歌排在第十五个登场。
第十四个同学谢幕的时候，李歌拿起吉他跟张俊洪一起走上台去。
俯身，鞠躬。
1000人的会场坐的满满当当，答辩组导师、学校领导自不用说，还有各大音乐公司、知名工作室也会过来挑选有潜力苗子。剩下的观众就是中乐本校的学生了。
“这不是‘跳湖哥’吗？”
这个时候里有人认出了李歌，然后会场一下嘈杂了起来。
“‘跳湖哥’？那个自不量力，被陈师姐甩了以后一怒之下跳湖的那个猥琐男？”
“听说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作曲系也堕落了，怎么什么人都有。”
“快点下去吧。”
“这个男人真有意思，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李歌也听见了台下的一些话，无奈的笑一笑。
原来你已经陷入这个境地了吗？
以后就交给我吧！
朝着张俊洪点点头，然后熟练弹奏起吉他。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这歌？”李歌的班主任老梁从歌词中感觉到一丝的与众不同。
李歌此时仿佛间坐在世界外的某个角落，周围是聒噪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看着他们，好像只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观众席之前嘈杂的声音也慢慢平息下来。
“貌似……还不错？”
“听下去再说。”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它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张俊洪的声音细腻浑厚，有着重力般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李歌闭上眼睛，头微微扬起，在这个全新世界里，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但是并不想加入他们的喧闹，只是固执的借着酒劲浅吟低唱，忘了时间，忘了所有愁闷。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在场的人听到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刚那些还催促赶紧下去的人，现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能写出这种歌的，你跟我说他找不到工作？”
“错了！这次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这首歌，神了啊！”
就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对于过去生活的缅怀和回望，又像是一种苦涩又略带惋惜的无奈与惆怅。
孤独，大概就是不得不自己扛着一些事。
孤独，大概就是自己扛着石头还要装作肩膀上没有重量的样子。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
清醒的人最荒唐”
大概是太过投入了，张俊洪唱完了好几秒，全场也安静了好几秒，然后响起了今晚最热烈持续最长的掌声，不少人都是眼含泪光。
“李歌，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老梁问道，这是他今天晚上问的第一个问题。
“消愁。”
“恭喜宿主，创作《消愁》，获得100点流行音乐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