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无化有，从有到无
“孙悟空。”
玄一声音浑厚悠远，随和张口呼唤着孙悟空的名字。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实则出口的不仅仅有声音，还有那神秘莫测的道韵随之演化而出。
像是将声音化作了一段文字，深深地烙印在了孙悟空的意识之中。
千里之外的孙悟空，察觉到这股力量之后，迅速动身。
踏上筋斗，飞驰而来。
“这声音好生古怪，不知是哪路神仙，带俺看个明白，问你个叨扰之罪。”
孙悟空自从下东海抢了金箍棒，入地府撕了生死簿之后，生性越发的癫狂。
被各路妖仙惯得目中无人。
此刻有人敢对着堂堂大圣施展千里传音之术，真是放肆！
筋斗云一瞬即达。
“山上何人？唤俺作甚！？”
金箍棒扛在肩头，声势强硬。
孙悟空就是要以这种高调的方式，询问那身处于天弃山上的玄一。
这样才会显得自己丝毫不惧他。
孙悟空在天上，玄一在地下，二人自有天地之隔。
也显得孙悟空实力高了一节。
闻言，玄一轻蔑一笑，随后抬起手，向着身处于高空之中的孙悟空招了招手，开口道：“下来说话。”
此话一出，道韵播撒而出，催生出强大的能力，撕扯着孙悟空脚下的筋斗云。
玄一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招手，便将那一瞬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给收去。
像是被玄一凭空潜藏起来，筋斗云如此便不知所踪。
失去筋斗云的孙悟空，不再能够屹立高空，转而被重力扯下，狠狠地砸在地面，摔了个七零八落。
孙悟空敢自诩齐天大圣，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死掉。
只见那分裂在地面的尸首，竟活生生动了起来，转而又重新汇聚在一起，重塑了孙悟空的肉身。
“呔！你这仙人有何目的？识相的收了神通，还俺筋斗云，否则孙爷爷一棒，叫你连同这天弃山一起碎成渣渣！”
孙悟空已经怒意高涨。
他从未见过有人逼格这么高，连说话都要与他保持身位的持平。
心中自然是有些惊惧的，但一想到这仙人方才让他丢了筋斗，坠落下来，摔得半死。
若是将这丑事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往后他哪来的脸在花果山称王，如何面对各路妖魔鬼怪。
“悟空莫急，在下并无敌意。”
玄一招呼了一声，随后继续道：“我见你欲求长生术，拜了菩提祖师，学了七十二般变化，得了筋斗云。”
“如此可得长生？”
玄一自然知道孙悟空并未修得长生，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忘却自己的初心。
毕竟当初孙悟空离开花果山，只是为了求得长生术，保他猴子猴孙不受疾病与死亡的苦厄。
而太上老君则是利用孙悟空争强好胜的本性，教他变化之术，腾云之术。
短短几年时间，便修了个大乘后期。
比天界许多神佛都要强。
此界诸天的生命阶级，对应着生灵的修为境界。
从炼气开始，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倘若渡劫得道，生命等级便迈向了仙境。
也就是此刻玄一的境界。
而这一届诸天之中，只有玄一和太上老君达到天人境。
其他神佛，不过是走向了李耳的棋局，自以为达到了天人，实则一直停留在渡劫期。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们选择信仰昊天，信仰如来，又或者信仰太上老君。
孙悟空没有惊讶玄一为何知道自己的故事，但有一点玄一还不知道。
“嘿嘿，你这仙人有所不知，就在前些日子，俺被那黑白无常捉去地府，本来是该死了。”
“奈何俺老孙本事高强，给那阎王吓得半死，俺手撕生死簿，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再命论之内。”
“如何不得长生！”
玄一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这猴子显然连生死都没有搞明白，还妄图长生。
那阴曹地府管生死，管轮回，却不管三界，他只是李耳用来维系三界秩序的手段罢了。
“是么？在下一指能从无化有，去有化无；你若是能受我一指不死，我便承认你得了长生，可敢一试？”
‘去有化无。’玄一的声音回荡在孙悟空脑海里。
如此高明的手段，方才玄一早已经施展过了。
若非去有化无，他的筋斗云怎会凭空消失了。
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其手段只不过是改变一个已有物质的外在显像，使其产生形体的变化。
并不能使其本质发生改变。
与玄一说的从无化有，去有化无比来，有明显的层次差距。
但玄一的话，又暗藏玄机，挑逗着孙悟空的本性。
他争强好胜，从来就没服过谁。
“俺老孙就站在此处，任你施展神通，俺到要瞧瞧，你如何叫我死。”
他由神石孕育而生，肉身坚如顽石，可谓是金刚不坏，又有锁子黄金甲护身，刀枪不入。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奈何他。
只见玄一伸出食指，向着孙悟空缓缓指去。
指尖自有道韵流出，使得孙悟空凭空消失，连根猴毛都不剩。
天地间已经没了孙悟空的踪迹，他也并没有去了其他地方。
而是化作气运和修为，回到了玄一体内。
至于孙悟空的自由意识，已然不复存在。
玄一完全可以凭借这种方式杀戮下去，夺回自己的修为和气运。
但这诸天是盘古舍弃生命和忠诚换来的。
念在他为自己守境三万年的情分上，玄一会留住诸天，如此只能夺取修为，而不伤其生命。
生命由气运演化而成，气运本身，是一种生生不息，且变幻莫测的能量。
修为便是这世间各类生命，在阶级之道攀升时，所需要的力量。
其本身是由天地灵气在气运的作用下演化而来的灵力。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玄一继续伸出食指，指向面前的空地。
顷刻之间，在诸天之内，显化出了孙悟空的肉身和意识。
此刻的孙悟空，和之前贸然赴死的孙悟空，没有任何区别。
“晚辈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高人恕罪。”
孙悟空不知道消失的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但他深刻的感受到了死亡。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时间相较于之前已经流逝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而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对于孙悟空来说，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原来不存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